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兩層院落,雪蓮子停在花園的涼亭裡,坐在欄座上氣悶的看着滿池浮萍。池中的鯉魚翻了個水花,池水一波波的盪漾開來,就像她的心湖的漣漪一般。那秀美的雙目中,慢慢涌出溼潤的淚光。瘋癲子那鄭重的一跪,讓她的心顫了幾顫。
一起習武近十年,多少風風雨雨共同渡過,那瘋子卻毫無所覺,一心只想着燕非煙。難道美貌就那麼重要麼?論其姿色,她確實不如燕非煙,可燕非煙連正眼都不看他,爲何他對燕非煙卻那樣癡迷?
“師妹!”瘋癲子追入涼亭,木訥的站在雪蓮子身後。
“你追來幹什麼?”雪蓮子抹一把臉,聲音有些不穩。“不去看着你的非煙兒?”
“呃……”瘋癲子一時語塞,手足無措的說:“藏沙讓我來看看……”
“他到底是什麼人!”雪蓮子氣惱的轉頭瞪着瘋癲子。
“他是非煙兒救回來的,”瘋癲子老老實實的說:“我也不知道他與非煙兒有何牽扯。”
“真會惹麻煩!”雪蓮子憤憤的說。
“非煙兒是心善罷了。”瘋癲子低下頭小聲反駁。
“是是是!”雪蓮子火大的站起身大聲說:“你的非煙兒什麼都好!你別理我!”
“師妹!”瘋癲子急忙拉住雪蓮子的手,委屈的說:“你到底生什麼氣嘛!”
“你這個榆木腦袋!”雪蓮子氣急的大喊,轉身躍出涼亭,如風吹白雲一般飛去。
瘋癲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抓抓亂髮,“怎麼她也這麼說我啊。”說罷,看到雪蓮子已經飛的不見影子,急忙追出去道:“師妹!別走啊!”
在院外長廊裡等待的戚鵬怎麼也等不到海穹回來,便來到葉玫的住處尋找海穹。他看到海穹一動不動的站在窗前,走過去奇怪的問:“公子,您……”話沒說完,看到屋內的牀上,一個穿着小廝衣服的少年,正在親吻牀
上的葉玫。他吃驚的瞪大眼,驚駭道:“這是……”
聽到又有人來,藏沙直起身子擡眼看向窗子,正與一臉震驚的戚鵬對上目光。“嘖,怎麼又來了個礙事的。”他皺起眉頭,雙目藍光一閃,戚鵬便也變成蠟像僵立在那。
料理了閒雜人等,藏沙垂下眼,抹去葉玫嘴角流下的藥汁,“還有小半碗呢,這藥還真苦。”說罷,他又含入一口藥汁,俯下,身覆上葉玫的嘴脣。
水東臣心事重重的帶着何梟回府,一進府門,便向大管家詢問海穹的去向。大管家回稟說海穹已經回來,此時應正在臥房歇息。水東臣命管家請海穹到書房一敘,帶着何梟前往書房。
剛走到書房門口,雪蓮子怒氣衝衝的從天而降。緊跟着,瘋癲子也尾隨而至。水東臣面色陰沉的看着雪蓮子道:“什麼事這麼急?”
“爹,女兒有話跟您說!”雪蓮子有些憂傷的說。
瘋癲子見水東臣臉色不好,便低下頭乖乖的站在雪蓮子身後。水東臣看看他們二人,邁步進入書房。“進來吧。”
藏沙垂着眼簾站在書房中央,任憑周圍的數雙目光隨意打量。正中的書案後是撫着鬍鬚一臉疑惑的水東臣。左手邊,坐着海穹與何梟,右手邊,坐着雪蓮子與瘋癲子。他們的眼睛都盯在藏沙身上,各懷疑問又默不作聲。
一盞茶之後,藏沙不耐煩了,開口說道:“我是葉玫的遠房表弟。”
屋內的氣息一滯,所有人頓時都看向何梟。在座的人裡,只有何梟與葉玫最親近。
“我沒聽玫兒說過。”何梟冷冷的說。
“我表姐什麼都跟你說麼?”藏沙依然垂着眼簾,表情沒有絲毫改變。“我和燕非煙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是葉玫的遠房表弟。”
瘋癲子忽然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何梟露出思慮的神色,其他人皆是一臉疑惑。
“可要你的人是皇
上,你讓我們如何處置?”水東臣纔不管藏沙與葉玫是什麼關係,他可沒膽與皇帝對抗。
“就說我已經死了,運個屍體給皇帝。”藏沙隨口說道。
水東臣一皺眉,想要發飆,卻看到海穹朝他使眼色,便忍耐下來道:“那就等葉姑娘醒來之後再做定奪。”
“說到我表姐,”藏沙終於擡起眼簾,目中閃過一道藍光,“她差點被當做娼妓羞辱,這件事又如何處置?”
“什麼?”何梟與海穹齊齊驚聲,齊齊站起身喝問:“怎麼回事?”
水東臣也吃了一驚,瞪大眼看看海穹,又看看藏沙。
“說起來,我也算是罪魁禍首……”藏沙開始講述巫山姥姥如何追來,如何陷害葉玫。
日頭偏西,都督府內如往日一般安逸。昏睡一下午的葉玫悠然轉醒,一幅慵懶模樣的支起身子打個大大的哈欠。待她清醒過來,奇怪的看看周圍,“咦?我什麼時候回來的?”
門外候着的丫鬟聽到屋內有動靜,來到窗前說道:“姑娘可要洗漱?”
葉玫揉揉眼睛,“要。”丫鬟行禮而去。
葉玫迷迷糊糊的下了牀,來到梳妝檯前照照鏡子。鏡子裡映出一張惺忪的美,人臉。她迷濛的一笑,坐下來梳頭,自言自語道:“長得漂亮就是養眼啊,不過爲什麼腦袋有點暈乎乎的?”
取下發簪,黑髮散落,拿起木梳緩緩梳理長髮。梳着梳着,葉玫回想起來,似乎是被請到什麼雅舍,等待水東臣召見。然後她喝了兩杯茶,再往後就記不清了。“發生什麼事了麼?”葉玫奇怪的撅起嘴,怎麼也想不起來之後的事。
丫鬟送來洗漱水,葉玫不想挽髮髻,隨意的綁了個馬尾,而後洗漱一番。收拾整齊之後,葉玫發現藏沙不見了,急忙抓住丫鬟問藏沙的下落。丫鬟說藏沙被水東臣請過去問話,葉玫心裡一驚,急忙前往書房找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