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懷遠南,渦河和淮河交匯處南岸的一個小山,相傳是大禹會諸侯的地方山頂建有大禹廟。
多鐸帶着最後的一千滿八旗退守在這裡已經三天了,糧草全無,進退不能,山下早已經被數萬明軍團團包圍。
能投降的金兵都慢慢地成了明軍的俘虜,剩下的這點人就是壓根就不可能投降的八旗兵。
李定國根本就沒有大規模的發動進攻,他只是把金兵包圍住,然後就看着金兵沒個時辰都在大批自動向明軍投降。
包圍圈就是這樣慢慢地收縮,然後收縮到這片小山周圍。
“孔有德抓到沒?”朱由檢比較好奇,多鐸爲後金殉國這很正常,可是這孔有德也太泥鰍了,居然到現在都沒抓到。
“沒有。臣猜測他會不會跟多鐸一樣留在山上了?”李定國不能理解朱由檢爲什麼老是問他關於孔有德的事。
他當然不知道歷史上兩厥名王的名聲有多大,尼勘已經死在他手上了,而朱由檢壓根不想搶他的功勞。
朱由檢還是希望孔有德死在李定國的手上。
“不,山上現在都是八旗兵了,孔有德跟他們不是一類人。你去俘虜營裡再找找,這裡就留給朕吧。”
李定國其實也許親手乾死多鐸,這是一個軍人最渴望的事。想想都過癮,兩大主帥最後的決鬥,以男人的方式。
不過,明軍名義上的主帥是皇上,他還不敢跟朱由檢搶這個名聲。皇上能讓他總指揮這場古今罕見的大戰役已經給足他面子了。
支開了李定國,朱由檢當然還是要親自解決多鐸的。最後這點人,朱由檢還沒無恥到繼續餓死他們的地步。作爲勝利者,這點勇氣都沒有,那純粹就是一個僞君子了。
而作爲原本歷史上粘染漢人血最多的韃子將領,朱由檢還是打算親手弄死多鐸。
“親衛營,下馬。”紀彪一聲吼,一千朱由檢的親衛齊整地下馬列隊。
別以爲朱由檢會傻乎乎地要一對一跟豪格單挑,那是壽星老上吊,嫌自己活太久了。朱由檢是打算給對方留下尊嚴,但是並不表達要給這些人正的機會,起碼單挑是對自己手下的不公平,仗已經打完了,他們沒必要白白送死。
“派人去告訴多鐸,我們出一樣的人數,用我們明軍的士兵武器去殺死他們,問他們幹不幹,敢不敢?”朱由檢蔑視地看了一眼山上。
很快,多鐸那邊就回復了。多鐸非常自信,他覺得一千人對一千人,八旗穩贏,哪怕明軍有那種會爆炸的炸彈也不會讓金兵損失太大。
“殺了他們!”朱由檢從紀彪的手中拿了一支最新式的火槍,臉上露出了微微一笑。這是第一批拉了來福線,使用米尼彈的燧發槍。
這種帶着純實驗性的裝備朱由檢壓根就沒打算大規模裝備,但是作爲對膛線的理論認識,是槍械發展史上一個必不可少的過程。所以,還是會小規模的製造一批的,這一千人手中就有三百人手中拿的是這種火槍。
能選入朱由檢親衛營的,不說是功夫高手,起碼也是戰鬥骨幹。而能留下來陪着多鐸送死的,肯定也是韃子精銳,雙方勢均力敵。但是加入武器之後,鬼才知道是個什麼結果。
明軍一本正經的排着三段擊陣型推進,而金兵那邊快速地建立了防禦,他們利用地形非常熟練,一看就是常年作戰的老兵。
可是當明軍進入到一定距離之後,隊形迅速改變,所謂的列隊槍斃隊形迅速變成了以小班組分別掩護前線的三三制的進攻小組。
金兵一下子不適應了,因爲他們從沒見過這樣的進攻方式,明軍看起來很慢,但是推進的速度一直很穩定。先派一個小組在火力掩護下快速前進,到達預定地點後迅速建立防禦,後面另一組立刻跟進。
明軍全部都是貓着腰快速小跑着突進,如果金兵以爲這幾個明軍好欺負,那麼他們會迅速成爲別的明軍的目標,尤其是明軍的新式燧發槍,打得是又遠又準。
拉了膛線的燧發槍雖然裝填慢,但是的確槍槍要命。
普通燧發槍、膛線米尼槍、大擡杆、手榴彈等等,火力之間都是相互掩護的。雖然在朱由檢看來這些手下的戰術還很稚嫩,而且破綻百出,但是一亮相還是把金兵打懵了。
他們尤其不適應這種團隊協作式的進攻戰法。
鴛鴦陣也是一種散兵小班組配合作戰戰術,但是鴛鴦陣是在進攻中進行防禦,也就是預防己方在進攻中被敵人單兵襲擊的戰法。
可是對面的韃子兵顯然很瞭解明軍的鴛鴦陣,所以朱由檢現在的小班組進攻跟鴛鴦陣不同,他不是以大股防禦小股,而且遠程攻擊力量加強,對手的攻擊直接成了自我暴露。
朱由檢悠閒地坐在山腳下喝茶,山上的進攻已經打了一個時辰了,槍聲一直不急不慢穩步前進。明軍也有傷亡,過段時間就有傷員擡下來,朱由檢都會走過去看看。
除非朱由檢現在把ak發明出來,否則傷亡就避免不了。或者是遇到曾格林沁那種腦袋一根筋的敵軍指揮官。
當山上響起衝鋒號之後,朱由檢重新穿好甲冑然後由一匹戰馬馱着上了山。
多鐸非常痛苦,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身邊的士兵一個又一個快速死掉。明軍直接把金兵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最後當多鐸身邊還剩下十來個金兵的時候,明軍的進攻停止了,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結束了。
“你是崇禎?”多鐸見到那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不,我是朱由檢。”
“有什麼區別?”
“有你絕對不懂的區別。”
“你不是勇士,你們用了好武器欺負我們。”
“這有什麼奇怪的,我們一直都是這樣的。”朱由檢說的特別地理所當然。
“來吧!”多鐸站了一個姿勢,是做好了跟朱由檢決鬥的準備。
“呀…”兩個韃子向瘋子一樣帶着長刀就衝了過來。
“嘭嘭…”朱由檢耗不留情地左右開槍,末了瀟灑地吹了一口槍頭說:“何必麻煩呢?”
“來吧。是一起上還是單挑?”多鐸眼睛通紅,手握刀柄,擺出了一副決死狀。
“我已經給足你們面子,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一起上是我們打你一個;單挑是你打我們一羣。”
多鐸聽得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