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頭一冒出來,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向他看去。
夜輓歌忍不住在心裡爆了一句粗口,這分明是那想要坑她的石老頭!
“你又是什麼東西?”夏侯景陽正在氣頭上,此刻竟還有一個不明身份的臭老頭跑出來插嘴,自然沒什麼好臉色。
“夏侯大公子,小的乃是暗巷中專做原石買賣的老石。”石老頭一驚,腳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他一個無權無勢在暗巷中混口飯的老頭子,可不敢得罪夏侯世家的大公子。
“有屁快放!”夏侯景陽顯然已經耐不住性子了,只恨不得立刻扒了夜輓歌的皮。
“是這樣的,這位夜姑娘,老夫認得,昨天晚上,正是她從老夫這裡買下了數顆原石。”石老頭跪在地上,眼珠一轉,瞟了一眼不遠處的夜輓歌。
夜輓歌心中猛地一跳,這個石老頭詭計多端,壓根就不是什麼好人,他會突然跑出來說這些,絕對不可能是要幫自己!
“你的意思是,夜同學的那顆綠階上品的火元結晶是從你那批原石中開採出來的?”龍清雲不知這其中端倪,只以爲石老頭是出來澄清事實的。
“這個嘛……”石老頭忽然詭異一笑,意有所指的道:“大夥都知道,在這暗巷中做生意,總不可能做賠本的買賣,昨日這位夜姑娘確實是從老夫那裡買了幾顆原石。但是,老夫的那批原石卻是聖靈礦山中的次品……”
“次品?”龍清雲的臉色頓時一變。
所謂的次品,便是那些低級礦區裡篩選出的廢料,連開採出玄石的機率都低得可憐,這次品的收購價格也就高不到哪去了。
聖靈礦山中,篩選原石的都是一些經驗老道的鑑石師,幾乎從沒有出過任何差錯,這些次品中可以採出元素結晶的概率,可想而知了。
這石老頭冒着砸了自己招牌的風險跑來說出這麼一句話,是何居心,衆人心裡都明鏡兒似的,清楚明白得很。
“次品裡能開出元素結晶?這絕不可能!”
“這丫頭分明是個賊,錯不了!”
“……”
一時間,圍觀的衆人也鬧哄哄的嚷嚷起來。
“這位夜姑娘昨日來購買原石時,還曾不停的詢問老夫,這批原石中能不能開採出元素結晶來。”石老頭趁此機會,忙又補充了一句,“不過,老夫是個實誠人,明明白白的告訴她,想要從原石中開採出元素結晶,那簡直是癡人說夢。誰知,這姑娘還不信邪,非要買回去試試。如今想想,怕是……”
石老頭欲言又止,那些圍觀的人卻是再度沸騰了。
“這分明是計劃好的,她以爲開採過原石就能證明那顆元素結晶是自己的了!”
“沒錯,暗巷那種地方,有幾個進去是發了財的?”
“快把她抓起來,嚴刑拷問!”
夜輓歌氣得握緊了拳頭,這個石老頭,故意歪曲事實,怕是見不得她這麼好運,真的從那批廢料裡採出元素結晶了吧!該死,這個滿肚子壞水的臭老頭,她昨天就不該那麼輕易的放過他!
“清雲太子,你可聽清楚了?”夏侯景陽冷哼一聲,挑釁似的看了龍清雲一眼,“這臭丫頭是個賊,錯不了!”
龍清雲長眉緊蹙,事已至此,他也不知該如何開口反駁了,所有的矛頭都指向夜輓歌,情況很是不利啊,沒有能夠證明夜輓歌清白的證據,只怕這女賊的名頭是逃不了了。
“這位老頭說的沒錯。”
誰知,夜輓歌卻是笑了起來,她手下忽的用力,以巧勁掙開擒住她的這幾名侍衛,一步一步的走向跪在地上的石老頭。那些侍衛被她那突如其來的笑意給唬住了,竟一時沒有去拉住她。
石老頭一怔,疑惑地擡起頭來看向她。
“臭老頭,昨天你哄騙我買你的原石時,怎不見得你如此正義,好心好意的提醒我一下,你的那批原石是次品呢?”夜輓歌笑眯眯的蹲下來直視着他,“這會兒見我發財走了運,心中可不是滋味兒了吧?”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石老頭皺了皺眉,立即出聲反駁,“當時老夫可是奉勸過姑娘的,這賭石有風險,姑娘你執意如此,老夫也……”
“行了!”夜輓歌不耐煩的打斷了他,實在不想再聽這老頭的滿口謊言,她站起身來,掃視了一眼在場的衆人,“諸位無非是在懷疑我夜輓歌沒有開採出元素結晶的運氣,所以只能靠偷靠搶是麼?”
“別狡辯了,那東西分明就是你偷來的,人證物證俱在!”
人羣中有人大聲叫道,隨即附和之聲此起彼伏。
“那如果……”夜輓歌勾了勾嘴角,“我能證明我有這樣的運氣呢?”
“運氣?”慕容青青忽然嗤鼻一笑,“運氣能當做證據嗎?”
“那你敢不敢跟我賭?”夜輓歌眼眸一轉,利刃般的目光射向慕容青青,“我能用我的運氣再度開採出一顆元素結晶來?”
“真是大言不慚。”慕容青青一怔,卻是被夜輓歌的目光看得莫名心虛起來,但她很快恢復如常,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可我憑什麼要跟你賭,你分明就是賊!”
“若是不敢跟我賭,只能證明你心裡有鬼。”夜輓歌反將一軍。
慕容青青聽到這句話,心下一慌,不假思索的便開口道:“放屁,我心裡怎會有鬼?賭就賭,誰怕誰!若是你採不出元素結晶又該如何?”
“那我便認了我是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夜輓歌毫不示弱。
“好,你可記清楚你說的了,到時候可別怪我不念同窗之情!”聽到這句話,慕容青青似是放寬了心,當下便得意的笑了起來。
顯然,慕容青青覺得,這場賭局,她是贏定了!
原本,她還怕這中間會出什麼簍子,讓夜輓歌這個小賤人逃脫罪名,現在她卻是不擔心了。
自古以來,賭石這一行就極具風險,就連玄世大陸中最有實力的賭石家也不敢說出夜輓歌這種大言不慚的話。在她看來,夜輓歌不過是在做垂死掙扎罷了,簡直就是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過,這樣也好,便讓這個小賤人輸得心服口服,她就能好好觀賞一下她被亂棍打死的醜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