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寒:“父皇……”
墨易擺手道:“有伏虎軍,金剛槿尤如神物,無此軍,金剛槿如觀石。二十多年了,坦族早己不復存在,留金剛槿又有何用?”
墨傾寒:“金剛槿乃我母妃遺物,豈可輕意贈與他人?”說到母妃時,墨傾寒手指微抖。
墨易:“斯人己逝,留着也是徒留傷感。一塊頑石而己,老七,此事休要再議。”
這樁買賣成交,墨傾寒應該是竊喜的,畢竟是他一手策劃。
但當他見到父皇對她母妃遺物,如此冷情果斷的出手,卻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事情談妥後,斷魂安然的離開了鳳棲湖。
衆人依序下船。
十五皇子早己在岸邊等待,見墨易和太子上了岸,忙上前行禮,討好的說道:“參見父皇,傾懷不放心,特在此恭候。”
墨易淡淡嗯了一聲。
墨傾懷說完輕蔑的剜了人羣后面的七王爺一眼,又惡狠狠地瞪了蘇畫雲一眼。
蘇畫雲不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但他這樣的眼神看七王爺,蘇畫雲渾身很不爽。
明明七王爺與世無爭,他二人卻一個總找他麻煩,另一個總用惡毒的言語折辱他。
見七王爺表情淡淡的,她便也忍下了。
只是,墨傾懷不是個安分的,越是當着太子的面,越對七王爺惡語相向。
他折返回幾步,對落在後面的墨頃寒道:“真是稀奇,瘸子竟也來遊湖,也不怕閃了腿。”
蘇畫雲秀眉一蹙道:“十五皇子請慎言。七王爺好歹是你皇兄,你不兄友弟恭就算了,但請你嘴巴放乾淨點。”
墨傾懷上下打量了一下蘇畫雲,道:“你算哪根蔥,上次的帳還沒算完,這次想一塊算是不是?”
他瞥了一眼墨易走遠的身影,咬牙對蘇畫雲道:“你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蘇畫雲突然下身一熱,肚子隱隱絞痛。
壞了!今天光顧着遊湖了,竟忘了這個事……
她來月經了!
墨傾懷見她未語,又嘲諷道:“哦對了,我知道你算哪根蔥了,你不是要嫁給這個瘸子嗎?村婦配瘸子,絕配啊。”
一口一個瘸子,蘇畫雲真想撕他的嘴。
對了,她忽然想起她現在正“懷着孕”,若是流產了……
她直起身子,對上墨傾懷的眼睛道笑道:“十五皇子,我是村婦不假,他也是瘸子。但好歹我倆能湊合在一起。不像你,單身狗一隻。”
果然,墨傾懷氣急敗壞道:“你說誰是狗!”
蘇畫雲不急不徐的道:“誰急誰是狗。”
“你!”墨傾懷己經氣得不顧場合了,他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蘇畫雲不但沒躲,反而前近了一步,結結實實的捱了一下,身子轉了幾轉倒在地上。
墨傾寒想阻止己然來不及,他眼含殺意,示意玄武忙跑過去扶她。
蘇畫雲推開玄武,捂着發紅的半邊臉,驚叫道:“父皇,救命啊!”
玄武微愣,不知她爲何拒絕幫忙。
一股暗紅的血自她裙底滲透出來,衆人大驚,忙跑去稟報皇上。
太子是己成家之人,當然知道懷孕的女子下身出血不是好事,他瞪了一眼墨傾懷。
雖說七王爺不受寵,但蘇畫雲懷的好歹是皇嗣,若是保不住,那十五皇子豈不了惹了麻煩,到時候連累到他就不妙了。
而墨傾寒卻並不知道女子之事,見此,以爲蘇畫雲受了什麼傷。
此時,他竟覺得“不良於行”是多麼不方便。這腿早該“好了”。
蘇畫雲直嚷肚子痛,加上裙子裡滲出來的血漬,讓人不免心驚膽戰。
紫蘇和茯苓從場外己趕來,忙上前攙扶着蘇畫雲,一臉驚憂。
蘇畫雲趁着忙亂,在紫蘇耳邊快速吩咐了幾句。
紫蘇會意,忽然瞪大眼睛驚叫道:“姑娘,這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墨傾寒瞬間瞭然。
此乃一石二鳥之計,身孕本來就是莫須有的事,小產是早晚的事,另一方面,十五皇子欺人太甚,用這樣的方法教訓他一下也好。
墨傾懷慌了,跪在了折返而回的皇上面前:“父皇,兒臣不是故意的……”
皇上見到地上的血,又見蘇畫雲痛苦的樣子,完全不是裝出來的,下令道:“傳太醫!”
墨傾寒道:“父皇,太醫過來還需一些路程,雲兒的情況不能再等了,這裡離寒府不遠,兒臣府上的大夫醫術也是不差的,就讓兒臣帶雲兒回府治療吧。”
蘇畫雲捂着肚子,扭曲着臉道:“好痛啊……啊……十五皇子你怎忍心下得去手啊,他就算生出來也得跟你喊一聲皇叔的啊……”
墨傾寒眉毛一挑,這女人真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
而十五皇子就不那麼好了,什麼皇叔不皇叔的,他看着皇上越來越沉的臉色,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果然,下一刻,墨易開口道:“老七速將她帶回府,墨傾懷”
十五皇子顫着聲道:“兒……兒臣在。”
“關禁閉思過一個月。罰奉一年。”
十五皇子一驚,自從跟着太子,便沒人再罰他。這次竟因爲一個未過門的鄉野村婦罰了他。
咬咬牙低頭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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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王府
墨傾寒親手將蘇畫雲抱在了他寢室的雕花拔步牀上。
對紫蘇道:“傳府醫。”
紫蘇道:“府醫今天休沐了。”
墨傾寒:“去外面請大夫。”
蘇畫雲拉着墨傾寒道:“不用了。你先出去一下。”
墨傾寒:“……”
蘇畫雲尷尬的點點頭,示意他先出去。
墨傾寒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樣子,不知道她又搞什麼,只好先出去。
紫蘇忙將門關上,與茯苓二人快速的給蘇畫雲收拾好,將髒衣服換下來,一個拿出去洗了,一個去廚房熬熱湯去了。
墨傾寒滑動輪椅進了屋,來到拔步牀邊,看着面色蒼白的蘇畫雲,良久未語。
僞裝了這麼多年,他也己習慣。如今,遇到想保護的人,這些僞裝竟如此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