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懷遠站在一個熱氣球裡,望遠鏡裡出現的景象令他震驚、膽寒,不知有多少怪獸正在下面的荒野上吞食獵物,而那些散落在各處的斷肢殘臂分明就是人類。
“沒有看到衣服後者工業文明製造的物品,或許是野人遭到了滅頂之災。”常懷遠心裡做着判斷,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些遭遇劫難的人們因爲參加了一場荒謬絕倫的活動而沒有穿衣服。
兩排長長的履帶碾壓過的轍跡進入他的視野,常懷遠心頭一驚,“難道日本人裝備了坦克?”
隨着熱氣球隨風向西北方向飄動,常懷遠仔細觀察大地,只發現一輛坦克的轍跡,這說明日軍只有一輛坦克,他暗自舒了一口氣。
熱氣球繼續向西北方向飄了一個多小時,警衛連連長張斌發現前方的大地上有一個黑色的湖泊,面積大概有三四個足球場那麼大。
“湖水怎麼會是黑色的?降落在那個湖邊,咱們過去看看。”張斌對熱氣球操縱員道。
隨着熱氣球高度的降低,張斌從望遠鏡裡看到湖面異常粘稠,在陽光照射下揮發出一團團嗆人的氣體。
“是石油!”張斌驚喜地呼喊道。
熱氣球降落在距離湖泊數百米的地方,張斌帶着幾個人跑到湖邊,湖面漂浮着一些鳥和小動物的屍體,很可能這些鳥從湖的上空飛過,被石油裡散發出的有毒的氣體薰暈過去,掉了下來,而那些小動物看見小鳥漂在湖面,進來捕食,結果或被石油淹死,或被有毒氣體薰死。
“呼叫一號熱氣球,告訴他們這裡發現了石油,立即降落。”張斌對通信員道。
通信員立即使用步兵調頻電臺與一號氣球取得了聯繫,一號熱氣球正是常懷遠乘坐的那個熱氣球,熱氣球周身塗了紅色,只要他的熱氣球降落,其他的熱氣球都會跟進。
紅色熱氣球降落在地面,常懷遠跑到湖畔,將一根木棍伸進湖面,在離湖較遠的地方點着木棍,木棍上的石油燃燒起來,散發出一股股黑煙。
“主位面的國家每年都要花費大筆外匯進口石油,咱們將這裡的石油運到主位面,就是支援國家建設。”常懷遠道。
“咱們在這附近找找,看哪裡有河流,就在河畔建營房,儘快將石油運送回去。”張斌道。
“好,我同意你的意見。”常懷遠道。
常懷遠命令通信員向尚未降落的幾個熱氣球發去命令,那幾個熱氣球分頭去尋找水源地,十幾分鍾後,一個熱氣球在石油湖西南方向四十多裡地發現了一條河流,這條河流是大河的支流。
黃昏時分,衆人在營地吃過飯,常懷遠從衣兜裡掏出一張A4紙,展開,常懷遠在熱氣球上記下了一路上所有山川、河流、平原,吃飯之前他按照這些資料,繪製出一張地圖。常懷遠將地圖鋪在木杆子下面的小桌子上,藉助頭頂手電筒的光亮,指着營地和望海城,對張斌道:“張連長,望海城至營地至少有七百多裡地,望海新城與營地之間的距離不能確定,不過我估計大概也有近千里地,這兩座城市都被日本人佔了,都能通過河流到達營地。咱們將來在這裡建立一座城市以便開採這裡的石油,而爲了保衛這座石油城,我們就必須在石油城的南面三百多裡的地方再建一座城市,這座城市的作用是抵擋日本人隨時可能發動的進攻。”
張斌道:“今天咱們這麼多熱氣球從望海城上空飄過,已經引起了日本人的注意了。日本人有一艘大船,可以沿着大河逆流而上,很輕易就能把大批兵力運送到這裡。”
“留下三十個熱氣球,平時在大河上空巡邏,日本人的船過來,就用熱氣球從空中扔手榴彈,來個天女散花,炸他孃的。”常懷遠道。
張斌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明天你留下,我帶幾個人去望海新城附近轉轉,一則確定距離,二則探探日本人的底細。”常懷遠道。
“那你得儘量小心點,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撤,別逞強。”張斌道。
布汗在望海城東北三百多裡地建立了一座兵營,兵營幾乎在數日之內就建起來了,主位面南亞大國的三千武裝警察被布汗帶過來,見識到布汗的穿越能力,就像安德魯和那三個保鏢,很快就接受了現實,爲了生存下去,他們甘願奉布汗爲他們的指揮官,爲其效力。
布汗自封爲司令官,他的三個保鏢被任命爲三個步兵營的營長,安德魯擔任裝甲團團長。裝甲團擁有七輛坦克、三輛裝甲車,坦克都是安德魯的藏品,裝甲車則是武裝警察在主位面的裝備。
布汗手下的兵都是南亞大國的人,安德魯對於布汗能夠力排衆議讓自己這樣一個外國人擔任最重要的裝甲團團長,心裡還是很感激的。實際上這些人裡也只有安德魯有駕駛坦克的經驗,更何況所有的坦克都是他的藏品,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這個裝甲團的團長都非他莫屬。島國在歷史上曾是海洋強國,曾經長期對南亞大國進行過殖民統治。南亞大國只不過在幾十年前獲得了獨立,島國當年的強大至今仍然留存在南亞大國這一代人的心中。作爲島國的一名公民,安德魯來當這個裝甲團的團長那些很喜歡吹牛皮,整日活在強國幻夢中的南亞大國的傢伙沒有人敢公然挑釁他的權威。
安德魯訓練部下很賣力氣,不過這些南亞大國的警察很笨,不知道是南亞大國所有的警察都很笨,還是布汗帶過來的這些人是一個特例,反正安德魯手把手地教他們開坦克,這些人就是搞不明白,最後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花費了半個月的時間,安德魯總算讓十幾個傢伙開了竅,學會了駕駛坦克。
學會駕駛坦克就以爲天下無敵了,南亞大國的警察們嚷嚷着要去望海城給日本人好看。布汗問安德魯的意見,安德魯只不過是一個富家子,從小在糖罐里長大,沒當過兵,沒經歷過風雨,當時也有些頭腦發熱。
“我覺得沒有問題,這些坦克我買到手後,關鍵部件全部更換了,防禦能力和越野能力絕對是這個時空最強大的,日本人的炮彈無法摧毀這些坦克,我帶他們去找日本人幹一仗,也好借這個機會讓部下獲得一些實戰經驗。”安德魯道。
布汗點點頭,“想去就去吧,就是全部被日本人幹掉也沒什麼,主位面那邊有的是軍隊和裝備,要多少有多少。”
布汗說到這裡,見安德魯面色不大好看,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急忙補充道:“只是你一定要注意安全,你的部下可以犧牲,但你一定要安全回來,我不能沒有你。”
聽了這句話,安德魯神情由陰轉晴,向布汗敬了個軍禮,朗聲道:“尊敬的司令官,我一定率部打一場勝仗,用日本人的鮮血證明這支軍隊的戰鬥力。”
“好,我期待你的勝利,我會爲你準備勳章和慶功酒,等你凱旋迴來,我會把你的妻子和孩子接過來,讓你們團聚。”布汗道。
想到自己與妻子、孩子隔絕在兩個位面不得相見,安德魯不由得黯然神傷,半響後他平復了心情,搖搖頭,“這邊不大安全,我不希望他們過來。”
裝甲團的坦克炮塔周圍坐滿了士兵,爲防止坦克行駛中士兵掉下去,都用繩子拴在坦克上,三輛裝甲車裡也塞滿了士兵。裝甲車輛在凹凸不平、雜草叢生的荒野上向着望海城的方向飛快奔馳,捲起漫天塵煙,震耳欲聾的轟鳴驚得各種野獸四散奔逃。
三隻在空中翱翔的巨鷹用它們那敏銳的眼睛發現了坦克上的人類,前些日子它們嘗過了人肉的滋味,那滋味讓它們印象深刻,堪稱世間美味。巨鷹們俯衝下來,坦克上的士兵們發出一陣驚呼。
“快看!快看!那三個大鷹朝咱們飛下來了。”
“幹掉它們。”
士兵們舉起突擊步槍對着那三隻巨鷹猛烈射擊,密集的子彈在空中四處亂竄,一隻巨鷹的一隻巨大的翅膀被子彈打斷,巨鷹像斷線的風箏墜向地面,剩下兩隻巨鷹見同伴慘死,意識到遇到了硬茬子,倉皇逃掉了。南亞大國的士兵打掉了一隻巨鷹就如同幹掉了敵國的先進戰鬥機,各個喜氣洋洋,開始自吹自擂起來,彷彿只要裝甲團開到望海城下,日本軍隊就會乖乖繳械投降。
裝甲車輛駛出一百多裡地,大片大片的陰雲從西北方的天空飄過來,很快就遮住頭頂的天空,雲層越來越厚,低垂的烏雲彷彿一伸手就能夠到,大地陷入一片昏暗中,一陣陣涼絲絲的風在原野上席捲,塵土、枯草、斷折的樹枝夾在風中打在人的臉上火辣辣地痛。
坐在炮塔周圍的士兵們不斷地用槍托敲打坦克,一輛輛坦克停下來。坦克掀開頂蓋,從裡面露出半個身子。
“要下雨了,找個地方避雨。”士兵們嚷嚷道。
坦克和裝甲車向遠處一片樹林開過去,沒跑多遠,豆大的雨點就砸下來,士兵們淋成了落湯雞,槍打巨鷹的自豪、興奮都跑到了爪哇國。可算鑽進了原始森林,士兵們解開身上的繩子,跳下坦克,躲在粗大的樹木下。雨停了,士兵們在樹林外點起一堆堆篝火,圍在篝火旁烤溼透的衣褲。
沒有人注意到一羣土匪悄悄滴向南亞大國的士兵摸過來,這些土匪幾個小時前從1938年的山東沂蒙山山區穿越過來,匪首名叫劉黑七,這傢伙極其兇殘,其兇名與日本人相比不遑多讓,在當時的山東提起劉黑七,沒有不心驚膽戰的。
南亞大國的士兵們都在樹林外面烤火,坦克、裝甲車停在附近,裝甲兵們坐在炮塔周圍,悠閒地吸菸、交談,他們看見步兵們被雨淋成落湯雞,狼狽不堪,想到打起仗來自己可以躲在坦克內,不必擔心被子彈、炮彈傷到,心裡生出許多優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