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唯一可依賴的是鬼嬰一般的東西,這東西的軀體凝實程度僅比他遇到過的幾種邪怪高一點,連躲在近處的他都發現不了,實力有限。
弄清了青年的底細,這邊已經沒有呆下去的必要,蟲溪回返白灣祠堂。
靜靜等待,夜晚降臨。
雙月當空時分,呆在祠堂裡的蟲溪感覺到周圍的蟲鳴聲出現了變化。
“來了嗎?”
走出居住的房間,蟲溪停住腳步,目光放到了牆角邊。
青年派出的邪怪速度比他想的要快,纔剛剛感覺到,那東西已經摸到了屋外。
它化身成爲一個身着紅色肚兜的白胖小孩,臉上帶着天真的笑容站在屋角的陰影之中。
察覺到蟲溪發現了它,邪怪嘻嘻嘻的笑了起來。
大晚上的,一個小孩邪裡邪氣的嘻嘻傻笑,這場景實在有點瘮人。
“我們來玩吧!”
看到蟲溪沒有逃跑,邪怪擡頭兩隻眼睛撲閃的盯住他。
“你想玩什麼?”
邪怪歪歪頭。
“我們一起扮石頭。”
“怎麼扮?”
邪怪答非所問,“輸了把頭給我。”
“開始了哦。”
邪怪呆住不動,變得木然,就像是一個雕像一樣。
看着它的變化,蟲溪明白了這個邪怪的殺人手段。
它出現之後的嘻笑估計沒什麼傷害能力,玩遊戲纔是重點。
扮石頭,所料不差的話就是木頭人遊戲一樣的東東,從它的行爲看,輸贏的判定也當是先動的輸。
一般人遇到這東西,先被它嬉笑嚇了一跳,等玩遊戲的時候,自然會因恐懼身體自發的顫抖而失敗,遇到它百分百會被瞬殺。
它過來沒有立刻下殺手,估摸着是因爲這個邪怪不是青年可以把控的,它還在遵照着邪異產生的規律來殺人。
要是往常時候遇到這東西,蟲溪說不定會心情好陪它玩玩,現在他可沒這個時間。
青年已經出手了,他的計劃也將在今夜執行,時間緊迫。
目視着邪怪,蟲溪露出一絲冷笑。
邪怪敏銳的發現了蟲溪臉上的變化,張嘴厲聲道。
“你輸了,把頭給我!”
邪怪尖叫着飛撲而來,手上指甲暴漲數寸,嘴脣裂開,尖牙飛漲,看情形是想用指甲把他的腦袋給弄下來。
“給你大爺!”
說話間藏於他衣內的霧蝕蟲羣飛出,半空捲住邪怪飛速啃咬。
大羣的霧蝕蟲羣齊動,鬼嬰邪怪撲到蟲溪身上之時身軀已經化爲毫無地炁的虛影,直接從他身體中穿了過去。
一擊不中,邪怪回身看向蟲溪,又跳起來抓向他的頭顱。
可惜已經沒有地炁,單純的意念集合體根本無法傷害到蟲溪一分一毫,它的攻擊再次失敗。
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虛影在蟲溪面前晃來晃去,讓他發現了這個傢伙與他見過的一般邪異還是有點區別的。
他幹掉的那幾個邪異成爲虛影之後,迷路之人一擊不中便放棄了攻擊,其餘幾個虛影攻擊幾次之後便停手了,這個鬼嬰卻不是這樣。
它的靈智似乎高那麼一點點,沒能殺死獵物,攻擊一直不斷。
身旁一個怪物不斷的晃動,蟲溪覺着有點礙眼,喚出惑心蝶來。
伸手指了指騎在自己脖子上,雙手不斷在戳他脖子的虛影,惑心蝶立刻明白了。
無聲無息,一股獨特的波動傳出,波動振動頻率不斷變化,不多時與鬼嬰虛影達成共振,就見鬼嬰邪怪身體抖動逐漸加劇,沒一會兒被生生震碎。
弄死青年的底牌,蟲溪一躍跳到惑心蝶身上,指揮着它往白灣那邊飛了過去。
數息之後,蟲溪到達白灣村上空,視線在村子內一掃,整個村子的情況盡收眼底。
萬籟俱靜時分,不太和諧的是村子東面有三個身着靛青色夜行衣的人正聚在一戶人家的院子裡頭。
兩個於屋牆上望風,一個站在院內的神龕前面,伸手從腰側的小包裡掏出一枚金錢放到神龕的進財童子神像之前。
放好金錢,那人墊着腳尖緩慢退至牆邊,輕輕一躍跳起兩米來高,對着望風兩個點點頭,三人轉到另外一戶人家中去。
這三個人不用猜就是青年派出來的人。他們動作輕巧,有一手強健身體的術法傍身,身體素質比一般人強一線,不過對真正的修者來說,彈指間就能幹掉他們。
白灣這邊改信的人有四十多戶,數量並不少,一家一家的躲着小心翼翼的發放錢財,耗費了一刻鐘時間。
發完錢財,三人彙集到村西一顆大樹下,其中一人長出了一口氣,“呼,終於發完了,還好這次沒有遇到養狗的,不然就麻煩了。”
“活幹完了,這天寒地凍的,回去喝一盅?”
“你那有酒嗎?”
“昨天得的賞我全買了好酒。”
“嚯,可以啊,走,白天我買了塊肉,還剩下一半,正好烤了下酒。”
三個人一拍即合,交談着往村外走去。
看着他們離去,蟲溪御使惑心蝶落入到他們放錢的一戶人家的神龕前。
伸手將神龕裡的金錢拿出來收進了衣兜裡頭。
他到這邊一個多月,沒有用山中的有價值東西換取錢財,口袋裡空空如也,自身又未收取信衆的財貨,吃飯都是靠野外獵取蟲獸肉,生活有點悽慘。
現在敵人送來一大筆錢財,正好取了自用。
收好錢幣,蟲溪給惑心蝶傳達了一個命令。
惑心蝶微微振翅,翅膀上透明的一片魚鱗般的鱗粉落下粉碎,在它的控制中向着這家人的屋內飄了進去。
收攏錢財,蟲溪轉回到祠堂,開始靜待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