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通過惑心蝶,蟲溪二人用極短的時間趕了五百多里路程,到達唐風他們組織的大營所在地。
貓在一片亂石坡的嶙峋怪石上,蟲溪看着前面一座兩峰並立,半腰籠罩雲霧的山巒,覺得有點意外。
祝師的修煉必須通過控制信衆區域,一個祝師的大本營應該是他控制下人數最多,最爲繁華的城池纔對,而作爲一個祝師組織,唐風他們組織的首領卻不是生活在城裡,反倒躲在這種黃霧人煙的山林間。
“這就你們的大本營?”
聽出他語氣有異,唐風無奈的點了點頭。
“確實就是這裡。我跟你說過的,我們組織的首領在謀劃着用數量足夠多的納神階祝師的力量合而爲一,這樣的謀劃涉及到很廣的範圍。”
“乾坤王朝內神宮的實力第一,他們對一般的祝師不太上心,但對各種祝師組織卻很關注。”
“得承神宮傳承的首領爲了不讓神宮的人看出情況,他自己並沒有直接控制信衆領地,只是用一些不引人注目的村子維持住自己的信念供給,這小半個長吉州,二十餘城池,他都是放給我們這些工具使用,促漲我們的實力。”
“外面的人只知道我們組織有我們這些人,無人知道我們還有一個首領。”
聽到這裡,蟲溪對他們的這個首領很是佩服。
龜縮在一個地方苟這麼久,這忍耐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
“你們的大本營在哪個山峰上?”
跟着蟲溪一樣貓着的唐風聞言,指了指山峰間的岔口處。
“不在山峰上,在那個岔口裡。那邊是一個山間峽谷,谷裡有一個不大的山湖,湖的盡頭有一個天然的洞窟,那就是我們的大營。”
“洞窟?”
蟲溪皺了皺眉。
洞窟作戰,他頗有經驗,不過這次與以前不一樣,這次要在殺死敵人之前,獲得他腦中的信息。所以他不能把洞窟毀壞,讓洞窟塌陷壓死敵人,而洞窟之中與敵交手,血紋金蜈又發揮不了作用。
“只能將他引出來。”
合計了一下,蟲溪偏頭看了看唐風。
“你在你們首領心頭地位怎麼樣?”
唐風一愣,隨後道:“我只是他的工具,能有什麼地位?”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重不重視你的性命?”
“當然重視,我們都是他的養料,死掉任何一個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損失,你問這個做什麼?”
看着他一臉不解的模樣,蟲溪笑了笑。
“我只是想到一個殺他的方法而已。”
回了一句,蟲溪站起來,上下打量了一下唐風,抽出腰間的短刀,遞到他的眼前。
“你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
“你,你什麼意思?”
“洞窟裡不便我對付他,我想用你做餌,將他引出來。你給自己幾刀,裝作被我追殺的樣子往回跑。”
聽到蟲溪打的是這個主意,唐風嘴角一抽,看了看短刀,思付一二,覺着蟲溪這個方法有成功的可能,他認命一般的點了點頭,接過短刀。
對着自己的身體比劃了兩下,不忍下手,他靈機一動轉換了人格。
變成冷漠型人格的唐風瞟了眼手上的短刀,眼角抽了抽。
“怎麼捅?”
蟲溪無語。這兩個人格還真是牛逼,連規避痛楚這樣的事情,都能讓其餘人格來體會。
“怎麼慘怎麼來。”
唐風聞言拿着刀從自己的左肩一下劃到右下腹,又用刀子對着自己的手臂插了幾個洞,大腿上也劃了幾下,鮮血涔涔的往外流,那股狠勁兒,好似身體不是自己的一般,看得蟲溪一愣一愣的。
自殘完畢,唐風將短刀遞給蟲溪,“好了。”
接過短刀審視了一下,看着他的衣衫被鮮血浸透,外表模樣挺悽慘的樣子,不過重新覺着還有些違和。
“看着有點不對勁。”
“嗯?哪裡不對?”唐風低頭看了看,伸手拉開衣服,展示了一下他自己胸腹上的傷口。
他這一動,蟲溪看出來了。
作爲一個被重傷之後的人,他的精神意識過於良好,一個祝師能受到這樣的創傷,必然是權能幾乎耗盡,纔會重創至此。
“你的精神意識與傷勢不匹配。”
唐風二話不說結了幾個印,印結結成,他悶哼一聲,權能波動紊亂,整個人的神態變得虛飄飄的。
“現在可以了吧?要是還不行,我恐怕支持不到你幹掉他了。”
狠人都這麼說了,蟲溪沒在挑刺,揮手將霧蝕放出一般聚集到他的身上。
“去吧,我在後面。”
唐風點點頭,切換到平日間的人格。
“嘶……”
先前躲掉自殘的人格接管身體,立刻感覺到身上的劇痛,情不自禁的吸了一口冷氣。
劇痛中,他自語道:“這也太狠了點。”
言罷他轉身調用着體內不多的權能形成神影,飛速往山上奔去。
等他跑出百十米,蟲溪激活識海大鼎,將自己的所有御蟲都喚了出來。
伸手一引,用蟲獸的一部分地炁匯聚於自己身上,使出了靈化術附着於自己身上。
靈化完畢,蟲溪命令蟲獸躥入周圍叢林,盡力隱匿自己往唐風那邊追過去。
等着唐風跑出一里左右,覺着差不多了,蟲溪這才動身,以與唐風差不多的速度向他追去。
一追一逃,翻山越嶺,一刻鐘功夫,在山林裡瘋狂逃竄的唐風變得蓬頭垢面,衣服被林間樹枝颳得破破爛爛,衝到了霍山間的雙峰夾谷。
他一躥出樹林,立刻吸引了夾谷裡負責驅趕野獸的守衛。
這些守衛者全是些稍微有點煉體實力的人,並不是祝師,平日裡負責進行物資採買,處理一些瑣事。
離着幾百米距離,他們根本認不出唐風的身份。
“什麼人!”
四個守衛者中的一個張口呼喊。
“是我,快,快去通知首領!”
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唐風高呼着加快了速度。
聽到他的聲音,守衛判斷出他的身份,瞧見他那身被血液染得黑紅相間的衣服,問話者趕忙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那人得令,沒有說什麼,轉身往洞窟內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