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吶喊(4)
----深切哀悼汶川大地震遇難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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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00時,汪健和曾慶纔來到了市體改委。
說是拜訪曾慶才的老師,總得準備份禮物。上次曾慶才送的是墨寶,這次汪健備了一份當代名人的山水國畫。
楊鍵熱情地接待了汪健和曾慶才。
在曾慶才的介紹下,汪健以師生之情向楊鍵施禮,問好,並贈送上國畫。
楊鍵在桌面上攤開畫卷,一幅近代名家黃賓鴻風格的山水國畫展現在楊鍵面前。楊鍵愛不釋手,連連稱好。
楊鍵不僅喜愛,而且深諧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字畫,他知道一代近代大家黃賓鴻的國畫風格在當代畫家中鮮有學生,研究黃賓鴻的書畫風格已是當代書畫界的熱難議題。他喜歡黃賓鴻山水畫的磅礴氣勢和深沉、穩重色彩,喜歡黃賓鴻畫卷結構的開闊視野和不羈構思。他對黃賓鴻的字畫只是停留在畫冊上,未見真跡,就連帶有其風格的當代作品他也欣賞有限。眼前這幅畫能讓他惠存,他是無比地高興。
“不好意思,無法尋覓真跡,只好以當代人的劣跡贈予老師以作慰藉。”楊鍵的喜愛之情超乎汪健的想像,弄得汪健還真有點不好意思,只得愧意地說道。
“難、難、難。真跡該有多難,該有多大的代價,沒有必要。這就已經不錯了,我要由衷地對你們表示感謝。這種師生之情誼真是千金難買。”楊鍵是個實在人,除了對中國傳統文化的愛好,他別無所求。而且這種愛好是樸實的,無功利性的。
汪健、曾慶才與楊鍵簡單地聊上幾句後,在楊鍵的帶領下來到了胡文斌副主任辦公室。
楊鍵向胡副主任介紹說:“這是我的兩名學生,中鼎公司的法人代表、總經理。他們想向你彙報一下對塑機廠破產收購的工作設想和要求。”
胡副主任與汪健、曾慶才一一握手後,示意兩位坐下慢談。
楊鍵分別向胡文斌和汪健、曾慶才示別後,回到了自己辦公室。
汪健將《爲民營企業參入市場經濟吶喊!》材料遞交給胡文斌副主任後,簡單地介紹了中鼎公司的基本情況,彙報了對湖江市塑機廠建議破產清算和對其實施破產收購的想法。
胡文斌接過材料,醒目的《爲民營企業參入市場經濟吶喊!》標題映入眼冪。他並沒有急於地看材料,而是很尊重地認真聽着汪健的介紹和彙報。
汪健彙報完後,胡文斌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說:“我看看你們的材料。”隨即,認真地翻閱着汪健遞交的材料。
對於中鼎公司欲收購破產後的湖江市塑料機械廠事宜,市二輕局改革辦的姜處長向體改委進行過彙報和請示,體改委和胡文斌副主任是持正面的、積極支持態度的。“砸車事件”及局內幹部,特別是局級幹部的牴觸情緒等問題,姜處長也來體改委彙報過。胡副主任只是要求局裡做好工作,畢競是局屬企業,沒有給予過多地幹予或明確的意見。沒想到中鼎公司是這樣的認真,這樣的較勁。
汪健和曾慶才二人靜靜地等待着。
看完材料,胡文斌略加思索後,對中鼎公司能夠正確地認識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發展的趨勢表示了讚揚;對中鼎公司作爲一家民營性質的企業敢於大手筆地提出對億元資產的國有企業實施破產收購的膽略、氣魄表示了肯定。
汪健也客觀地提出了自己對當前企業改革處於攻堅階段的市場問題及政府工作難點的認識和理解,提出了自己和自己所在的公司願爲此做點工作,盡微薄之力的良好意願。
胡文斌表示理解。並明確地表示民營經濟參入市場經濟的競爭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的根本要求,應該得到社會的尊重和認可。
胡文斌問:“你們真有能力拿下塑機廠嗎?準備了多少收購資金?資金從何而來?無論確定哪一家收購,如果資金不足,將會造成巨大的後遺症,給政府帶來更大的難題。你們知道嗎?”
胡文斌的問題顯示出對中鼎公司收購資金準備的疑問及對塑機廠破產收購中資金斷鏈的擔心。作爲政府負責改革的職能部門的專項分管負責人,他必須考慮這個最基本的問題,保持社會的穩定。當然他並沒有認定中鼎公司就是塑機廠的破產收購者。
汪健說:“我是做企業管理工作的出生,在大型國有企業擔任過負責人多年,也是一名二十年黨齡的**員,受黨的教育多年,不是社會上那種市儈習氣染身的自由職業者或那種遊擊出生的私營企業主。我們要乾的事業是一項規範的事業,我不會閉着眼睛說瞎話。我們是在充分地調查分析的基礎上提出的塑機廠破產清算建議的,我們也是在謹慎可行的能力基礎上提出的破產收購要約。首期資金我們已經準備了2000萬元,在簽訂正式協議,明確了收購價格及相關成本後,我們將隨時備齊,決不會給政府添絲毫麻煩。我們不僅在資金上作好了準備,就是實施過程中諸如職工的安置、資產的盤活利用等細節的操作問題,我們都詳細的計劃和具體的安排。”
汪健用一段話宣傳自己的目的是要胡主任相信自己的人品性格,相信自己的能力決心,進而相信自己所在的企業。在資金問題也給了胡主任一個明確地承諾。
經過一段談話,汪健瞭解了胡文斌對民營企業參入市場經濟的態度。
汪健繼續說道:“現在令我們不安的是那些對民營企業的歧視,對中鼎公司的不公正。希望體改委能瞭解實情,引起重視。”藉此機會,汪健切入了正題,表述了此次約見的目的。
胡文斌說:“湖江市塑機廠是市管特困企業,該企業的解困是一項艱鉅而又複雜的工作,不是一蹴而就能夠完成的。你們的破產建議及你們的破產收購要約,姜處長在第二天就及時向體改委彙報了。你們的破產建議很好,體改委和二輕局經過慎重研究,決定湖江市塑機廠進入破產清算程序。至於確定由誰來對破產後的塑機廠實施破產收購的問題,不是二輊局,也不是體改委說了算的,它要經過認真地考查、研究,經過一定的程序由政府決定。這畢竟是一個較大規模的國有資產的破產收購,不慎重是不負責任的。”
汪健說:“可是我們簽訂了破產收購意向書啊!意向書簽訂後,我們多次催促進行實質性地談判,可是二輕局一直拒絕迴應,甚至傳出由國有企業收購,不接受民營企業收購的信息。這不是對民營企業的歧視又是什麼?”
對於冷落和歧視汪健似乎有點急了。
“意向書並不是正式協議啊!慎重的選擇是一項正常的工作程序,你們不要急。我剛纔看了看材料,你們將‘吶喊’的矛頭直指二輕局,不擔心影響你們的收購訴求嗎?”胡文斌己經有些喜歡上了眼前這位年近四十的中年人的性格,淺意思中已經相信了他的人品、智慧和才幹。見汪健冒出了着急苗頭,有意岔開話題,出於關心的詢問道。
“沒問題。我們是對事不對人。就是對我們有影響,通過呼籲、‘吶喊’,引起政府及各級主管部門的關注,在達成共識的基礎上,爲民營企業創造一個良好的平等競爭環境和條件,促進民營企業的發展和市場經濟的發展,也是值得的。”汪健回覆說。
這是汪健違心背意的話。他的呼籲和‘吶喊’確是希望引起關注,目的是爲收購塑機廠增加砝碼,卻不希望有任何影響。他這樣說是爲了在胡大主任面前顯示自己的大度和寬廣的胸懷。
胡文斌說:“你們的材料我就收下了。你們所反映的情況,體改委已掌握。這些都爲政府推動企業改制和體制改革提供了幫助。體改委將進行一些具體情況的調查瞭解後,有針對性地做一些工作,希望你們不要將矛頭指向二輕局。對民營企業的態度,這是一個觀念和認識的問題,允許有一個轉變的過程,需要時間。”
汪健說:“是有一個過程,確需一段時間。可是在塑機廠破產收購的問題上我們可等不了這個過程,耗不了這種時間啊!我們反映的情況希望能引起政府極時的關注和深切的重視,在塑機廠破產收購問題上給我們一個明確地答覆。”
汪健的話充滿了對政府的期待,充滿了對塑機廠收購的信心和執着。
胡文斌更是欣賞汪健及他所在的公司了。
“爲了達到普遍關注和足夠重視的目的,爲了明確在塑機廠收購問題上中鼎公司的地位,我們不僅向政府負責改革工作的市體改委反映情況,我們還將向政府其它職能部門反映情況,甚至向市長反映情況。希望胡主任和體改委能夠理解。”汪健繼續着自己的執着和信心。
“市長那裡就沒有必要了吧?我們會向市長彙報和反映情況的。”胡文斌勸阻着。
“胡主任這裡向市長彙報和反映情況可沒有我們找市長那樣直接和具體喲。我們會找市長,我們一定會找市長。”汪健絲毫沒有領胡文斌的情,也沒有給胡文斌的面子,似乎沒有考慮後果地堅持着自己的執着。
胡文斌爲汪健這種契而不捨的執着精神所感動。他告知汪健:相信政府,相信政府主管部門的負責人。若存在對民營企業的岐視和偏見,他們是會做工作的。在塑機廠破產收購問題上,若有多家企業真心希望收購,中鼎公司一定會與它們平等競爭,優勝劣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