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爺墨傾珏壓抑着心中的那一股傾慕之情,他不斷的提醒自己,她,將是七皇兄的側妃。
若是,早一些認識她該有多好。
越明珠雖心不不甘,卻不得不承認,剛剛蘇畫雲的一番彈唱,着實驚豔着她了。
她是佔上風慣了的,哪會容人這樣壓她一頭。
衆人都還沉浸在蘇畫雲昂揚的歌聲中,越明珠上前嗤之以鼻道:
“這算什麼。懂我夷國之語也並非難事。會一些歌更不足爲奇。難的是我夷國的瓷器。還說什麼鳳瓷,從未聽說。兄長,不知你有沒有聽聞過鳳瓷?”
越百里這才從驚豔中回過神來,似是思索了一下,確定從未聽說過鳳瓷,便搖搖頭:“從未聽說。”
鳳霖國皇帝及衆大臣也是一臉不解之色。
蘇畫雲勾脣道:“未有聽聞不代表不存在……”
越明珠道:“那你將鳳瓷拿來一觀。”
蘇畫雲道:“現在沒有。”
越明珠氣極反笑道:“呵!耍我們?”
蘇畫雲道:“一燒便知。”
衆人倒抽一口涼氣,這……這七王爺未過門的側妃,也太膽大包天了吧。
竟然要燒瓷?!
真不愧是山野村婦啊,她恐怕不知道多少人要燒製瓷器,全部失敗了。
縱然有極少數燒製成功,但其精美程度也不是很好。
所以要燒出上上乘的瓷器,在鳳霖國簡單是個天大的夢想。
越明珠倒也爽快:“好!那就比試一下,看我夷國的手藝高超,還是你鳳霖國的更勝一籌?”
蘇畫雲也未矯情道:“好。”
墨易是大力支持的,萬一這個蘇畫雲真的能燒製成功,那他鳳霖國便不用爲瓷器而煩惱了。
比賽場地設在了不同的兩個地方,防止有偷藝之嫌。
制瓷用的設備一應俱全。
蘇畫雲捏起一塊瓷土,又放下。
走到另一塊瓷土旁,搓了搓道:“就用這堆吧。”
選好瓷土後,她親自除去雜質揉勻,開始煉泥、旋坯。
……
她雙手沾滿了泥漿,手隨泥走,泥隨手變,連碎髮垂落下來也渾然不知。
她不知道,這樣專注的她是多麼迷人。
墨傾寒將輪椅滑到她的身邊,將碎髮別在她的耳後,摩挲着她眉峰的硃砂痣,輕聲道:“不要那麼拼,盡力就好。”
蘇畫雲騰出空,看了他一眼笑道:“嗯。放心。”
蘇畫雲的二十九師兄,王一青,是景德鎮有名的制瓷高手,尤其在瓷器上作畫,那是畫技非凡。
蘇畫雲曾陪同父親蘇弘一起,去景德鎮參觀王一青的瓷坊。
由於好奇,蘇畫雲便央求父親同意,在王師兄這裡玩了兩個月,將制瓷術掌握了個七七八八。
而她的九十九師兄,蘇一承,只能無奈的留在景德鎮陪她。
她將一些瓶瓶罐罐全部放入了窯內,有些上了色,有些沒有。
她的額頭浮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即便墨傾寒讓她休息,她也執意要親自盯着。
更何況還要上釉和上色。
墨傾寒向朱雀使了一個眼色,朱雀會意,也全程守在瓷窯旁。
事實證明,墨傾寒是對的。
像沈如蘭之流,並不想讓蘇畫雲燒製成功,否則,她在鳳霖國的名聲豈不是蓋過了她們。
幸好,朱雀警覺,燒製的一天一夜當中,未讓任何人靠近瓷窯。
到了開窯的這天,墨易早早的上了朝,只等瓷窯的消息。
衆大臣也是一臉期待。
當兩隊人分別從不同方向進入皇廳之後,衆人盯着托盤上的瓷器,臉上一片驚豔之色。
一隊人端着的青花雙耳瓶,線條清晰,精緻細膩。
而另一隊人端着的瓶瓶罐罐則瑩淨透光,胎薄如紙,有釉上彩,也有釉下彩。
尤其是上面的圖案,更是繪製的龍騰鳳躍,花開嬌豔,讓人拍案叫絕。
這青花雙耳瓶制的就己經是上乘了,而這些瓶瓶罐罐則更勝一籌。
衆大臣指着諸多的瓶瓶罐罐,紛紛小聲道:“不愧是夷瓷,製作果然精美。”
只聽主監官道:“稟陛下,這些瓶和罐爲蘇姑娘所制。這對雙耳瓶是夷國越明珠公主所制。”
什麼?!
這些上上乘的瓷器竟然是蘇姑娘所制!
場內訝異的倒抽聲響起。
半響,龍椅上的墨易龍顏大悅:“我鳳霖國真是代有才人!傳朕的旨意,蘇畫雲制瓷有功,賞!”
蘇畫雲己有一天一夜未閤眼,此時的她正在睡夢之中,並不知道自己己經成了鳳霖國的名人。
當她醒來的時候,紫蘇和茯苓己迫不及待的將皇帝的賞賜,和蘇畫雲己經成爲鳳霖國第一制瓷人的消息,告訴了她。
而夷國使團亦在瓷器出窯的第二日,便離開了帝京。
和親也就不了了之了。
蘇畫雲聽到夷國使團走了的消息,終是舒了口氣。
可聽到自己在鳳霖國出了名,她深深的蹙了蹙眉。
若不是爲了打消夷國公主嫁給七王爺的想法,她斷不會這樣出風頭。
不過,看到皇帝的賞賜,她還是異常開心的。
她現在急需銀兩,有了銀兩纔可以讓人心安。
她命人將這些賞賜收了起來。
“紫蘇”
“在”
“你出府一趟,幫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宅子。”
“姑娘……”
“是的,我要出去住。”
“姑娘和王爺吵架了嗎?”
“說什麼呢?你家王爺這麼溫和,怎麼會和人吵架。我和他的婚期也快到了,總不能一直住在這裡。我也要有個孃家不是?”
茯苓邊倒茶邊說道:“可我聽說,皇上有意將姑娘指給魏國公做女兒呢。”
紫蘇道:“就是那個,聽不得別人說半點鳳霖國不好的老臣。”
茯苓點頭道:“是啊,魏國公是三朝元老了,只可惜他一生只娶了一個夫人,只生了一個兒子。”
蘇畫雲點頭道:“這位魏國公倒也算性情中人了。”
在這個時代,實屬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