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好一個勝者爲王。”
正當沈空冥準備同這個顧曉白決鬥時,忽然天降寒霜,將燃燒的火焰撲滅,一個身着法袍的男人大笑着走了過來。
“不過這只是海選,閣下出手是否重了些?”
顧曉白……不,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半個洛君塵的她,向那個身着法袍笑着走來的男人看去,同時,也看見了男人手中懸浮的法書和華麗的法杖。
沈空冥也看見了這點,與他所認識的世界完全不同,看起來這的確是之前的時候,在修真時代還未到來之前的……神時代。
——但是對方來者不善。
顧曉白心下暗自防備,表面卻毫無破綻的隨口回問着。
“我只是用了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去進行所謂的海選,而事實證明,這些來海選的人都沒有資格去晉級下一場比賽,不是麼?”
男人先是回頭看了一眼那片燒焦了的草坪,後又轉頭深深的看了一眼眼前淡定的顧曉白,沉默半響後,斟酌着開口問道。“閣下莫不是爲了獎品而來?”
獎品?
啥獎品??
“是又如何?”顧曉白條件反射的回問了回去,只是心底在不斷打問號。
不過,再打了N個問號後,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夢魘權杖能夠改變歷史。
我去,不會是夢魘權杖吧?
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顧曉白眨了眨眼睛,突然覺得自己頭頂上的主角光環正在大放光彩。
“那麼有請閣下移步選區,這裡只是海選範疇,一些有能力的人都在另一處,不知閣下....?”
顧曉白聞言即刻皺了皺眉,她不想去,畢竟參選只是……一種很奇怪的本能,顧曉白本不想參與,但是衝動就這樣涌了上來,但,無論是洛君塵作祟還是其他,方纔顧曉白的動作卻鐵定了她參賽的事實。
顧曉白有些爲難的看向了身旁的沈空冥,而對方也意識到了洛君塵在作祟的事實,頓了頓後,轉身對着那名男人點了點頭:
“好吧,我和我的同伴隨你前去。”
但是很顯然,顧曉白的這個世界並不允許她慢斯條理的去參加這種漫長的海選,顧曉白只覺得眼前一晃,她便已經來到了決賽的現場。
而與之一同的,是沈空冥。
顧曉白擡頭看過去,抿了抿嘴如是說道:“這些,不能都是洛君塵的記憶吧?”
“如果是的話,那麼這個洛君塵也並不是什麼‘英雄’。”沈空冥眉頭緊皺,顯然對這個‘英雄’非常的不認同,他觀察着四周的景色,突然有一種不安衝上心田。“如果這是他的記憶,那麼他爲什麼要再一次拿到夢魘權杖,目的是什麼?”
“我不知道。”顧曉白搖了搖頭,看着面前的擂臺心臟狂跳不止。“是想讓我感受一下?還是想通過這個傳達給我什麼信息……可我什麼都沒幹收的到啊?”
“他的殘暴我倒是感受到了半分。”沈空冥冷笑一聲,說着推了推顧曉白,將其送上了擂臺之上。“實在不行就叫我,這看起來太危險了。”
“好!”顧曉白連忙點頭,但卻在那一刻感覺到了一陣熟悉的眩暈感——她感到體內有什麼東西在和她說話,那一瞬間,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對顧曉白打開了大門。
但是同樣的,顧曉白吸收不了這些,所以就算這些都是真實的歷史,但是她根本來不及去記憶。
所以最後,顧曉白被這些東西擊暈了過去,終末之時她聽到一個聲音,帶着淺笑,卻不是洛君塵的聲線。
而是另一個人的,另一個更爲年輕,也更爲迷人的聲線——
“下面就由我來做吧,你只需要看就可以了,記住這裡的人,也記住在這裡發生的事,它如此重要,重要到你必須知道的地步,我的兄弟。”
我的兄弟……。
顧曉白迷迷糊糊的重複了一聲,隨後便徹底的昏睡了過去。
當然,在外的沈空冥看清了這個過程,他不敢貿然打斷過程,但他也不知道如何去插手,所以他只能謹慎的看着這一切,在顧曉白的眼神變換之後,生硬的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
‘顧曉白’淺笑着,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搖了搖頭。
“你可以叫我巴別塔主,也可以叫我燃燼之主,後者更多人稱我爲,狂徒陸安。”
“……。”沈空冥瞳孔一縮,他震驚的看着面前的人,沒了言語。
“你就是顧曉白選定的王?”陸安瞧了瞧沈空冥,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半響,直到前方的倒計時想起的時候才輕身一躍,利用顧曉白本身的能力,至了半空中。“那你得記住這場鬥爭,他間接性的決定了以後世界的發展。”
“你一定要好好看。”
陸安說罷,帶着淺笑,在最後一刻從天而降落在了龐大的生死契臺上,起身撫了撫由於快速落下而粘在衣服上的灰塵,擡頭又回看了一眼在臺下的沈空冥,送過去了一個安心的神情。
顧曉白的能力同他的差別不大,使用起來也算得上是得心應手——更何況此時的她還擁有着洛君塵融合的能力,打起來簡直就像是二週目的遊戲一樣簡單易懂。
已經經歷過這些的陸安了然的一笑,方纔轉頭看向了自己的對手。
——又是牧師,和第一次一模一樣。
陸安皺眉,他想起了上一次的戰鬥,可真是一場不輕鬆的比試,他躊躇了半響,開口道。
“喲,焚沢,好久不見,你還是那樣欠揍。”
站在陸安對面的便是牧師審判系大主教之一,‘狂煞’大主教焚沢。
焚沢站在臺上,不慌不忙的翻開手中神文,託了託鼻樑上的眼鏡,溫和的笑道。
“好久不見,你的興趣越發低級了,洛君塵。”
——沒錯,名字都是一樣的,無論是他還是顧曉白,這個時候在對方眼裡,自己都是洛君塵。陸安表情無奈的看着一副人畜無害模樣的牧師審判系主教,偷偷嘆了口氣。
拜託,他只是託人請求過來拿個冠軍啊,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好戰。
“焚沢,這地方根本不夠我們打的,這樣,我先拿個冠軍然後....。”陸安指手畫腳的,試圖讓二週目的戰鬥能爲簡單明快一些。
但很顯然,對方基本上等於NPC,不聽陸安的指揮:“吾爲神走於世間的懲戒者,持吾之劍奉吾之神,毀滅一切被神所排斥的異端,世間一切皆爲幻象,唯信仰閃耀。”
——扯淡!
陸安聽後瞳孔一縮,扎穩了腳跟喚出白炎龍槍,死死盯住手持神文像是在祈禱的主教。據他所知,洛君塵和焚沢不合很久了,自從洛君塵吞噬了魔後活着出來,就被他定義爲異端。
這個瘋子。
猛然間一派飛刀帶着神符向陸安急速射來,接着陸安看見了一道藍光穿梭在那緻密的刀雨中直衝向自己,反手龍槍一橫只聽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後,陸安透過兩把泛着寒芒的十字短劍交叉的縫隙,看見了一臉獰笑的焚沢。
那笑容與洛君澈記憶中,多年前的恆曦城外一模一樣。
“洛君塵,你忘記了做戰前祈禱。”
焚沢正如陸安所想一般,那張狂到幾近扭曲的面容上,在說話的同時顯得更爲令人恐怖與噁心。
只是陸安無暇去管,因爲他面對的是焚沢——這是洛君塵自從經過吞噬魔而獲得到上古精魂以來,這大陸上僅剩三個人,洛君塵大意不得,他陸安更是大意不得的。
陸安目光凜冽,一挑槍桿,由槍頭抖出一陣月牙槍氣攻向正壓在自己龍槍上的焚沢!借用那一剎那的間隙,陸安身形急退,重新拉開了與焚沢的距離。
呼出了一口氣,陸安直起了身子,與對面的焚沢對立。
對立了很久,二人也沒有其他任何動作,只是單純的站在那裡,卻讓人感覺有股威壓慢慢的形成!
陸安低着頭,倒提龍槍。
焚沢看着書,靜靜等待。
“你變了很多,洛君塵。”
“……。”
陸安突然笑了起來——是麼?我陸安確實變了很多啊。
變得溫和了,變得更加大度了:
戰爭,戰爭,戰爭。
不消滅對方的話,就沒有認可自己的理由。
那麼來吧,戰爭吧!
暗夜帝王也好,鬼王也好,夜行帝君也好。
神徒也好,牧師也好,元素師也好,傳承者也好,甚至說平民也好!
無辜者,陰謀者,狂亂者,都好!
戰爭吧!!再我聽一次那戰火與哀嚎奏成的樂章!
男人的撕裂聲,女人的哭泣聲,嬰兒的啼哭聲,老人的沙啞聲。
戰爭吧!
如你所願!!!
沉默良久後,就當所有人以爲方纔那一招勝負已分的時候,一直低着頭看着地面的陸安卻長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緊接着陸安更加張狂的大笑了起來,手持龍槍直指天空,狂傲不遜的大笑着。
那狂傲的笑容,尖尖的獸牙整齊的排列,笑聲因爲持續不斷的原因而變得陰森恐怖。
“焚沢!來吧!這裡就是你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