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到南峰山頂上的時候,空氣中散發着淡淡的血腥味。
噹噹噹,忽然遠處傳來三記鐘聲。
鐘聲悠揚,紛紛具有洗滌心靈的力量,如‘浪’‘潮’一般朝人席捲而來,那些在擂臺之上戰鬥正酣的高手聞聲紛紛跳開,罷手不戰了。
遠遠近近的修士們擡頭,循聲看去,就看到遠處紅、藍、黃三道光芒陡然閃現,然後形成一道道光‘波’向這邊擴散而來,很宏大很有氣勢
。
“三皇鍾。”有一位老修士喃喃道,一臉震撼。
“天啊,西盟連三皇鍾這等仙器也找到了。”有人立刻發出驚歎。
這個時候,南峰頂上已經聚集了不少修真堂掌教、長老及其聖子聖‘女’,他們都一個個神情肅穆。
梁山看了看身邊的掌教崔機。
崔機點點頭,道:“沒錯,是三皇鍾。據說是上古三皇時期鑄造而成,具有無上威嚴。”
“威嚴?”梁山有些不解。
“準確說,這應該算是一件禮器。”崔機沉聲道。
崔機接下來的解釋中梁山明白什麼叫禮器。
原來,三皇鍾並不是一個攻擊、防禦的法寶,只是一件尊崇無比的禮器,這就好像是皇帝的儀仗隊一般,那些佩劍與長戟,原本武器的意義已經消失,而成爲一種禮器,再比如說一些鎮國的青銅器,這些都是禮器,表現泱泱大國風範,讓人遠邦來人一望之下就爲之心折的。很顯然,西盟動用三皇鍾,就是這個目的。
梁山眼角餘光掃去,看到許多修士都處於短暫的呆滯狀態,心裡就知道逍遙君的效果已經達到了。梁山暗歎一口氣,這傢伙的手段還真是層出不窮啊。
梁山連踢九大擂臺,甚至連渡劫期修士也打敗了,接下來更是引發了修士集體對西盟的攻擊狂‘潮’,整個擂臺都在一片慘烈的廝殺聲當中,然而這一切讓三記鐘聲所結束。梁山再去回想這鐘聲,不得不承認逍遙君的手段高明。
這是一尊禮器,代表着上古人類三皇的威嚴,你怎麼辦?
梁山正想着,就看到一口巨大的黃鐘顯現出來。就這一剎那,遠遠近近的雲立刻被清空,萬里晴空一片,懸浮的華陽宮顯現出來。
“哇!”那些個從未見識過華陽宮的散修們立刻發出驚呼聲。
三大擂臺猶如空中堡壘,嘎嘎旋轉起來,在衆修士眼睜睜之下陡然一顫,居然從原地消失。
“啊
!”許多修士發出驚叫。
梁山眼睛微眯。他心裡也驚訝。每一個巨大擂臺都是個龐然大物,要驅動不是那麼簡單,更何況速度這麼快。
待衆多修士再看清三大擂臺的時候,三大擂臺已經來到黃鐘的下方,就在這時,數十聲鶴鳴忽然響起,華陽宮方向飛出數十頭仙鶴來。
也就是一眨眼功夫,仙鶴們從黃鐘下方,三大擂臺上方飛過,直朝南峰飛了過來。
“阿爺,阿爺,我也要抓這樣的仙鶴。”一個孩童滿臉興奮地說道。還沒說完,就被他的阿爺拼命捂住了嘴巴。阿爺心道小祖宗啊,在咱們那一畝三分地你可以儘管做你的小霸王,到這個地方,還想摘月亮就摘月亮,爺爺可沒這本事啊。
梁山卻沒把注意力放在仙鶴上,因爲他看到水靜兒與水柔兒,這一刻,他‘浪’子故態復萌,什麼三大堡壘擂臺,什麼三皇鍾都置之腦後,眼裡心裡都只有這一對巧目盼兮的好姐妹。
她們兩個剛剛到,一如過去的白‘色’蓮裙,素白潔雅,而且,居然沒有在衆多修士中一眼看到她們的相公。
隨後的就是她們的父母——掌教水無心與史無前長老,他們兩個身後就是水月堂的三個長老還有聖子聖‘女’。
梁山正要邁步,卻被掌教崔機搶了先,只能跟在他身後。
掌教崔機一動,聖劍堂的其他人也跟着動。
兩個修真堂的人在南峰頂上見面,相互拱手致意,說話的不多,主要是兩大掌教說話。
“水掌教,別來無恙啊。”
“崔掌教,修爲又見大增了。”
“怎麼纔來?”
“來早不如來巧了嘛。”
……
聽着沒營養的場面話,梁山心裡很煩躁,一雙眼睛就直往水靜兒與水柔兒身上瞟
。
“今日南峰天氣真是不錯。”
“是啊,真可以稱得上萬裡無雲。”
“不錯,是個好兆頭。”
“等下我們兩堂哪個先進去?”
“自然是你們聖劍堂了。”
“這樣啊,不如我們一同前去。”
……
梁山有些受不了,心道這兩大掌教可真夠會寒暄,雖說此刻南峰遍佈了西盟的探子,你們兩個在神識‘交’流,也用不着口頭上說這些遮掩的話吧,而更讓梁山無語的是,水靜兒與水柔兒兩個居然當作沒看到他,兩個人在居然那竊竊‘私’語。
好大的膽子啊。
梁山暗自發笑,心情頓時爲之一暢。實在忍受不了兩大掌教的喋喋不休,梁山直接走過去,撩衣服跪倒在地,高聲道:“小婿梁山伯見過岳母岳父大人!”
梁山元嬰期高階的身法,那是相當的高明,這一轉出人羣,然後跪倒在地一氣呵成,快得也就眨眼,聲音入耳,旁邊的人才看到梁山跪倒在地的樣子。
掌教崔機還有半句話要說,卡在口裡說不出來了。
梁山這一嗓子喊得,許多修士都扭轉過頭看這邊。
水靜兒暗暗跺腳,雙頰微紅。她看了一眼姐姐,發覺姐姐麪皮比自己還薄,不敢正眼看相公。
水靜兒早已看到相公,卻是故意不正眼望他,就是想看看他是怎麼應對。水靜兒也知道相公疲癩,卻沒想到在衆目睽睽之下來這麼一手。
“那聖劍堂的樑長老爲何自稱小婿?”
“是啊,這是怎麼回事?”
“你們這些散修哪裡知道,水月堂可是有兩大明珠,都是這樑長老的妻子
。”
“那水月堂可揀着了,樑長老可是堪比渡劫期的修爲啊。”
“正是正是。”
散修們沒有那麼多講究,又逢這樣一個‘亂’世,平日裡的那些顧忌少了許多,開始你一言我一語議論開來。
水靜兒與水柔兒兩個美人兒越發嬌羞,恨不得這裡沒有他人,然後好好把這傢伙打一頓。
“梁山伯啊,你快起來,如今你也是貴爲聖劍堂長老,無需如此。”水無心微微含笑地說道。
梆梆梆,梁山卻是認認真真地磕了三個響頭,道:“尊卑長幼之禮不敢忘。”磕完頭,才站起身來,然後眼睛望到水靜兒與水柔兒。
梁山這一做派,看到的人暗贊,這麼大修爲,卻沒有一點驕傲,該怎麼見禮還是怎麼見禮。像他這等堪比渡劫期修爲的修士,各修真堂的聖‘女’就是送給他暖‘牀’都是可以的。
水靜兒與水柔兒被梁山這一眼看得更是含羞帶怯,心中卻又無可奈何。相公這般隆重見禮,豈會是無的放矢?見完禮之後,自然就該是她們兩個見禮。禮儀之事,自然是有來有往的。
“水靜兒見過相公。”水靜兒微微萬福,說道。
水柔兒也忙微微萬福,聲如蚊吶:“見過相公。”
哈哈,梁山心中大樂,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諸位同道,遠來是客,還請乘仙鶴,來華陽宮一會,議修真界生死存亡大事。”
一個清越聲音猶如龍‘吟’響起。
衆人循聲看去,就看到黃鐘之後站立了三人,其中一人正是那長老擂臺的渡劫期守擂者,站在右邊。最左邊一人大耳碧瞳,長髯猶如鋼針,身上氣息龐大一點不弱右邊那渡劫期守擂者,赫然是有一個渡劫期高手。而中間站立那位,‘玉’面書生,俊朗逸塵,卻是小逍遙君。這時,仙鶴已經飛到南峰,紛紛落下。這個陣勢,梁山心中暗笑,又有名堂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