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使惑心蝶從天空落入院內,蟲溪跳到地面,三兩步走到房屋門口,伸手推開房門。
吱呀……
一聲令人牙酸的刺耳聲音中,房屋門洞開,蟲溪踏步走入房間中。
一股尿味鋪面而來,他趕忙調動地炁隔絕氣味,望向了角落中瑟瑟發抖的人影。
“不,不要殺我,不要……”
人影縮在角落裡,看到蟲溪望向他,聲音顫抖不已。
瞟了眼這人身上的衣服,一身的麻衣,裝扮與三個勁裝漢子相差甚遠,低頭間,地面上有一張獵弓,這人與青年幾人同來,卻明顯不是一路人。
“你是哪個村的獵戶?”
“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看到,我什麼都沒看到……”
漢子蜷縮身子,顫抖着不斷的說着話。
顯然剛纔他聽到動靜,也看到了蟲溪直接幹掉那四個人的過程,被嚇破了膽。
“快說,不然我殺了你。”
漢子身體一抖,不敢直視蟲溪。
“長蘆村,我,我是長蘆村的。”
“長蘆村?”
蟲溪聞言在腦海中尋找起長蘆村的信息。
在這裡呆了許久,周邊的區域情況他也一直在瞭解,長蘆村是王家莊這片山壩區外,利城東南部一個村子,正處於王家莊前往利城的半路上。
看着這人,蟲溪沉吟了片刻。
有師承的祝師念頭核心並不是他們自己的,惑心蝶對他們使用攝魂能力,那不屬於他們的念頭核心便會自主的抵抗,像是秘法咒印一般將對方的意識摧毀,故而蟲溪從沒想過從王豪和青年身上得到什麼信息。
眼前這個漢子應該是半路加入青年的隊伍中,當是作爲嚮導存在,他所知不多,他所知的些許信息,對蟲溪還是有點作用的。
伸手打了個響指,屋外的惑心蝶放出攝魂絲線將這人控制,蟲溪隨意探知了一下。
這漢子並未說謊,他確實是長蘆村中的人,今早時分打獵回來,正碰上青年一夥人,青年以一枚金錢的僱傭費用招了他爲嚮導,讓他帶着他們到王家莊這邊。
驗證了他的身份,蟲溪又探查了一下他所知的青年幾人的信息。
被他所殺的青年是長蘆村隔壁一片區域的祝師,他是守財童子的祝師,與他們長蘆村信奉的生財童子祝師交好,其餘的東西這獵戶並不清楚。
探知到這些許信息,這獵戶也沒了作用。
“殺了他?”
這人只是個帶路的獵戶,殺之無用,蟲溪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
讓惑心蝶給他下了個遺忘今日所見的暗示,走上前取了一枚金錢放到他衣兜裡頭提溜着他甩給惑心蝶,讓惑心蝶帶着他扔到王家莊入口。
看着惑心蝶離去,蟲溪站在院落沉思起來。
王豪凝神的是進財童子,今天這個青年凝神的是守財童子,獵戶他們村供奉的是生財童子。
三個神的稱謂差別不是很大,這說明他們三個人其實都是同出一門的人。
現在王豪和青年被他所殺,按照祝師收徒的本質,徒弟死了,轉移到徒弟身上的雜念會在短時間內重新匯聚到主神像上,衝擊主神像,也就是說,現在他們的師尊,一個厲害的祝師必然得到了他們已死的情報。
蟲溪殺掉王豪和青年,本質是在破壞對方的聚念過程,這損害到了對方的根本利益,他與對方已結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絕無和平解決的可能。
等着敵人找上門來,這不是蟲溪的風格,他覺得現在正是趁着敵人的神遭受雜念衝擊,主動出擊的時候。
不過光幹掉對方,只是剪除了一個敵人,對蟲溪來說,對方控制之下的信衆,可是一比龐大的財富,如果能奪取他的信衆,自己的聚念速度會更快。
“唔,是要尋個法子,在弄掉那個祝師的時候,順便將他的信衆控制區也奪過來。”
思索着,蟲溪一躍跳起,落到返回的惑心蝶背上,驅使它往祠堂回返。
……
利城神祠。
端坐於蒲團當磊猛的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瞳充斥着青白光芒,直視向供奉於祠堂中的無生財母神像。
視線內四臂三目,端坐於蓮花之上的無生財母神像上那朦朧的透明波動從穩定逐漸變得紊亂。
境界到了他這個程度,神的威能初顯,不可捉摸,不可視的固有念頭在他的神眼之中無所遁形,原本只能靠模糊感應的神像變化,現在變得具體起來。
就在剛剛,他發現神像的波動有異,神眼之內,本該是如單個水波般擴散的波紋旁邊忽的聲出了另一個波動源,波動源由小變大,在干涉着正常的波動擴散。
精於祝師之道的他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這代表着,短短片刻功夫,他的神像上凝聚了一股不弱的雜念。
雜念不能憑空產生,突然出現一股不弱的雜念,這代表着什麼他也清楚,畢竟幾日前,這樣的事情才發生過一次。
“孟巖死了。”
昨夜才招來孟巖下達讓他前去王家莊,按照時辰推算,此刻孟巖應該是剛到王家莊那邊,現在他死之後,凝聚於其身的雜念復返,這速度也太快了。
先前一個神怪死亡,王豪被殺,當磊對出現在王家莊的祝師有所警惕。
但對他來說,隨着他收徒轉移雜念,神怪只是用來恐嚇信衆的手段,沒了衆多的固有念頭持續增強神怪,神怪的威能下降了不是一點半點。
一個神怪的死,讓他覺得王家莊那邊的祝師有點實力,不過他認爲一個偏僻鄉里的祝師實力也就一般般,這種一般情況,自不需要他親自出手,所以他派出了座下不算弱的孟巖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