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畫雲聽聞剛纔太子的話,才知道這斷魂竟是暗夜閣的人。
她看着衆女子那恨不得將眼珠子盯在他身上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扭頭往船艙內走去。
這個斷魂也真可以了,明明他出現的地方,鳥獸都嚇得跑掉了,但在女人堆裡中卻這樣受歡迎。
斷魂輕搖玉扇,對那些鶯鶯燕燕的聲音理都未理。
他勾脣一笑,指着蘇畫雲那艘畫舫道:“本堂主剛剛見到一個白髮女子,甚覺有趣,就去那艘吧。”
太子露出一副“果然”的表情。
墨易道:“好!”
衆人卻是嘆息一片,有人甚至開始打探起蘇畫雲來了,都憤憤的看着那邊。
太子使了一個眼色,侍衛們便將各位娘娘,王公大臣及家眷全部遣散了。
又悄悄的加派了人手,盯住墨傾寒那艘畫舫。
畫舫內,三公主和九王爺己經和其他船上衆人一樣,被請了回去。
現在只剩墨傾寒,蘇畫雲,墨易,太子,以及飛身而來的斷魂。
衆人落坐。
斷魂輕搖玉扇,目不轉眼的盯着蘇畫雲看,眼底的笑意有一絲寒冷。
太子見此,冷哼一聲道:“看來,斷堂主認識這位蘇姑娘?”
斷魂慢條斯理的說道:“不久之前,斷某認識一位姓蘇的公子,與這位姑娘竟相像的很呢。”
墨易與太子都知蘇畫雲以前曾穿過男裝,齊齊將目光投向她。
蘇畫雲無奈只得走上前去,行禮道:“啓稟父皇,兒臣在民間時,曾爲這位斷公子畫過像。斷公子出手大方,對我的生意很照顧呢。”
斷魂聽到這聲父皇挑了挑眉,看了墨傾寒一眼。
太子道:“只是如此?蘇姑娘可知,你口中這位斷公子是暗夜的大堂主?”
蘇畫雲如實說道:“我也是剛剛得知。以前確實不知。”
太子拂袖冷哼一聲,明顯不信:“你不知?那七王爺可知?”
蘇畫雲忍這位太子己久,見幾句話又扯上了七王爺,頓時冒出火氣。
未及墨傾寒開口,她擡起頭,對上太子的眼睛說道:“太子殿下屢屢這般,究竟是爲何?明明七王爺上次己回答過你的問題,你爲何還如此追問?”
“明人不說暗話,殿下就是懷疑七王爺與暗夜問有勾結吧。呵!若說與暗夜閣有勾結之人,我看……是殿下你吧。殿下既然知道這位斷魂是暗夜閣的大堂主,又怎麼反而問旁人呢?不知七王爺究竟怎樣招惹殿下了,被殿下這樣三番五次的逼問,殿下究竟居心何在!”
“你!”太子從未受過如此對駁,又有一種被人拆穿的無措,當下有些惱怒:“父皇,兒臣……”
墨易看了看太子,未語。
對於墨易來說,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包括他這幾個兒子。太子又何嘗不想將暗夜閣收爲麾下,據爲己有。
至於太子爲什麼針對七王,他也清楚。
太子一向疑心較重,寧可錯殺一百,不放過一人。只要不是投在他麾下的,都視爲異己。
尤其是七王爺這種清冷不問世事的樣子,他反倒會懷疑。
更何況,曾經在幾年前那次招安時,他不只見過斷魂一次,更見過莫閣主的身影,他總覺得那身形與七王爺相像的很。
墨易擺手道:“朕己說過,此事不必再提。”
頓了頓又道:“既然貴閣不願爲我皇庭效力,那斷堂主此次前來,究竟爲何?”
斷魂輕搖玉扇,上挑着桃花眼,妖聲妖氣的說道:“陛下,我暗夜閣雖不爲皇庭效力,但卻爲天下百姓謀福啊。想必,陛下也己知曉我閣的三千步弓弩了。”
聽聞此種武器名字,墨易的眼亮了亮。
與鳳霖國南面接壤的夷國,弓弩武器方面都是極好的,雖爲彈丸小國,卻總對鳳霖國邊境騷擾不斷。
得知夷國己有千步弓弩,墨易有些頭疼。畢竟一般弓弩射程只有幾百步而己。
早就聽聞暗夜閣在設計和鍛造武器方面造詣頗高,如今若有三千步弓弩,又何愁夷國的千步弓弩。
半響,墨易道:“說說你們的條件?”
斷魂並未急着開口,他端起茶聞了聞:“皇家的茶就是新鮮。”
墨傾寒坐在輪椅上,手指微不可見的動了動。
斷魂放下茶杯,不急不徐的說道:“三萬支弓弩。半個月完工。這價錢嘛……”
艙內靜得很,都等着斷魂的下文。
“本閣生意遍佈天下,最不缺得就是銀子。”
蘇畫雲想起爲他畫像收銀子的情景,不禁翻了個白眼:真豪橫。
斷魂繼續說道:“衆所周知,我斷某最喜收集奇珍異寶,聽聞皇家有一物,晶瑩通透,堅硬無比,形似木槿花,色紫!”
蘇畫雲聽到這裡,便猜測斷魂所說之物是金剛槿。畢竟上次莫閣主曾拿全村人性命要挾,要她拿到金剛槿。
只不過太后那裡戒備森嚴,她無從下手。
如今聽聞斷魂提了出來,她莫名的鬆了口氣。
墨易聽聞此物,目光沉了沉,掃了掃在坐的幾人。
太子道:“父皇,此爲何物?”
墨易未語。
斷魂道:“此物名爲金、剛、槿。”
木輪響了幾聲,墨傾寒滑上前,對墨易說道:“父皇,金剛槿是坦族調兵之物,此等重要物件請父皇三思。”
墨易看了看墨傾寒,在他身上絲毫看不出任何欲|望和野心。
金剛槿是他母妃一族重要的物件,他就不想得到嗎?
沉默片刻。
墨易開口道:“好!一個金剛槿換三萬支弓弩,這買賣天家不虧。”
斷魂起身而立道:“一言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