長孫無越說完,果真站着不動,也不打算還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等着她來殺。
印舒桐方纔被他撥開刀尖時就知道,想要殺了他比登天還難,在看見那刀尖上的血跡的時候,明顯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咬脣半晌,儘管心裡頭翻涌叫囂着的都是要把他殺之而後快的怒火,可是殺了之後又能如何呢?
如今毒已解,他的想法她不在乎,又何必拘泥他如何說呢?反正到時候回去了,兩個人這一輩子都不會再見的。
印舒桐想到這裡,當下把刀上的血跡胡亂擦掉,然後拿着匕首就往外衝去。
長孫無越見她眸光變換幾下,又不殺他又不理他了,當下勾脣,他心裡頭就知道無論如何她下不得手的,無非是把話放在這兒,這會兒見她走出去,雖不知她要去做什麼,可他還是望着她的背影輕笑道:“你這次不殺本王,下回就沒這機會了,而且,你就是本王的人了,得跟着本王回府去,你——”
“我們不過是露水姻緣,何況若不是我中了媚情香,根本就不會有這一出,你何必放在嘴裡唸叨來念叨去的!你的人找到了我,卻沒抓住我!何況之前一片混亂,這賭約壓根沒完,你插手了,這就不算,我爲何要跟你回府!”
她腳步一頓,回眸望着他,有些生氣的吼道。
長孫無越皺眉,聽了這話一下子冷了眉眼:“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不過是露水姻緣,你何必當真!什麼我的人你的人,我跟你回去也可以,但是賭約得另算,先得讓我殺了文鄭康,咱們再來說賭約的事兒!”
她方纔回過神來,好歹長孫無越解了她的毒,殺他無用,這罪魁禍首是文鄭康,若非他如此歹毒,自己也不會落到這樣的田地,何況人家屢次三番的要殺她,按照她的信條,就得先殺了文鄭康才行!
她如今的事兒又多了一樣,除了找到獵豹,再就是殺了那個文鄭康。
她想到了這些纔會拿着匕首衝出去的,她眸底閃過殺意,一擡眼望向長孫無越,卻見他脣邊笑意斂去,眸光幽深的看着她,黑眸猶如深潭一般,壓根瞧不出他在想什麼,當下心裡便起了疑心。
難不成,他反悔了?
長孫無越沉沉的看着她,那露水姻緣四個字,刺的他心口一疼,不是爲了她這話中的怒氣怨氣,而是因爲當年他娘葉如月跟他父皇武帝長孫徹就是一夕露水姻緣,致使他跟他娘這樣尷尬的地位,他不願,實在不願任何女人再重蹈他孃的覆轍,尤其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可是,好像這女人壓根不稀罕這些,也不懂得他的心。
他現在真是懷疑,這張瞎子是不是騙他來着,這麼難纏的女人就是他的天定姻緣麼?
搞不好,這就是他今年的爛桃花,就是那張瞎子爲了騙他亂說的。
長孫無越想到這裡微微挑眉,忍不住冷哼一聲,卻忽而看見那女人轉身就往外走,他當下就喝道:“你又做什麼去?”
心下卻回過味兒來,她方纔好像還說,她要去殺文鄭康?
“不要你管!——哎喲!”印舒桐頭也不回的吼,還沒往前走兩步,舊傷又不合時宜的一疼,再加上之前“運動”過,腳一軟,整個人往前一趴,摔了個狗啃泥,啊,不對,是人吃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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