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玫接過碗,拿起瓷勺舀了一勺藥。乳白色的瓷勺裡黑漆漆的藥汁看起來似乎很苦。葉玫撇撇嘴,苦着一張臉將勺子遞到景王脣前。景王揚着淡淡的笑意,張脣吞下葉玫餵給他的藥汁。
葉玫一臉難過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吃藥的不是景王,而是她。她那嬌媚的臉幾乎皺成包子。
葉玫的表情把景王逗笑了,他揚手摸摸葉玫柔軟的臉頰,說道:“你怎麼這幅表情,明明是我在吃藥啊。”
“是不是很苦?”葉玫小心的觀察景王的神色。
景王落下笑意,怔怔的看着葉玫,雙目中漸漸泛出溼潤來。
“果然很苦吧?”葉玫見景王目中溼潤,撅起嘴轉臉對景王妃道:“不能在這藥裡放些冰糖麼?”
“冰糖?”衆人一頭霧水。
“呃……”葉玫見衆人聽不懂,急忙改口道:“不,是放些糖塊,比如說麥芽糖?”
“不,不必,”景王拍拍葉玫的手,“我不怕藥苦。”
景王妃看到景王含情脈脈的看着葉玫,眼睛也溼了。她緩緩低下頭,轉身默默的離去。葉玫看着景王妃落寂的背影,嗔怪的瞪一眼景王,把手裡的藥碗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放,說道:“好了,看也看過了,既然你還沒死,那我就告辭了。”說罷,葉玫站起身,拉住狂簫子的袖子便往外走。
屋子裡的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這是唱的哪齣戲。景王露出個無奈的苦笑,自己伸手端起藥碗來喝。
狂簫子不習慣被葉玫這樣拉着走,一出屋門便不着痕跡的甩開葉玫的手。葉玫也不在意,大步往自己的住處走。待進了院子,狂簫子趕上來調侃的說:“你竟將自己臥病在場的夫婿扔在那不管,於心何安啊?”
葉玫猛地停住腳步,翻着大眼睛怒氣衝衝的瞪着狂簫子。想說什麼,卻因旁邊有丫鬟在不方便說。
“我們進屋再談。”葉玫語帶威
脅的說。
狂簫子搖頭淺笑,跟着葉玫進屋。葉玫吩咐丫鬟不可讓人打擾他們說話,便關上屋門。
兩人進了裡屋的臥房,葉玫關上房門,來到桌前坐下。藏沙見二人回來了,便從簾幔後轉出來,走到葉玫身邊。
“怎麼樣?景王沒事吧?”藏沙給二人倒茶。
“當然沒死,有融雪真人出手,怎麼會有事。”葉玫道了謝,接過茶杯喝了口茶。“不過,似乎王妃很傷心。”
“王妃不傷心纔怪了,”藏沙坐下來說道:“有你這個公主即將過門,她還有立足之地麼?”
葉玫撅起嘴回想王妃楚楚可憐的模樣,有些過意不去的說:“我可從沒有想過要破壞人家的幸福,搶人家的男人啊……”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藏沙拍拍葉玫的肩膀,“像這種皇親國戚,娶什麼樣的老婆,他們都做不了主。不過以我的觀點來看,你是不是真的能嫁給景王還不一定呢。”
“嫁不了更好,”葉玫滿心輕鬆的捧着茶杯說:“我纔不想嫁給他。”
“這話,”狂簫子拿下半臉面具,滿面含笑的說:“若是讓景王聽到,似乎也會很傷心。”
“他有什麼傷心的。”葉玫瞥一眼狂簫子。
“唉,如果景王對你沒那個意思,他就不會冒這麼大的風險幫你這麼多。”藏沙搖頭晃腦的說。
葉玫又瞪一眼藏沙,撅着嘴沒接腔。景王雖然沒有明說什麼,但是對她的態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又不是傻子,怎麼會看不出來。只是她對景王卻只是有點感激罷了,她心裡只有一個何梟,裝不下別人。
再說了,如果她不是佔了燕非煙美貌的軀殼,誰會看上她這個醜丫頭啊。對於這個世界的一切,除了何梟,她是一點留戀都沒有。
想到何梟,葉玫的心情頓時沉重起來。先不說現在連面都見不到,不久的一
年後,他們就要通過時空門回到自己的世界。到了那個時候,她受得了與何梟永世相別麼?
藏沙見葉玫忽然變得很消沉,湊過來問道:“怎麼了?怎麼忽然臭着臉?”
葉玫翻起眼睛看着藏沙的臉,低聲說:“現在離一年還有多久?”
葉玫抿住嘴脣,心中涌出濃濃的傷情來。“能不能在那之前,讓我多見見何梟?”
藏沙瞭然的睜大眼,轉轉眼珠,露出個怪異的笑容來。“只怕你進了皇宮之後,想出來就難了。到時候我們要趕去時空門都會很有問題,別說讓你多見見何梟了。”
“不會吧,”葉玫有些吃驚,“太后不是要把我嫁給景王麼?爲什麼我出不了皇宮?”
“你以爲太后是真心要把你嫁給景王麼?”藏沙不以爲然的說:“‘得葉家傳人者安天下’這句話,這些皇族的人可沒有不相信的。太后那個老狐狸,會那麼輕易的把你送給景王?”
“可是……”葉玫疑慮的說:“太后她親口說要指婚的。”
“說話誰不會啊,”藏沙說道:“就算天太后真的賜婚,也會給你拖個一年半載的,到時候還不一定會出什麼狀況呢。”
“你怎麼什麼都知道啊!”葉玫沒好氣的瞪藏沙。
“權謀之術,”藏沙點點自己的腦袋,“想上位的人,什麼事做不出來啊?只要她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別人哪敢說什麼。”
“嘖……”葉玫厭煩的咂了下嘴,“不管怎麼說,還是按計劃行動吧!”
被葉玫晾在外面的丫鬟,聽到屋裡傳出幾個人的低聲說話聲,奇怪的湊到窗前偷聽。聽來聽去,她怎麼也聽不清裡面的人在說什麼,便百思不得其解的想,爲什麼和公主進屋的是她表弟一個人,說話的人卻有三個?
過了一會,什麼也聽不到的丫鬟決定還是先去稟報王爺,便轉身快步往景王的住處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