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了甩手,治療好的手臂綿軟無力,收掉耗費大部分地炁有點萎靡的藤蟲,蟲溪的目光轉向刀鐮那邊。
親眼看到自己的兩個教徒被殺,知道蟲溪已經脫困,楚長老拔腿就跑。
不過他才跑出百十米便被刀鐮蟲截住,本就帶傷,血炁耗費大半,遇到以速度見長的刀鐮蟲,他很快落到下風。
交手是十來回合,霧蝕趕到分出破炁地炁相助,幾合之後,楚長老授首。
所有知道他位置的人盡數陣亡,蟲溪虛弱的從木箱裡爬了起來。
這裡爆發一場大戰,痕跡過於明顯,不是久留之地,必須得迅速撤走。
剛想讓惑心蝶帶着自己飛過去收掉刀鐮蟲,蟲溪突然停下了動作,轉向了左側山頂。
他覆蓋於這一片區域的精炁絲線領域中忽然闖進了近二十個身手不弱的術士,他們正往這邊衝過來。
“沒完沒了!”
殺氣四溢,其餘幾隻御蟲從秘境空間中鑽出,惑心蝶抓住蟲溪的身子將他帶到空中。
“殺了他們。”
被鎖在秘境空間好幾天的一羣御蟲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這會兒又感覺到蟲溪心情不好,爭先恐後的衝向山頂。
血紋金蜈龐大的身軀在山林中穿行,樹木倒塌聲勢不小,來人停下了腳步。
御蟲近前,那些人裡頭一個人竄上樹梢大吼起來。
“林溪巫師,林溪巫師,是我,是我!”
熟悉的聲音入耳,蟲溪眯着眼看了過去。
“徐一飛?”
目光在他身上稍作停留,蟲溪看向其餘攀上樹梢的人,絕大部分他都在圖山村見過,有點印象。
“這些傢伙怎麼出現在了這裡?”
疑惑着蟲溪叫停了御蟲的攻擊,讓它們退回來。
收攏幾隻御蟲到腳下,徐一飛等人快速往這邊疾馳過來,看着被惑心蝶抓着飛在半空的蟲溪,又瞧了瞧戒備中的幾隻御蟲,他們沒有過於靠近。
看出蟲溪對他們的防備,徐一飛上前道。
“林溪巫師,我們沒有惡意。”
“那你們爲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我們是來救你的,只是看樣子也不需要了。”說到這,徐一飛露出一絲苦笑。
明明是來救人的,可等到他們到地方,要救的人已經自己脫困,自己等人的出現時機太巧,反而引起了對方的戒備,真是造化弄人。
“救我?”
他落難的時候自覺不會有人來救自己,現在忽的聽一羣見過幾面有點交集的人來救自己,感覺有點複雜,更多的卻是懷疑。
今時不同往日,他纔剛剛脫困,本體虛弱,蟲獸許久未盡食,活力很低,沒有應付突發狀況的底氣,不做防備的相信他們,萬一他們心懷歹意,就近發難,雖然能幹掉他們所有人,但自己也不會好過。
謹慎一些,總沒有壞處。
“對,我們是來援救你的。”徐一飛點點頭。
“圖山村你一人擋住了血衣教的襲擊,讓我們的人大部分安全轉移,等我們幾個做好人員撤離安排轉回去準備與你一同奮戰的時候,看到你被一個老頭抓走。多方打聽,我們才知道你被抓到了天都這邊。”
“天都這邊我們勢單力薄,也不知道你被關在哪裡,一直在這邊打探情況。今日午時,我們探查到血衣教的一隊人喬裝打扮從天都出城。想到那天血衣教先來,那個老頭後面就到,我們便跟着他們行動。”
“只是進入這羊須山後,血衣教的人速度太快,我們又不敢靠得太近,在這邊失去了他們的蹤跡。在山裡繞了一個多時辰,我們轉到這邊不遠處,就在山背後一里多遠。剛纔這邊巨響,聲勢浩大,我們這才靠攏過來看看情況。”
聽他說完,蟲溪對他招了招手。
“不要抵抗,我要證實一下。”
話語上能作假,表情也可以刻意模擬,但心神上卻無法作假。雖然讓惑心蝶查其心神很是過分,但剛從絕境脫險,蟲溪可不想再一次被俘。
徐一飛面色一僵,數息後有點失落的上前。
讓惑心蝶侵入其意識檢驗一番,蟲溪鬆了口氣。
徐一飛他們這羣人還真是抱着救援自己的目的來到這邊的,他沒說謊,這就顯得蟲溪的行爲異常的突兀,用個詞來形容,他這麼做就是不知好歹。
不過蟲溪卻不後悔自己的行爲。
徐一飛他們能打着來救他的目的來這裡,讓他有些感動,正好這麼做能讓這些傢伙不要再在他身上費神,不用再捲進他的事情中,對大家都好。
“多謝。現在我已經脫困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你們回去吧,去做你們自己的事情,不要再摻和進我的事情裡頭,這對你們沒有好處。”
道了聲謝,叮嚀了徐一飛一聲,蟲溪讓惑心蝶帶着自己,驅使幾隻御蟲往深山內行去。
看着蟲溪遠去,人羣裡有人絲聲竊語。
一些認爲蟲溪冷酷無情,一些認爲白跑一趟空費心神不討好。
“等一等!”
聽着自己人的議論,徐一飛上前幾步大喊。
蟲溪停下,讓惑心蝶帶着自己轉身。
“林溪巫師,你現在狀態不好,我們護衛你,等你傷勢恢復之後再行離去可好?”
蟲溪看着他,理解不了徐一飛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他都明擺着要跟他們割裂界限了,他這麼上心的想助他到底圖個什麼?
“不用了,跟我在一起,會連累你們的。”
良久他開口道:“好好活下去,不會有那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