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心道,得,原本以爲自己總有一些收穫,可以竊喜,現在清潔溜溜了。
吸收混沌元氣在先,寧小胖救他們在後,最後用混沌元氣報恩,原來這混沌元氣歸根到底是爲寧小胖準備的。寧小胖纔是笑到最後的,而最難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是笑到最後的。
梁山卻不知道,他雖然沒有笑到最後,第一重巨石大殿的巨石陣法內,金麟嶽與龍遊天哥幾個快哭了。
他們不懂田字步啊,就在陣法裡瞎轉,當然,也在想辦法破陣,大多時候也能走對,但是查那麼一步之後一切重來,死活走不出去。
能感覺地方其實不大,但走起來卻無邊無際,龍遊天走着走着開始想念金麟嶽了,而金麟嶽也自然想念龍遊天了。沒錯,他們都走散了,完全各自爲戰了。
“好了!”梁山終於把到手的混沌元氣全部輸完了,心裡說道,就當自己短暫的練了一回嫁衣神功。
梁山站了起來,拍了拍手。
“我弟弟怎麼樣呢?”
“沒事了,應該很快就會醒過來。”
寧小胖雖然沒有睜眼,但跟方纔完全不一樣,寧欺雪自然看得出弟弟又恢復均勻的呼吸,面色紅潤,好象在入定。
“應該在入定,先把寧小胖扛走再說。”梁山道。
“不對。”史無前一揮手道。
“什麼不對?”
“他在衝擊金丹期。”
“什麼?”梁山驚道。
“史長老,你說的是真的?”寧欺雪聲音依然顫抖,但是卻透着驚喜。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弟弟的確是在衝擊金丹期,體內的真氣都開始液化了。”
“真的?”寧欺雪一副驚喜的樣子,然後望向梁山。
梁山嘴巴撇了撇,道:“寧欺雪,你可知道我剛纔給你弟弟輸了什麼嗎?你弟弟算是因禍得福了。”梁山這時也看出來了,這寧小胖的確在衝擊金丹期,這小子不愧是純陽仙人轉世,福大命大啊。
寧小胖不僅沒事,還可以衝擊金丹期,是他的運氣,也是混沌元氣的妙用,真是好東西啊,梁山內心嘖嘖感嘆。
捨得捨得,有舍就有得,梁山心中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梁山見史無前卻顯露出幾分隱憂,心裡一突,想到突破金丹期,那可是十分關鍵時期,絕對不能打擾,但若是這段時間發生什麼變故,譬如寶庫關閉或者其他什麼,那就麻煩了。
建康宮此刻已經殺聲如海,從開始彼此還有所忌憚,到後面很快認識這是不死不休的局,於是雙方迅速殺紅了眼,昔日坐在一起談笑狎妓、博戲的朋友,甚至是兄弟的,現在都反目成仇。
與此同時,東宮太子府也正在被劉明武的先鋒營緊鑼密鼓地攻打當中,火光沖天。東宮內有令狐先主持大局,調兵佈陣,死死抵擋。
忠勇王劉義康率隊還沒有走到安德宮,就聽說皇上已經薨了,面色一白,再聽到喊殺聲之後,嘆了一口氣,遂帶着手下五百鐵甲快速地繞到後宮,保護皇太后與貴妃嬪妃。
劉義康知道,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等,等到新皇的誕生,然後他再率忠勇王府上下效忠,如此,他才能繼續做他的忠勇王,保闔府上下無事。
不過,一代江山一代臣,若是太子登位也就罷了,若是六皇子登頂成功,他這個忠勇王,就要考慮讓位給兒子劉明志了。
建康城東宮府還要東去十里一幢三層高樓,聖姑苗仙兒背影俏麗,凝望着建康宮方向。
她身後是一妙齡少女,雙丫髻,穿着跟苗仙兒一樣的班布裙,俏皮可愛,卻又帶着幾分邪氣。
少女面露憂色,道:“聖姑,這樣對聖姑有無妨礙?”
苗仙兒搖了搖頭,道:“沒事。”
說是這般說,苗仙兒卻知,她是惹上天大的因果。不過,她並不後悔。
十年前,梅山三十六洞寨反抗大宋國暴政,劉義隆一道旨意頒下,十萬大軍進剿梅山,十萬梅山好兒郎灑血大地。這筆帳,是苗仙兒必須要算的。有前因,就有後果,這也不算什麼。
更何況,苗仙兒並不是真的用爆心蠱把劉義隆給弄死,她所做的,只是那一系列陰謀陽謀中的一個比較關鍵的環節而已。
眼下建康宮的這場大亂,老實說,即便沒有她,依然會起,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走!”苗仙兒不再看下去了,說道。
“聖姑,回梅山?”
“不,再在建康城呆一會。”苗仙兒道。
二人下了樓,苗仙兒在院中開始佈置。
“聖姑,你這是?”少女問道。
“人心難測。”苗仙兒就說了這麼一句,美麗的雙眸,猶如深潭般幽深。
苗仙兒與對方達成了協議。
這協議放在後世就相當在梅山成立一個民族自治州,這也是苗仙兒答應出手的原因所在。
但是,她要防備漢人突然反悔,殺人滅口,而她現在所在的這個據點雖有心遮掩,但對方不難找到,所以她要做一些佈置。
這當然也是一種蠱,擱在後世,有些類似觸發性地雷的裝置。
如果有大隊人殺來,那就說明漢人徹底的不可信。
此刻,忠勇王府上下被一陣緊張壓抑的氣氛籠罩,劉俏兒在房間裡陪伴着母親梅妃。
梅妃臉露擔憂之色,問道:“俏兒,你父王進宮沒事吧。”
劉俏兒安慰地手拍了拍母親的手,道:“母親放心,父王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不管建康宮裡發生什麼,父王都能應對的。”
“唉,怕就怕皇上已經不在,而你父王有被迫要做出選擇。”梅妃出自王家,見識不凡,若是皇上不在,忠勇王一頭闖進去,即就要面臨站隊的問題。
“不會的,即便皇上不在了,父王也會到後宮去保護那些嬪妃以及未出嫁的公主。”
梅妃想了想,也是,點了點頭。
“父王心裡有的只有大宋的江山,只要忠於大宋江山,不管是哪個當皇帝,都要仰仗父王的。”劉俏兒說道,眉頭卻是微蹙。
“我寧可他們都不仰仗你父王,做一個平安王爺就好。”
劉俏兒笑了笑,道:“父王若沒有足夠的力量,不夠保護忠勇王闔府上下。”
梅妃無奈地點點頭,這世道,的確是如此,望向女兒,道:“卻是苦了你,本來你早該出嫁的。”
“母親不用擔心。”劉俏兒說道。
“你這樣的年紀,皇上的女兒安德公主小孩都已經七歲了。”梅妃看着劉俏兒,母性氾濫,“苦了你,這麼多年都在娘身邊。”
見梅妃雙目發紅,劉俏兒連忙道:“女兒不是故意不出嫁,而是早已許了人家。”
“哦,是誰?哪家人家?他們家怎麼樣?幾口人?”梅妃眼睛一亮,神色立刻激動起來。
女兒的婚事一直壓在梅妃心裡成爲一樁心事,女兒都這麼大了,更有十多年不自己身邊,梅妃心裡覺得虧欠良多。
前些時日,蘭妃那狐媚子張羅着四下相親,梅妃明白這女人是什麼心思。有女兒在,梅妃在王府裡勢力就強上三分,若是女兒出嫁,她就剩下一個人。
然而即便這樣,梅妃依然贊成女兒去相親,希望女兒能找一個好歸宿,在她看來,女人終究是要嫁人的。
女兒一直虛與委蛇,梅妃都當女兒孝心,心裡越發不忍,這才說起來。
特別是這個當口,若是女兒嫁給一清白中立的人家,今日這場禍事即便是牽連到忠勇王府,也不會連累到女兒身上,卻沒想到女兒卻告訴她,已是許了人家,試問梅妃怎麼不驚訝和興奮?
“快說啊!”梅妃盯着女兒看,驚奇地發現女兒雙頰紅了起來,心裡越發肯定了,女兒不是搪塞自己,而是真有這麼一回事。
“就是醫治好父王病的那位。”
“什麼?張神醫?!”梅妃驚得差點蹦起。
“什麼啊?是那樑先生。”劉俏兒很是無語。
“他?”梅妃遲疑了。
“怎麼?他不行嗎?”劉俏兒問道。
“他不是前不久迎娶了一位青樓女子嗎?”梅妃道。
“那有什麼?”
“不行。”梅妃連忙道,“我的女兒,怎麼能跟青樓女子一起侍奉男人了。”
“母親,什麼青樓女子,喬佳宜可是人稱喬菩薩的,你這樣說,很多人說不答應了。”
梅妃眼睛一翻,道:“那上個月施粥,還有人稱你是劉菩薩了。”
“母親放心,我是那喬佳宜之前就許給了人家的。”
“哦。”梅妃想了想,神色一變,道:“不對啊,那樑先生根本就不認識你啊。”
劉俏兒面色微紅,道:“之前我就跟樑先生認識,只是那時候女兒並未以真面目以之相對,所以他不認識。”
“那……”梅妃看了看女兒,忽然嘆道,“我也不多說了,反正你喜歡就行,不過,有時間我還要好好看看他。”
劉俏兒點了點頭。
“這個事情過去,新皇登基後,你們的事趕緊操辦,也好了了我一樁心事。”
母女二人正說着,外頭傳來劉管家急急的呼聲,道:“王妃,郡主,大事不好了!”
劉俏兒刷地站了起來,道:“什麼事?”劉管家跌跌撞撞跑了進來,噗通跪倒在地,道:“世子還有小侯爺親點人馬準備去建康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