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一看事不好,急忙道:“無忌兄,張繡假降,事情緊急,勿怪。還請阻住追兵,大功一件,必有重賞。”
魏王根本不在乎他的賞賜,只想着要不要改變一下歷史進程。曹昂雖然算計過他,但那是政治需要。這個人並不壞,而且不好色。
見魏王猶豫不決,曹安民急眼了,“汝不知吾善聞女人香也,汝之寢帳必定有鬼。今日放吾等過去,自然無事。否則汝自去司空府請罪。”
曹安民不知道魏王藏的是張繡嬸嬸,但覺得他有把柄在自己手中,情急之下,威脅了一把。
曹昂心裡暗暗叫苦,一個莽漢出口無章也就罷了。怎麼一直精明的族弟,關鍵時刻也掉了鏈子。
“無忌兄,回頭再說,司空已安全撤離,待吾等歸營,必言君之功績,不愁封侯也。”
曹昂的手段相比其他二人,高明瞭不知有多少。他先用司空壓一手,再用爵位誘惑一下。即使情勢如此危急,依然顯露其大有乃父之風。
可這時賈詡帶着人追至,遙遙望見正是同謀之人,不由得止住腳步。
毒舌直覺很靈敏,覺得不對勁兒,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無忌,速戰速決,曹賊就在前方。”
他這一句話,驚呆了曹昂衆人。他們怔怔地望向魏王,到死也沒弄明白,魏宇怎麼就成了內奸。
當真是毒舌,一語既岀,判了這些人死刑。魏王手落下,亂箭齊發。
典韋勢若瘋狂,果真有如古之惡來,手提木榻案几,徑奔魏王。一頓亂舞,他又中十餘箭,亦不停歇。被謝七刀迎頭一刀,正中前胸,哇哇怪叫,吐血而亡。典韋死時,兀自怒目圓睜,死不瞑目。
曹昂和曹安民沒那種武力值,遺言不曾留下半句,早化作箭下亡魂。
張繡軍士兵隱隱猜到對面軍隊可能是盟友,但一時間有些蒙,整個戰場陷入沉靜。
賈詡欲帶人繼續尋曹操,就問道:“無忌,可見曹賊否?”
張繡沒有追老曹,四處去尋他嬸嬸鄒氏。毒舌想到殺了曹操,那麼許都必亂,獻帝自身都難保,就沒空再找他的麻煩。所以他雖是個謀士,卻帶着兵士,衝在最前面。
“文和兄請回,後會有期,汝已平安矣。”
毒舌一愣,內奸怎麼又要跳反,命運必須掌握在他自己手中,就要帶人衝陣。
魏王一擡手,箭矢齊發。剛好射在張繡軍前一米處,齊刷刷地斜插在地面上,甚是齊整。
“文和兄,此間事了,不必多慮。吾保汝命數七十六,壽終正寢。”
他又裝了一回逼,誰讓他專門研究過賈毒舌呢。魏王直接將賈詡的壽命說岀來,怎能不令人心生敬畏。
賈詡骸然。這一手箭術神乎其神,這一句命數更是神乎其神。
事已至此,他心雖有不甘,卻無可奈何,拱手而別。毒舌滿腦子都在想,這人究竟是誰,今後有機會一定要好好請教一番。
魏王集齊隊伍,緩緩後撤。碰到趁亂藉機搶東西的,就等對方搶完之後,他再來個黑吃黑。搞得搶人的與被搶的相顧無言,大眼瞪小眼,竟互相同情起來。
冬天夜黑得早,太陽已落下半個山頭。魏王選個有利地勢,紮下營寨。
這場大亂戰,他損失不大,丟棄了一些基本材料,還能接受。
寢帳裡,羅氏臉色沉沉的。看見情郎回來,她立馬就問道:“將軍爲何捉放曹?”
她是得多麼沒有安全感,
曹操尋她的事,時刻記着,一心就想要曹操死。而且這信息都已知曉,羅氏社交水平真不一般。
“曹操還有大用,得活着。”
羅氏不明所以,哀怨道:“若如此,吾只得做將軍地下情人矣。”
原來如此,她不想再玩一次密室逃脫。有曹操在,她就見不得光,叫她如何心安。
魏王提議把她先送回老家。羅氏一下子急眼了,一萬個不同意。萬一被忘記了咋辦。玩完了就丟到一邊,那肯定不行。她一定要和情郎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魏王沒辦法,借用詩詞哄美人開心:
“上邪,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爲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羅氏音樂造詣不凡,放在現代社會,就是個藝人,客氣點稱爲藝術家。搞藝術的就受不了這個,淚眼婆娑,癡癡地望着情郎。
這首詩太戳她的心窩,直擊淚點。況且羅氏自幼讀書,卻從未聽過。她以爲這是情郎專爲她創作的情詩。她的身,她的心,她的靈魂,再也不屬於她。
魏王有了經驗,看着情況不對,上前一把緊緊抱住,生怕她一激動又脫光光。
情郎抱得很緊,她沒法做動作,嘴裡反覆念着這首詩。每念一遍,魂變丟了一分。
這下羅氏更加堅決不走,情郎去哪裡,她就去哪裡。不過她決定,要把這首詩譜曲定調,讓今人傳唱,後人吟誦。以紀念她和魏王之間最偉大的愛情。
藝人就是藝人,有了創作靈感,馬不停蹄,立即開工,全身心投入。連殺曹操的正事,她都忘得一乾二淨。
夜裡依然亂糟糟的,不過營寨內安然無事。天明拔寨北上,他必須去曹老闆處表現,可能會有天大的好處。
老闆沒找着,魏王碰到了于禁。坑貨是真的坑,他差不多被包圍了。
那天他好在加強了戒備,見大營亂起,約束兒郎,緊守營寨。
自己的纔是自己的,外面的就讓他亂去吧,坑貨變得越來越聰明。他內心深處對魏王更加敬佩,暗暗決定,以後啥事都聽魏王的,絕不會有差。
于禁深夜拔寨北返,算是難得完整的部隊。可是坑貨之名罩頭,他被青州軍堵住了。王成打頭,有三支青州軍部隊列於正面,還有四支青州軍部隊在後觀望。
王成必欲報仇,便糾集聯絡青州軍老鄉,許以重金酬謝,誓要在此地除掉于禁。
本來經青州軍大營事件,青州軍將領們聽了魏王的忽悠,內心已改邪歸正。但他們被張繡偷襲,損失慘重。
青州軍兵士跑得最快,人沒多少損傷,但財產損失太大。這幾年白搶了,無比肉疼,他們便將主意打到了友軍身上。一些泰山軍倒了黴,于禁軍更是被列爲頭號打擊目標。
魏王行至此地,雙方正在對壘。于禁暗暗叫苦時,見魏王軍到,喜上眉梢,趕緊派人過來求援。
魏王直後悔走了這條路,心說下次行軍時,一定要派人盯住于禁,遠離坑貨纔是王道。他現在沒得選,避無可避,列陣以待。
青州軍將領們一看,怎麼賢師也到了,莫不是一定要感化他們這羣迷途的羔羊。他們內心開始猶豫,就想退去。
王成一看壞事的又來了,不敢拖延,使岀全身力氣大吼:
“大營軍資盡在于禁軍中,諸位奮勇向前,同享富貴。”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在他大喊之下,青州軍兵士蜂擁向前衝,將領們約束不住,硬着頭皮跟着上。
要想PK不倒,人多欺負人少,可前提是得能夠得着。沒有領略過魏家軍的厲害,低估對手是他們犯下的致命錯誤。
魏家軍主修箭術,全部配置強弓。射程與正常軍隊相比,遠有三成之多。而且奇準無比,射速極快。
箭如飛蝗,落地成陣,幾乎全覆蓋。收割人命,有如雨打麥浪。旦凡衝擊魏王的青州軍,非死即傷。
後方觀望的幾支青州軍看呆了,看傻了,看怕了。他們唯一慶幸的就是,得虧信仰還在,否則就真地去蒼天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