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營的謝明昭那裡有什麼計劃和安排,南元煜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現在正處於瀕臨崩潰的邊緣!好想抓狂好想大吼大罵某人一頓,但是他不敢!作爲一名在智力體力武力值全部被碾壓的渣都不剩的穿書者,南元煜遇到了第一個沒有任何印象地看起來卻像是活了至少一半劇情的角色,簡直崩潰好嗎!
剝了一小撮松子就受不了停下來歇歇手指地南元煜,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大半天的勞動所得就這樣一顆接一顆的被坐享其成地某人毫無愧疚感地吃掉,整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想說的了。
“看你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我可不是你家將軍,還會在大晚上的騎馬來接你回家。”紅衣男子斜倚着靠墊,笑的不懷好意的道:“這麼一想,說不定謝明昭還真是有幾分寵你的,倒也不全是做戲。”
這半天功夫,南元煜已經不知被他譏諷嘲笑了多少次,早就習慣了。一開始知道真相時那種被欺騙隱瞞的冷意也早就被拋到腦後去了。若說謝明昭利用了他,他自己又何嘗沒有利用謝明昭呢?再者說,他自己也十分清楚他究竟隱瞞了對方什麼,至少現在對於他們雙方來說,只不過是在進行一場對彼此的試探而已。
所以傷心難過只是一下下,畢竟他在裡面也投入了真的感情。但他又不是林妹妹,動不動就傷春悲秋,扛把鋤頭就要唱一曲葬花吟。
這樣一想,心境瞬間就平和開闊了許多。只是扭頭看見對面松子吃的眯了眼的某紅衣男子,頓時又堵了回來。
果然還是社會主義好啊!
心中鬱郁,臉色也就有些不好看。
那人卻道:“奇了?你如今可是我手中的人質,不說來討好我以求保命,反倒給我臉色看。你是真不曉得我手段有多厲害還是傻?”
南元煜抱着膝蓋坐在角落裡,聞言悶聲道:“......我傻。”
紅衣男子:......我竟然無言以對。
“咳咳。”他清咳一聲,擡腳踹了南元煜一下道:“行了,別擺出這麼一副哭喪臉。我看你跟謝明昭在一起時,不也挺隨意的嘛。難道我長得不如他?”
南元煜長長嘆了一口氣。
那人輕哼一聲:“年紀不大,性子卻似七老八十的老頭兒一般,果然無趣。喂,我且問你,那個小——什麼高曲,跟在你身邊多久了?”
南元煜心道,果然,就知道你憋不住會問我。晃晃腦袋想到:“就,前兩天將軍才讓他跟我一起的。”
“他平時,是怎麼樣一個人?是不是跟個木頭人似得,比你還無趣!”
南元煜偷瞄了一眼紅衣男子。見他問起這個時臉上神情似笑非笑,似怒又嗔,渾身哆嗦了下,抱着臂慢吞吞地道:“也......不是吧。高曲大哥其實,人還蠻好的,也很貼心——!”怎麼,怎麼了?難道他又說錯了話,這個人突然整個人上半身都探過來,一張妖孽地臉距離自己不到一釐米的距離,其實,也有點可怕的好嘛!
“人很好。還,很貼心?”
南元煜幾乎可以感覺到,他說話時,字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種感覺。顫巍巍地道:“是,是啊。高,高曲大哥曾說,把我當弟弟看——待。”危機解除!看着紅衣男子周身一瞬間柔和下來的氣息,南元煜頓感自己逃過一劫。
呼——跟他們這些心思深沉的人講話真的是分分鐘要人命的節奏啊!
紅衣男子輕哼一聲,把玩着自己如墨般傾瀉下來的一縷青絲,側顏雖然美得驚爲天人,說出的話卻讓人毛骨悚然:“有時候,真想把他那顆心挖出來瞧瞧,到底裡面藏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啊。”他突然話鋒一轉,問道:“你第一次見高曲是什麼時候?”
“啊?”南元煜回憶了下,“應該是一年前的時候吧,那會兒還在永安伯府。”
紅衣男子摩挲着下巴沉思了下又道:“我記得謝明昭還有個弟弟?”
“是的,二少爺現在人在虎賁營中任職。”南元煜老老實實的回道,心想這人把永安伯府調查的還蠻清楚的,也不知是想做什麼。
“那,你見過你們那個二少爺嗎?”
南元煜搖搖頭,“我雖然一年前就被叔叔帶到府裡,但那時候二少爺已經進了虎賁營,所以我也從沒見過他。”
紅衣男子卻對南元煜口中的叔叔來了興趣,挑眉道:“你叔叔是誰啊?”
“只不過是府中一個管事而已。”南元煜垂眸,低聲回答。
紅衣男子剛想說話,忽然神色一凜,單手揪住南元煜衣領,一掌擊碎馬車頂棚,縱身一躍,幾步之間,已然帶着南元煜向後躍出幾丈遠。
南元煜還沒從這突如其來的驚嚇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一聲巨響,轉過頭,便看到他們之前坐的那輛豪華馬車如今已然變成了一堆廢墟。
下意識的就要驚呼出聲,被紅衣男子一把捂住嘴,厲聲喝道:“不許叫!”
南元煜聽到他的聲音,纔好似回過神來一般,拼命點頭。
再往四下一看,就發現他們已經被數十個黑衣人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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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什麼人,也敢攔本大爺的車!”紅衣男子帶着南元煜緩緩落地隨即鬆開了抓着他衣領的手,卻仍舊將他擋在身側,目光冷冷地注視着面前那個看似是帶頭的人。
爲首之人身背一把大刀,沉聲道:“今日前來,只爲閣下身後那個孩子。還望閣下行個方便,也省去不少麻煩。”
紅衣男子嗤笑一聲,譏諷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討價還價?!”
“天涯倦客,山中歸路,[注1]閣下便是江城衡陽閣閣主微生若吧。”那人緩緩開口,將紅衣男子的身份說了出來。
南元煜心下一動,衡陽閣閣主微生若,竟然是他。可是,原書中的那個人明明是個病秧子,比自己還慘,一出場就是傀儡身份,不過一章就被下屬背叛,慘死在囚牢之中了。
如今居然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還長的這樣一幅妖孽的樣子。
穿越大神,你可真夠坑爹的啊!
微生若眯起眼,冷冷笑道:“原來是有備而來。”他反手將南元煜擋在身後,低聲道:“好好在我後面待着,不要亂跑,不然你的小命誰也保不住。”
南元煜拽住他衣角的手一用力,道:“知道了。你......小心。”
微生若一偏頭,笑的魅惑:“你居然還會關心我。”
南元煜心道,要不是高曲大哥給你的人品添了一點點信任度,我管你!嘴上卻道:“是啊是啊,若是你死——啊小心!”
寒光一閃,一柄長劍直直刺向微生若。劍氣夾雜着刺骨的寒意與冷冽,迅猛的朝微生若的面門刺了過來。然而劍尖再距離微生若不到一寸的距離,驀然止住。
白皙的指尖輕輕的搭在了劍尖上,微生若面上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手腕一轉,將偷襲者連劍帶人瞬間掃出幾米遠,狠狠撞到了樹上,暈了過去。
南元煜眼眸一亮,忍不住讚道,高手!
“傳言七十二峰山的凌絕劍法素來以劍快、劍氣狠戾而絕於江湖,今日一看竟擋不住微生樓主一根手指。唉,中原武林也沒落了。”
微生若張狂一笑道:“不過是個趨炎附勢,賣主求榮的小人,在本閣主眼中他連本閣主養的狗都比不上,也敢代表中原武林,簡直笑話!”
話音剛落,他單手拎起南元煜,縱身一躍,右手成掌,轉瞬間身形便已落到那爲首之人面前,那人瞳孔猛地一睜,雖然閃身躲開了這一掌,卻仍然慢了半步,被狠戾的掌風擦過臉頰,蒙面的布斤下做了一個吐血的動作。
微生若手裡還帶着一個不會半點功夫的南元煜,但卻依然行動自如,來去如風。
他在原地站定,頭微微一偏,脣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你不是南晉人。”
這話一出口,那人先是一愣,隨即大聲笑起來,一把扯下蒙面的布巾。“閣主果然好眼力!”
南元煜這纔看清他的臉,南晉朝的人相貌便如同書外世界所說的中原人,而面前這個中年男人,卻長着一張十分具有異域特色地面孔,難怪他先前就覺得此人身材過於高大了些,比高歌看起來,還要壯實許多。原來他不是南晉人。等等,難道他是——
“你是西乾人。”微生若看向那邊暈過去的人,一雙丹鳳眼神光逼人,眼波流轉。“而七十二峰山,據說暗地裡早已爲西南王所用。西乾人,和西南王勾結在了一起,呵呵,有意思,有意思。”
南元煜心下一沉。不禁想到,這件事,謝明昭他,究竟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