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肆中吃飽喝足,半個時辰便過去了。
天色漸黑,青年讓手下人付了錢財,走出酒肆,望向街道上。
來來往往的民衆人數漸少,他派出的壯漢也從遠處向着這邊走了過來。
走到一個角落位置,等着壯漢近前,青年看向他。
“查到了嗎?”
“查到了。”
壯漢點點頭。
“這邊供奉的神明爲鹹神,祝師名字不祥,這裡的人都稱他爲鹹祝,對方一個半月前來到這裡,接管了白灣村那邊的祠堂。”
“鹹神?一個半月前纔來的?”
聽着壯漢的複述,青年猛的一縮。
神像上的神威做不了假,對方不過初入聚念階段。一個半月時間,獲取到足夠的固有念頭,足以讓一個有師承的祝師渡過凝神的最後階段進入到聚念階。
這些事實無疑是在證明,對方確實和他一樣是有師承的。
“王豪的事情呢?”
壯漢語言又止。
“快說。”
“王祝師死了,據聞是被他們家自己養的打手殺死的。”
“什麼?”
青年一愣看向壯漢,臉上一副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表情。
察覺青年表情有異,壯漢連忙道:“我跟好幾個人打探過,都是這樣的說法。那羣殺死王祝師的人是他們家看管店鋪的打手,那羣人在王家賭坊殺死了王祝師,隨後又衝到了他們家大院,把他們家全殺了。”
青年聞言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他曾想過王豪是在與其他祝師的爭鬥中失敗喪生,卻沒曾想過,他竟然是被普通人給弄死的,那些弄死他的還是他自家的人。
“有石頭在,普通人絕對殺不了他,這裡頭有問題。”
基於對祝師威能的認知,青年察覺到這裡頭有事。
“這邊有什麼異常事情發生嗎?”
壯漢吞了口口水,明顯的表露出了懼怕。
“幾天前,村子內的人大範圍被邪神所誘,做了顯照於身的噩夢,隔天王祝師便死了。”
“被邪神所誘?什麼邪神?”
“那個邪神,被稱,稱……”
“稱什麼?”青年不耐的提高聲音。
“邪神叫進財童子。”
簡簡單單幾個字入耳,卻如洪鐘炸響,青年猛的一呆,隨後心頭怒氣噴薄而出。
進財童子,正是師尊給王豪定下的神位,進財童子是邪神,那麼他這個守財童子,豈不是也是邪神?
信衆癡愚,可他卻不癡愚,王豪看似是被普通人殺死的,內中必然是在與敵人的拼鬥中敗北,故而被殺。
那個詭異夢境,是以夢境顯照於信衆之身,如此大的範圍,證明對方的神怪威能頗強。
“怪不得師尊提醒我不要輕易動手,要讓我先查明情況,看來石頭應該是死了,師尊不好直言,故而從旁提點於我。”
想到這裡,青年思維發散。
“祝師的爭鬥必分生死,按理說對方殺死石頭之後,肯定會動手尋到王豪,將其幹掉,絕對不會不留手纔對,可現在殺死王豪的卻不是他,似乎這傢伙在與王豪爭鬥中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從有限的信息裡推測一二,青年看了看四周。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不長的小街上僅有寥寥幾個在散去歸家的人。
“我們去那邊。”
指了指王家大院,幾個勁裝漢子趕忙擡着青年前往王家大院。
步入院子,院內的血跡還清晰可見,屋內的物什全數都被搬空,若不是這院子拆卸困難,說不得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
牆倒衆人推,不外如是。
尋了個還有門遮掩的房屋進入,青年對幾個漢子使了個眼色。
漢子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尋了旁邊幾個廢棄的屋子,留下他一人。
“先去看看那個鹹祝。”
關上屋門,門中一片漆黑之後,青年瞬息結了數個手印,他的額頭中飄出一團若有如無的氣團,在其身旁現形,化爲一隻飄飛的眼球。
這是他製作出的第一個邪異,名爲千眼,擁有着可以與他溝通的視角,具有極強的偵查能力,不過戰鬥力低微到幾乎沒有。
神眼凝形,青年用自己的意念勾連眼球,在屋子裡轉了一圈,一下躥出房頂縫隙,往白灣村那邊飛了過去。
不多時,眼珠飛過烏溪,從白灣村中穿過,沿着前往白灣祠堂的小路飛到了白灣祠堂外面。
晃動眼球在祠堂外左右看了看,周圍沒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他控制眼球進入祠堂小院,直奔到了祠堂主殿之內。
眼球晃動,主殿中的情景盡收眼底。
一個主雕像,一個副雕像,供桌上空空如也,根本不像青年所知的其餘祠堂那樣香火鼎盛,看着很是單薄。
“如此冷清的祭拜,這鹹神的祝師是個新手啊,連籠絡信衆的手段都如此不純熟,而且這東西是?”
湊到副神像前面,青年有些不解。
一個祝師只會觀想一個神像出來,觀想更多的神像,只會讓自己所獲不多的固有念頭分薄,這樣的做法百害而無一利。
“奇怪了,這到底是哪裡跑來的祝師。”
疑惑着,他將目光放到了主雕像上面。
凝視着主雕像,眼球微微振動,虛影上發出獨特的波動,波動擴散,青年很快感知到了神像上存在的屬於神唸的特有波動。
“唔,波動緊湊,對方獲取的固有念頭質量很高,只是這雜念怎麼也這麼多?”
感知到具體情況,青年更覺疑惑。
加大激發波動的力度,感知到的細節更爲明顯,控制着眼前的青年一愣間看向了副雕像。
“是因爲手中有師門傳下的手段,所以纔不用的?”
猜測着,他控制眼球飄起,湊到了主雕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