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珠見寧知歡盯着手失神,想到了她手受傷的事情,不僅僅會影響到她的學習還會影響到設計圖。
畢竟幫手可以找,設計師就這麼一個。
總不可能找個人把寧知歡腦袋裡的設計圖挖出來吧?
陳珠見狀有些擔憂,但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於是想要把話題岔開。
寧知歡聽着她有些刻意的岔開話題,心中有些許動容和感動。
順着她的話聊了下去,倒是沒再說衣服的事情。
這件事情她心中自有定奪,她已經決定好了,在還沒有開學這段時間,她要抓緊物色工廠,開始批量生產了。
暫且不提手的事情,幾人聊的很是暢快,彷彿都忘記了有這麼一件事情一樣。
尤其是現在錢賺的多了日子過得好了,就有很多可以聊的了。
話題不自覺的聊到了李雪燕身上,寧知歡爲她還有沒有在學習。
李雪燕臉一紅,只是搖頭,“我隨便看看,沒怎麼學了。我覺得這條路不好走,打算放棄了,跟大嫂一起做衣服,挺好的。”
“那怎麼可以?”寧知歡不贊同的說道,陳珠也明確的表示了現在不缺人。更何況現在家裡條件好了,不愁吃不愁穿了,她也應該多花時間在自己的興趣愛好上了。
平心而論,李雪燕算不得什麼天才,否則也不會這麼久了考不上大學。
但是憑藉自學走到現在這一步,有膽量有毅力要去參加高考,那就說明她是這塊料。
不試試怎麼知道最後的結果呢?
李雪燕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她沒說假話,的確是有些難了覺得很吃力。
尤其是數學,只感覺怎麼也看不懂,常常要被一道題困上好久,還不一定解得出來。
看着李雪燕這副模樣,寧知歡只覺得有心無力。
再等等吧,等到她上了初中就好了,到時候就可以幫助李雪燕了,起碼師出有名不是。
四個女人歡歡喜喜的聊完天吃過飯了,寧紅幾人這才放學回來。
寧知乾是個吃貨,一見吃的走不動道,餓了一下午了肚子正抗議呢,拿起桌子上的饅頭就開始啃。
至於寧紅,回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蕭哥哥呢?”
衆人的臉色一變,尤其是寧老太笑意立馬收斂了起來。
寧紅也感覺到了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可是現在她沒心情糾結這個。
護工說寧知歡出院了,還是蕭禹池親自來接的,那他很有可能還在家裡。
所以這次放了學她追上了寧知乾,和他一起回來。
要知道換作平常,她回家的時間大概是在寧知乾到家之後的半個小時左右。
畢竟她也沒把這裡當家,總是一路晃晃悠悠的走回家。
這次好像是用跑的,連氣兒都沒喘勻。
寧知歡低頭掩下笑意。
寧老太沒好氣的說道:“早就走了,小廟容不下大佛。”說罷,她嘟囔道:“也不知道是姓寧還是姓蕭,一口一個哥哥喊的親熱。”
不過聲音說的不大,寧紅倒是沒有聽見。
她只是覺得有些可惜。
明明一下課她火急火燎的就趕了回來,沒想到還是錯過了。
當即有些賭氣,不打算吃晚飯就這樣直接回屋,卻被寧知歡叫住了。
“寧紅姐,既然我現在已經出院了,安管家那邊應該就不會繼續訂房間了。”
寧紅聞言恨得咬牙切齒,只覺得寧知歡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倒是寧老太衆人有些驚訝,“房間?什麼房間?”
寧知歡說:“寧紅姐爲了照顧我,住的離醫院很近,是安管家給她在附近的酒店開的房間。”
寧老太不是傻子,寧紅表現的這麼明顯,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心比天高一心想要往上爬,從來也不管不顧的,這就罷了,成敗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只是沒想到她竟然和蕭禹池那邊的人扯上關係,用受傷的歡寶做筏子。
這便不能忍了。
“你不是和我講說,這些日子都住在醫院裡面嗎?”寧老太冷着一張臉發問。
寧紅暗罵寧知歡嘴每個把門的,面上柔柔弱弱的解釋道:“我……是安管家說醫院睡覺怕會影響到小妹,我才同意的。”
寧老太並不給她面子,“既然會影響到歡寶,你就該回來。怎麼,外頭過得就是要滋潤一些,既如此你乾脆就別回來了。”
寧紅咬着嘴脣,敢怒不敢言,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寧知歡只覺得,有些諷刺。
寧老太雖說是站在自己的立場上在斥責寧紅,但又何嘗不是希望她能夠養成一個爭取的三觀?
可寧紅只是一味的厭惡反抗,覺得寧老太不過是說教自己,私心裡並不想自己好。
想來上輩子也是這樣的罷。
寧老太的教導,她當作廢話,訓斥當作是排擠。
到頭來自己誤入歧途,還要怪寧家人見死不救。
只有這麼厚臉皮了。
寧老太收回目光不去看她,對於寧紅,她已經是做到了極致了。可能真的是道不同,不相爲謀吧。
以後寧紅的事情就只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無論她日後是貧窮是富貴,都與她沒什麼干係。
寧紅或許是覺得臉上無光,又或許是覺得看見寧家人晦氣,總之是沒吃飯就回了自己的屋子裡面。
原本歡歡喜喜的場面也因爲寧紅這麼一攪和,敗興而歸。
寧知歡想要幫着收拾碗筷,卻被李雪燕趕走,無奈她只能一個人回到了臥室。
寧老太看見她眼裡的不自然,心中很是疼惜,也跟了上去。
在門口,她隔的老遠看見昏黃的燭光。
湊近,她透過窗子看見寧知歡用右手艱難的握筆寫字,可原本正常的手一接觸到筆就像是觸電似的在抖。
她看見寧知歡咬着牙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幾個字。
她記得,寧知歡以前的字很好看。
寧知歡還沒有放棄,努力的想要操控好自己的右手,額頭上不知道是因爲緊張還是用力冒出許多細汗,她來不及擦,任由汗水滴落。
寧老太的眼神晦暗不明,夾雜着心疼還有很多複雜的情緒。
不過她知道,現在的寧知歡一定不想看見自己,或者說,她現在不想看見任何人。
寧老太杵着柺杖走了,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只有風知道,她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