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久春扶着任之鶴坐起來,任之鶴一臉迷茫的看看周圍的一羣臉孔,喃喃自語道:“這是哪啊?你們都是誰啊?”
“任之鶴!”馬久春抓住任之鶴的肩膀大喝道:“你清醒點!”
任之鶴愣一下,皺起眉頭仔細想了想,而後恍然大悟的點點頭道:“哦——我知道了,你是小春子。”
“什麼?”馬久春吃驚的瞪大眼,除了先帝,還沒人叫過他小春子。就是現在的皇帝,也只是連名帶姓的叫他而已。
“唉,小春子,你幹嘛叫醒我,我還想多睡會吶。”任之鶴老氣橫秋的說着,慢吞吞的又躺下,嘴裡嘟嘟囔囔哼哼唧唧的不知道說些什麼。
看任之鶴真的一幅老頭像,腦子還有點糊塗,圍在牀前的衆人齊齊鬆了口氣。這裡的人除了馬久春,似乎沒有人願意他清醒過來。
馬久春絕望了,呆呆的看着任之鶴躺下,轉眼間便睡着了。他鼻子裡還輕輕的打着酣,看起來睡的非常香甜。
葉玫睜大眼看着任之鶴的舉動,看樣子這個任之鶴確實變成了老頭子,連腦子也糊塗了。之後葉玫又轉眼看着站在人羣后面的狂簫子,等有機會她一定要好好問問狂簫子,到底給任之鶴下了什麼藥,怎麼把他變成一個老年癡呆的老頭子的。
任之鶴變成這個樣子,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他變成這樣自然是認不出葉玫了,葉玫也就安全了,不必再擔心任之鶴站出來揭穿她。
想到這裡,葉玫不由自主的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這真是一石好幾鳥,任之鶴一倒,她安全了,馬久春失勢了,何梟有兵權了,真是太順利了!
太后看到任之鶴的樣子也很開心,不過當她看到沾沾自喜的葉玫時又落下笑意。她覺得疑惑,爲什麼葉玫他們好像是故意針對任之鶴?他們之前認識麼?有什麼過節麼?
馬久春呆立在牀前半晌,直到蕭御醫拍他的肩膀,他纔回過神來。蕭御醫上前一步,安慰的說道:“馬公公,你也別太難過。我給任將軍配上幾服藥,試試看能不能醫好他。”
馬久春愣愣
的點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外面又傳來了見禮聲,這次是皇帝來了,營房內的衆人再次涌出去見禮。葉玫也想出去,太后卻拉着葉玫坐下。葉玫沒有出去,狂簫子自然跟着葉玫也沒有出去。
“喲呵,這麼熱鬧啊。”皇帝嬉皮笑臉的走進來,看到太后四平八穩的坐在凳子上,急忙上前見禮道:“兒臣給老佛爺請安了。”
太后點點頭,恩了一聲。葉玫躬身拜見皇帝,皇帝一臉色相的上前攙扶。太后見狀,急忙拉過葉玫的手說:“你不在後宮陪你的美人,跑來這裡作甚?”
皇帝尷尬的笑笑,退後一步說道:“聽說任將軍受傷,朕這不是來看看嘛。”
外面的衆人紛紛進入營房侯立在一旁,太后看看衆人的神色,說道:“任將軍如今已不能勝任左禁軍統領之職,皇上以爲這個缺由誰補上爲好?”
“呃……”皇帝一時語塞,偷偷看向一旁的左相苗乾正。
太后見皇帝求助苗乾正,一臉不悅的說道:“你是皇帝,要去看誰的臉色?”
皇帝臉一紅,低頭說道:“太后,此事容兒臣與左相商議一下……”
“不必商議了!”太后打斷皇帝的話說:“哀家以爲,葉奉嵐就是最好的人選。”
葉玫一驚,斜眼看向身旁的狂簫子。狂簫子沒有什麼表情,一雙俊朗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何梟。何梟低垂眼簾,冷冰冰的沒有任何反應。
苗乾正上前一步,大聲道:“老臣以爲,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再者說,葉奉嵐出身草莽,行事張狂毛躁,連聖上身邊的人都不放在眼裡,絕不適合做大內禁軍統領之職。”
這次,太后倒是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雖然她一直站在葉玫這邊,替狂簫子說話。可苗乾正說的都是事實,狂簫子行事確實過於張狂。且又是他不知用了什麼手段將任之鶴弄成這個樣子,還當着朝廷重臣的面毆打馬久春,顯然是那種不好管束的人。如果真讓他做大內禁軍的統領,恐怕沒有幾個服氣他的。
想來想去,太后也想不出自己手裡有可以
頂替任之鶴的人選。可她又不甘心將這個位置白白送給苗乾正推薦的人,便沉着臉道:“罷了,哀家累了,此事容後再議吧。”說罷,太后站起身便往外走。
葉玫急忙跟上去攙扶太后,太后若有所思的看了葉玫一眼,便走出營房,登上鑾駕,回壽乾宮去了。
葉玫與衆人恭送太后回宮,之後又回到任之鶴牀前。皇帝見太后走了,嬉皮笑臉的湊到葉玫身旁,說道:“皇妹今日入宮,朕也沒能好好爲你接風,不如今晚你我兄妹二人把盞賞月如何?”
葉玫往一旁挪了一步,低聲道:“今晚我要爲老佛爺做足療,恐怕不能陪伴皇兄。”
聽葉玫拿太后出來做擋箭牌,皇帝心有不甘的說:“今晚不行,那明晚呢?”
衆人見皇帝涎着臉的樣子,皆無可奈何的搖頭。沒有人對這個皇帝有好感,除了恨鐵不成鋼的苗乾正。
“明晚我也要給太后做足療。”葉玫不耐煩的說,轉身繞到狂簫子的另一邊。
皇帝想追上去,卻聽到門口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道:“皇上,原來您在這裡啊,我可找了您半晌呢。”
皇帝身子一頓,笑眯眯的轉身道:“原來是小仙啊,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一身紅衣翩翩的仙曲小跑進來行禮道:“仙曲拜見皇上。”
皇帝急忙上前扶起仙曲,一臉疼愛的說:“既然這幾日身子不適,就不要出來亂跑嘛。”
仙曲擡起媚眼看看葉玫,又掃一眼周圍的一衆別開臉不看他的朝臣,笑說道:“我想念皇上了,皇上這幾日都不到我那去,是不是已經厭煩我了?”
“哎,哪能呢。”皇帝挑了下仙曲尖嫩的下巴,“朕厭煩誰,也不會厭煩你啊。”
“咳!”看不下去的苗乾正皺着眉頭咳了一聲。
皇帝急忙收住笑臉,端正臉色道:“好了,既然沒什麼事,朕就回宮了。”而後攬住仙曲笑着說:“走,朕到你那去坐坐。”
仙曲媚然一笑,與皇帝親親密密的走了。
衆人皆搖頭嘆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