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鬧事（1）
第二天早上8:30時，市二輕局大門前，30餘名塑機廠的職工扯着“反對私人企業中鼎公司收購塑機廠”、“不做資本家的奴隸”的藍色橫幅，墊坐着報紙圍堵住了大門。
爲了保證正常的辦公秩序，二輕局若大的鐵門緊鎖着，鐵門內穿着綠色經警服裝的經警人員看守着，大鐵門的門房邊四名經警人員看護着單人出入的單扇小門，勸阻着聚集人員不要涌進辦公區域。
“我們要見彭局長！”
“買廠賊劉明青滾出來！”
“不做資本家的奴隸！”
“不接受私人企業的收購！”
“把劉明青千刀萬剮！”
10:00時左右，憤怒的叫嚷聲開始了。憤怒的叫嚷聲中夾雜着大面積的污穢、漫罵語言；試圖涌進辦公大院的職工開始與經警人員發生了肢體磨擦；職工們撿起路邊的磚和木棍敲打着鐵門；辦公人員已經無法進出。路過圍觀的羣衆裡三層、外三層地越聚越多，二輕局的大門前一片混亂的局面，大門前的道路已被堵塞。
爲了避免與職工發生直接衝突，局辦公室將小門外的四名經警撤到門內，關閉了小門，停止了人員的進出。
局改革辦的姜處長在鐵門內向職工們做着工作，耐心地宣傳、解釋着，耐心地安撫、說服着。在甚囂的叫嚷、漫罵聲中，在失控的情緒面前，他聲嘶力竭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細微，幾乎忽略得沒有人能聽得見，沒有人理睬他的解釋和說服。職工們一個勁地叫罵着要把劉明青揪出來，要彭局長出來說清楚。
“秦啓燦是怎樣在做工作？昨天下班發的通知，怎麼今天一上班職工就聚集起來了？消息哪有這麼快？職工的動作又怎麼會這麼快？”彭局長在辦公室裡來回踱着焦急的步伐，象是自問，又象是向坐在辦公室沙發上的黨委正、副書記和辦公椅上的一位副局長詢問着。在局內的四位局級領導全部都集中在局長辦公室。
“劉明青呢？”彭局長問道。
“剛開打來電話，現正在市政府大門口，處理另一批到市政府鬧事的職工問題。”辦公室主任說。
“通知秦啓燦來了沒有？”彭局長問。
“通知了。他們廠級領導分兩隊，秦廠長去市政府，黨委書記來局裡。”辦公室主任回答說。
彭局長向辦公室主任佈置道：“叫小姜到門口去做工作，請門口的職工派幾名代表進來做工作。現在事態越鬧越大，你馬上通知公安局，請他們派人來協助疏散。”
姜處長見門內說話完全起不到作用，彭局長又要求做工作請幾名職工代表，只得從單扇的小門邊走了出去與職工直接對話。
“他就是同劉明青一道負責破產收購的姜處長。”姜處長出門走到職工面前時，有認識的職工大聲說道。
傾刻間，一陣譟動，職工涌向姜處長，把他團團圍住。職工開始推搡姜處長，姜處長退到了鐵門邊，有人用手頂住了他的頸項。四名經警見狀，從門內衝出門外，試圖解圍，被職工分別擋開，逐個纏住。
事態在繼續擴大，眼看歐打事件就要發生。一陣警笛聲，五輛警車呼嘯而至，數十名公安幹警撥開人羣，圍觀的羣衆迅速讓開一條路，職工見狀停止了攻擊，姜處長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幹警將職工隔開圍聚着，詢問着情況，宣講着法制政策，做着思想工作；一部分職工早已溜之大吉，用手頂制着姜處長頸項的職工已被兩名幹警控制住；塑機廠黨委書記帶着幾名廠級領導趕到了現場；姜處長要求現場職工中派幾名代表與彭局長見面，職工們推說沒人願意做代表，在黨委書記及廠級領導的工作下，職工們扔下橫幅紛紛離去，頂制着姜處長頸項的職工被幹警帶回了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