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兒,蟲溪隱匿身影重新落回小院,伸手推開房門。
重現身形,還未進屋,門口值守的一個山匪聽到動靜瞟向屋子裡頭。
“大當家的回來了。”
隨着他的輕呼,院外四五個人擡着兩個屍體呼啦啦跑進來。
見得他們的動作,蟲溪眉頭一皺。
看樣子,在他出去這會兒,這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們這麼着急,是有事發生了?”
王恆湊近前來,蟲溪看到他神色一變。
出去時候還好好的王恆,此時竟然面色慘白,胸口位置處用麻布包裹,那裡有淡淡的血痕顯露,確是受了傷。
“怎麼回事?”
“回稟大當家,您出去之後,我們發現小院周圍有人窺視,爲了安全,我率人圍殺窺視者,卻沒想到窺視的兩人實力不弱,雖擊殺了他們,但,但大意之下我也被他們擊傷。他們,他們有些不對!”
“窺視者?”
王恆點點頭,讓開了路,接着後面幾個山匪把院外擡進來的屍體上前放到了蟲溪身前。
兩個二十來歲的人,身着藍色夜行衣,二人面色泛紅,死不瞑目的雙眼充血,頭部以下的皮膚卻顯得異常的蒼白。
一個脖子部位的頸骨被擊碎,一個胸口遭受巨力撞擊胸骨塌陷內腑重創而亡。
不同的致命部位,卻造成了相似的死亡外表。
正常的人因爲不同的原因死亡,屍體會呈現不同的情況,而眼前這具屍體完全打破了這個定律,正如王恆所言,他們確實不對勁。
“他們使的什麼技法?”
“打起來的時候他們二人俱周身血紅色地炁環繞,面紅若赤鬼出籠,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大。”
聽到王恆的解說,蟲溪默然不語。
根據他知曉的融炁技法,這兩人的情況很符合融炁於血的修煉方式,血紅色的地炁,顯然就是使用的血液攻擊技法。
不過融炁於血的技法比之一般融炁方法要難得多,自然而然實力也會強勁一分,可眼前這兩個人達到可使用地炁攻擊之後居然會敗給王恆,這就不正常了。
他們就好像是實力不到融炁於血的境界,可因爲某種原因,生生的被撐到了這個境界一樣。
看到蟲溪半晌不語,王恆遲疑了一下,上前道。
“大當家,這兩人行跡詭異,我推測他們是欒家之人,窺視我等,極有可能是想將我們也留在這裡,我們要不要趁着他們人手不齊,直接撤走?“
注意力收回,蟲溪瞟了眼王恆。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欒家派來監視他們的,對於欒家可能會圍攻他們這一點,蟲溪早有預料。
早在答應欒家願意出手之時,他就猜測欒家可能會藉着大勝之勢過河拆橋圍攻他們,但他還是答應了。
原因在於欒家也好,林家也好,在蟲溪眼中根本算不得什麼。這次他下山參與圍攻林家,也不過是爲了讓林豹逃走。
“撤走?不,不用撤走。我們就留在這裡看看欒家打的什麼主意。”
拒絕了王恆的提議,蟲溪很是淡定。
欒家自己取死,蟲溪不會阻攔,他們同樣是蟲溪的目標之一,提前一點辦完事情,對他來說影響不大。
“都進屋裡,我們等他們尋來。”
帶着衆人進入屋子,蟲溪召喚出血紋金蜈盤踞於房間內,順手端起嘍囉倒的茶水,慢慢抿了起來。
三盞茶喝完,院外有了動靜。
在蟲溪的精炁絲線感知中,約莫三十餘人從小院各個方向悄悄摸了過來。
他們動靜極小,靠近小院之後大部分人順着小院周圍的房屋上到屋頂,很快將院子圍得水泄不通。
做完這一切,小院門前等待的七八個人不做絲毫遮掩的從那邊走了過來。
細碎的腳步聲在夜間格外清晰,王恆等人聽到聲響,將目光放到了蟲溪身上。
”小心不要中箭。“
提醒他們一聲,蟲溪使出靈化術。
剛靈化完畢,院外響起密集的破空聲,繼而密密麻麻的火箭從房屋外穿透窗戶、門上的鏤空花紋射進屋子裡頭。
一輪箭雨過後,很快第二輪箭雨又至,十數息功夫,外面的人向屋裡射了四輪箭雨。
火箭點燃了屋內十餘處地方,整個屋中被照得通亮。
“上來就是絕殺,很好。”
掃了一眼身邊趴在地上的一衆面色慘白的土匪,蟲溪伸手擡起木桌扔到他們旁邊。
“自己躲好。”
話音未消,吃了幾輪箭雨攻擊的血紋金蜈收到了蟲溪反擊的命令。
巨大的蜈蚣身軀回身一衝,並不堅硬的房門一觸即碎,它龐大的身體躥出屋子,對着蟲溪感知到的右側屋頂位置直接吐出一口火毒吐息。
就在此刻,蟲溪也動了,蝶翅一振,他的身體連續兩個閃爍,一次出現在屋前,又一次已至左側半空。
鐮鉤暴漲,地炁升騰,下一刻兩擊地炁斬闢出。
半月形的地炁斬擊掃過左側屋頂,砍到遠處的房屋上,爆起兩聲轟鳴。
轟鳴聲消退,淒厲的慘嚎聲從房頂響起,如惡鬼嚎哭,讓人心中發毛。
目視着遭到自己攻擊之後幾乎盡成兩半的七八人淒厲的慘叫着摔落屋頂,蟲溪面無表情的轉向正面。
“是什麼給了你們欒家勇氣?靠這些弩箭嗎?”
被他盯住,領頭的欒家家主臉上血色全無,驚懼中無聲的轉向旁邊的一個身着紅色衣服的中年人。
目光匯聚到那人身上,蟲溪眼睛眯了起來。
對方面頰重若紅棗,眼中精光凝聚,露出衣服的皮膚有股不正常的嫣紅之色,特別是雙手處,嫣紅透骨,已然與正常人想去甚遠。
看到他的變化,蟲溪提高了警惕,對方這一手,看着並不是闢穴體系地炁運用法門,反倒是和巫的靈化術相差不多,這人是個棘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