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涵指着攝影師對竺可楨道:“這位劉先生是一位攝影師,是美國華僑。”
竺可楨伸出手,攝影師畢恭畢敬地同他握了手,“竺校長,久聞大名。”
竺可楨道:“你在美國有充裕的物質生活,安定的工作環境,卻甘願跑到這個窮鄉僻壤,爲這裡的人做一些事情,讓我欽佩。”
“比起你們這些安貧樂道的大知識分子,我只有汗顏。”攝影師發自內心地道。
“竺校長,我這次過來不是享受你們的崇拜的目光的,我過來想跟你談一件事情。”劉涵道。
“啊,大家都散了吧。”竺可楨轉身讓大家散了,將劉涵和攝影師請到辦公室。劉涵喝慣了茶,上次去竺可楨家裡沒有喝到茶,這次自己帶了一罐西湖龍井和一套精美的茶具過來,親自給竺可楨泡了一壺茶。
三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談事情,“竺校長,我有一個想法,我打算把咱們學校內遷的經歷拍成一部紀錄影片,紀錄片拍好後,我們會在重慶公開放映,到時候會有一筆收入,這部紀錄片賺取的錢財將全部捐獻給浙大,用於改善師生的生活。”
“我們一路從浙江走過來,橫穿六個省,行程2500多公里,廣大師生吃了不少辛苦,可是比起那些至今仍然奮戰在抗日第一線的將士,尤其是打敗日本侵略者獻出了生命的人,我們又算得了什麼?實在不值一提,不值一提。你們更應該去拍攝他們,將他們的英雄事蹟拍攝下來,讓子孫後代銘記他們的事業,他們的名字,這纔是你們應該做的。”竺可楨道。
劉涵道:“我們拍攝完這部紀錄片就會深入抗日一線,去拍攝抗日紀錄片,我們已經做了計劃,竺校長,一個國家經歷了戰爭的創傷之後,就是百廢待興,到時候就要依靠你們這些知識分子去爲這個國家貢獻自己的力量了,一個國家被戰火燒燬了,沒關係,可以重新建設,可是假使一個國家在重新站起來的時候,卻沒有知識、技術的支撐,那就不可能振作起來。”
劉涵見竺可楨低頭陷入沉思,就對攝影師道:“小劉,我在這方面是外行,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需要我做什麼,就派人過去跟我說一聲。”
這個時期的知識分子普遍具有較好的文筆,有這些人的協助,一部紀錄片對於攝影師而言實在是小兒科,不到半個月,攝影師就完成了採訪、拍攝工作。後期工作紀錄片揉入了一些主位面弄過來的抗戰場景,比如委員長的演講,日軍的大屠殺、大轟炸……都是真實的記錄影像。紀錄片首先在湄潭一座大帳篷裡進行了首映,不說內容和拍攝技巧如何,但說彩色寬銀幕就足夠引起轟動了,湄潭這麼一個小地方連續放映數日,僅門票就賺了不少。
劉涵帶着攝影師和一班人馬以及電影放映設備去了重慶,不久從重慶給竺可楨發來電報,只十二個字,觀者如雲、日夜不息、收入可觀。收入能少了嗎?那可是連同動畫片美猴王一起放映的。月底攝影師帶回來一皮箱金條,攝影師帶去的團隊不但在重慶銷售電影放映器材和拷貝,還出售大米、香皂、香水等商品,賺了個溝滿壕平。小坡給帶着金條去了竺可楨的辦公室,竺可楨堅決不肯收,竺可楨說:“你們爲浙大捐獻了那麼多先進實驗器材、設備,那可是花多少錢都買不到的,比起這些東西,我們寧可要那些實驗器材和設備。”
竺可楨不肯收金條,劉涵就隔三差五地送東西給浙大師生,有一次每人送了一塊機械錶,還有一次每人家裡送了五百斤大米、五箱肉罐頭、五十斤白糖。不久劉涵弄來一批發電設備,在浙大旁邊建起一座小電廠,浙大和縣城裡的富戶都用上了電燈、電話,一座輕鋼材料建起來的電影院也投入了運營,放映的都是抗戰紀錄片和動畫片,或者明清、秦唐等歷史題材影片。每次放映電影,湄潭周邊縣城的有錢人都會趕過來觀看,致使湄潭的旅店、酒館的生意也水漲船高了。
小坡的保安隊人數增加了三百多人,他們去重慶,在街上撿了不少殘疾人,有的人瞎了眼睛,有的人斷了胳膊、腿,從前這些人都在前線打過鬼子,可是如今卻淪落到了沿街乞討。劉涵將他們帶到湄潭,其中失去勞動能力的人送到主位面,妥善安置,給他們配了菲律賓女傭,讓他們後半生無憂無慮地生活,有勞動能力的人一些參加了保安隊,一些在電影院和電廠、倉庫工作。
看見這些傷殘老兵,攝影師的靈魂得到了昇華,他忽然產生了一個偉大的靈感,這是有一部紀錄片產生的源泉,他走訪了許多從重慶帶過來的傷殘老兵,聆聽他們有關那些戰爭的敘述,聆聽他們的恐懼,觸摸他們的無畏和不屈,不久又一部紀錄片誕生了,紀錄片的名字爲《抗戰老兵》,他要拍攝一部大型紀錄片,這一部只是一個起點,接下來他還要去井陘、去太行山、去茅山、甚至還要去東北……無論八路軍、新四軍還是國軍,只要打過鬼子,就有資格接受他的採訪,把自己的音容笑貌刻印在這部片子裡。
攝影師拍完了《抗戰老兵》的第一部,就風風火火地去了井陘,爲保證他的安全,劉涵從保安隊中抽調了一半老兵與他隨行,並派了一架水上飛機供他使用。湄潭郊區簡易機場已經投入使用,這個機場主要是爲了新成立的航校培養飛行員,劉涵從主位面帶來了五架運———5飛機和一批穿越衆飛行教官,這些飛行教官在主位面學了飛行專業,卻沒有機會實現飛行夢想,現在劉涵給他們創造了這樣一個機會,他們不但可以天天與飛機打交道,還能爲國家培養一批飛行人才。飛行員主要從浙大的大學生中選拔,男女不限,他們可以較好地接受飛行理論,劉涵不準備將他們投入抗日戰場,這些知識青年犧牲在抗日戰場就太可惜了,他們將來要成爲新中國的第一批飛行教官,這是劉涵開辦這所航校的真正目的。教學之餘,航校會向重慶運送各種日用品和藥品,獲取鉅額利潤。航校需要對飛機維護修理,人員不能全部從主位面帶過來,就地培養纔是人間正道,於是這個位面國內第一座針對飛機修理的技術學校就這樣誕生了,浙大學生數量有限,而且竺可楨也不同意讓正在求學的學生去轉學飛機修理。劉涵就從重慶招收了一批高中畢業生,結果這批高中生一到湄潭,就被浙大的一些教授看中了,抗戰以來,浙大的生源一直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每年都招不到多少學生,一下看到這麼多高中畢業生,那些老師立即就眼紅了,浙大劉涵必須無條件支持,一百多個高中生就都給了浙大。高中生有人盯着,那就降低標準,有小學文化就行,畢竟螺旋槳飛機也不是太複雜,主位面國內一些農民瞎捅咕都能自己造飛行器。劉涵在重慶和雲南昆明弄過來一批只有小學文化的年輕人,在技術學校一邊學習飛機修理技術,一邊讓這大學生業餘的時候幫助他們提高文化水平。
這一天劉涵去了山東,山東日僞軍比較多,很久沒給主位面白堊紀穿越過來的大鱷魚喂吃的了,這些大鱷魚可是十分珍貴的物種,可不能把他們餓死了。惡貫滿盈的劉黑七身兼土匪、漢奸、殺人狂魔多種身份,他現在的身份是僞和平建國軍第10軍第三師師長,部隊駐紮在魯南費縣城西南東砫子村一帶。劉涵來到費縣不久,八路軍魯南軍區派出兩個主力團以及地方武裝和民兵長途奔襲,突然包圍劉黑七的部隊,經三個小時激戰,全殲包括劉黑七在內的一千多僞軍。八路軍打掃了戰場,僞軍屍體交給村民處理。部隊撤走後,村民把一千多具屍體拉到亂墳崗時,已經入夜,村民們回到村子裡準備明天挖坑掩埋屍體,然而當他們翌日上午來到亂墳崗卻發現所有的屍體都從人間蒸發了。
地處江蘇北面濱海地區的贛榆縣城此時正有兩個團的八路軍官兵在城南數十里處修建防禦工事,半個月前劉涵帶着小坡、林沖、孫嶽山、金明混入城中,在城中向富戶出售磺胺。李亞藩派人將他們請到住處,一番威逼利誘,劉涵同意每個月向他提供一批磺胺。這天劉涵帶着一批磺胺送到僞軍軍營,李亞藩帶人前來驗貨,小坡等人打開一個箱子,取出藏在暗格裡的手槍,幾隻手槍對準李亞藩,隨後劉涵向那些僞軍承諾,只要肯投降八路軍,這批磺胺出售所得錢財全部分給他們。僞軍們正在猶豫間,數日前劉涵通過地下黨取得聯繫的八路軍兩個主力團趕到城外,李亞藩見大勢已去,只得命令部下繳械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