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靜兒遂把兩次讓姐姐扮作她的事說了一遍。
喬佳宜聽得饒有興致。很奇怪,她一點妒意都沒有,還感覺幾分爲相公得意。
兩個姐妹要扮作對方,除了母親水無心,即便是他們父親史無前也沒辦法搞清楚,但是相公卻一眼就識破。
對於當時的水柔兒而言,自然意味着相公其實在一直關注着她,而且有着深刻的理解,若非如此,絕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兩次都被識破,就水柔兒心裡,的確是被打動的,但是似乎還不到真正破解這個難題的地步,喬佳宜心道。
“這樣雖然有效,但似乎還不算完全破解。”花月影發出喬佳宜一樣的疑問。
水靜兒沒有馬上回答,像是醞釀一般,然後雙頰發紅。即便是花月影,也是感覺到水靜兒這一刻豔光四射。
花月影心裡嘆道,天,他對這個女人到底做了什麼?
“他說了一句話就破解掉了。”水靜兒貝齒咬脣說道。
“什麼話?”喬佳宜很好奇了。
“當我面對你時,你就是我全世界最愛的人。”
花月影沒有作聲,迅速看了喬佳宜一眼。
喬佳宜也沒作聲,內心裡有些顫動。
事實上,她之所以很少有吃醋的情緒,一來是喬佳宜的品性如此,二來與相公獨處之時,喬佳宜的確能感覺到他身上那濃濃的愛意,沒有半分真假。
其實女人要求的並不錯,與那些世家豪門內宅相比,相公做的,其實好過他們千倍百倍。
花月影並沒有滿意,這話就打動水靜兒呢?
“這只是上半句,還有下半句。”
果然,花月影心道。
“他說,”水靜兒臉若朝霞,道:“即便是我愛柔兒更勝你,你也會高興,因爲你愛姐姐,勝過自己。”
花月影這下徹底懂了。
世間的姐妹情,可以說是在水靜兒與水柔兒之間達到一種極致。
當水靜兒看到相公與柔兒在一起的時候,相公的諸多表現,比如說會更疼愛、關心柔兒姐姐,水靜兒不僅一點難過沒有,反而是發自內心的高興reads;。反之,水柔兒看梁山對待水靜兒時,也是一般的心理。
在這樣的心理基礎之上,原本是左右爲難的難題,梁山其實可以完全不用顧忌,盡情表現即可。
真的破解了!
而且簡單之極!
喬佳宜想透此理,也深爲水柔兒與水靜兒姐妹情深而感動。
這是完全純淨無私的親情,完全戰勝愛情的“排他”。
這傢伙,當真是女人之魔星,花月影心中想到。
“說真的,月影姐姐,佳宜姐姐,未見你們之前,我還心存一些嫉妒,不知道跟你們如何相處。我與姐姐,向來想的事,即便是要與人結道侶,那人也必須一心一意對我,旁無他顧,可是,二位姐姐你們也知道他。”說到這,水靜兒臉上露出些許委屈之色。
花月影心中暗歎,這樣的念頭,自己也曾有過,特別是梁山斷了三世情絲而她沒有斷之自己全心全意對他時,心中難免有些哀怨。
那時在花月影前頭,還有祝輕雲與陳四娘。花月影向來自傲,過去修真界多少人趨之若鶩,修真界第一美女之名豈是浪得虛名?
不說自己,水靜兒與水柔兒這對姐妹,花月影相信她們的擁躉不比自己少,而今卻是同歸了梁山伯,想到這,花月影道:“那傢伙也不怕被雷劈死。”
水靜兒嫣然一笑,道:“是有些哀怨,有些負氣,不過這些都是世俗男女的小心思,雖然有,有時候想想其實也覺得好玩,唯一尷尬就是怕難以相處,像月影姐姐還有佳宜姐姐,雖然心胸寬廣,可是我等真的能跟相公大被同眠,一點芥蒂都沒有?我與月影姐一心向道,佳宜姐姐嚮往琴藝,心中更是唯有那孤獨園,若是我們像那尋常宅院裡爲個男子爭鋒吃醋,甚至大打出手,那可真是貽笑大方了。即便沒有,難免情感糾葛,牽扯不斷,長久下去心中若是一點掛礙都沒有,卻也是難。”
花月影心中稱奇,這水靜兒雖然比水柔兒性子更活潑一些,但像今日這般滔滔不絕卻是少見,可見突破元嬰期對其影響變化不少,整個人有煥然一新之感。
“只是這些擔心見到二位姐姐,卻是一點都沒有了,像是多世就是姐妹一般reads;。”
“靜兒妹妹,小嘴可真是甜啊,日後我們也不好跟你爭相公了。”花月影立刻調侃道。
水靜兒面色一紅,道:“月影姐姐說笑了。”
喬佳宜也明白水靜兒之意,趁相公不在,把話說透倒好相處,想到這喬佳宜也說道:“靜兒妹妹過於擔心了,我們姐妹自然同心,又豈是那些大宅豪門裡可比?再說,相公是性子不定之人,他來建康城自與我相遇,花好月圓自是好的,卻也有離開建康城之時,緣聚緣散,也是世間常理。”
喬佳宜這話一出,花月影與水靜兒都心中一動。
“姐姐這話卻是什麼意思?”水靜兒禁不住問道。
喬佳宜淡淡一笑,道:“相聚之時,不要太過歡喜,離別之時,就不會太過哀愁。”
水靜兒聞言眉頭微蹙。
花月影心中卻是一驚,喬佳宜所說很有道理。
“我雖才活二十六春秋,卻也見過不少聚散離合。”喬佳宜淡然道,“父母子女,兄弟姐妹夫妻,終有一日要撒手分離。”
“佳宜姐姐爲何要這麼說?”在水靜兒看來,她心裡最難捨最難放下的就是父母姐妹之情,現在又多一個可親可近可厭的相公。
“在我看來,相公終有一日要離開建康城,而佳宜只能在建康城,日後相思苦的時候,也只是回憶那些甜蜜的場景,未必就要整日以淚洗面。”喬佳宜淡然說道。
水靜兒聞言一怔,心道佳宜姐姐不愧是初代掌教轉世,雖沒有修行,但道理卻是看透。
花月影心生佩服,心道這喬佳宜說話實在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感。
喬佳宜並不知道自己所說造成二女震驚,對她而言,得之不喜,失之不憂可以說是她的座右銘。“不管相公日後又要到哪個地方,我們要聯合起來,不許他再給我們找妹妹進來了。”水靜兒舉起拳頭,用力握了握,很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