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客房,圍坐了不少年輕人,他們正熱烈的討論着衙門前的招聘啓示,他們不習慣,在他們心中,做官不是需要舉薦嗎,難道現在做官跟街上的青菜一樣了,隨意一個人都能去揭榜,都會有官做了?他們覺得自己的滿腹才華受到了歧視。
“你要去嗎?”
“不知道,心裡沒底。”
“我怎麼覺得做個官這麼隨意呢?”
“是啊,我也覺得,再說,我想跟在王爺身邊,可從現在的情形來看,彷彿要留在當地做官啊,這做地方官能有多大出息,又得費多少勁才能爬上去。”
“才略兄說得沒錯,再退一步講,常縣現在是吳國縣郡,我們留在這裡做官,萬一……”說話之人沒有把話說下去,可大家都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時之間,房間裡啞雀無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和簡慕華一起來的另一個人——唐之年開口了,“我的情況不比大家,我決定明天去試試。”
大家都看向唐之年,“之年兄,我們可以回京都,過回以前的日子。”
唐之年搖頭,“既然出來了,我想搏一搏前程。”
“我也想搏一搏。”柳通渠跟着說道,“我相信慕華兄肯定也會留下來。”
“他當然會留下來!”有人輕屑的說道。
唐之年和柳通渠兩人感覺氛圍不對,站起來說道,“各位,你們聊,我們兩人先回房間了。”
兩人出了房間,走了幾步後,纔開口說話,“你真要留下來?”
“嗯,以前在京城沒辦法,依附於那些大家子弟,現在有機會擺在面前,就算是青菜,我也想試試。”唐之年回道。
柳通渠點了點頭,“我也是,不管怎麼樣,總能謀到事。”
唐之年說道:“對,不要人舉薦就能謀到事,對於我們來說再好不過了,既不要找人,也不要花銀子,何樂而不爲。”
“是啊,雖然有些不習慣,但對於我們來說真是機會。”
“那我們明天一起去。”
“好!”
第二天,仍然是梅雨天,可夏宗澤等人,該乾的事依舊幹着,這第一拔就是面試衙門裡的官吏,結果發現來面試的人不多。
女扮男裝的林怡然驚訝的看向門口,稀稀落落的,跟在京城那次面試根本沒辦法比,她習慣性伸出手指敲了一下腦門。
夏宗澤直接看向範先生。
範先生苦笑一下,“常縣本地沒人來應試,跟着我們來的人只有幾人來應試了。”
夏宗澤倚到椅子後面,面色不渝,一個王爺親自來面試,居然沒來幾人,他的手習慣性放在身前饒着手指。
林怡然提醒道,“王爺,常縣一攤子事等着人做呢,不管黑貓白貓能用的先用起來。”
夏宗澤吐了口氣,示意範先生面試。
範先生揮了一下手,口門守門小廝趕緊讓第一個人進來了。
此人大家都認識,被林怡然救過命的簡慕華。
“小人叩見王爺!”
“免禮!”
“謝王爺!”
範先生說道,“你的簡歷我們看了,你想應聘主薄(主官屬下掌管文書的佐吏)?”
簡慕華回道:“是,先生,在下覺得這個職位比較適合我。”
“很好!”範先生說道,“常縣什麼情況你看到了吧?”
“在下看到了。”簡慕華回道。
範先生問道:“那麼你說說看,如果你是主薄了,你會怎麼做?”
簡慕華沒想到範先生會問出這麼實際的問題,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愣在哪裡?
範先生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輕輕吁了一口氣,開口說道,“簡先生——”
“王……林大人客氣了!”
林怡然說道:“給你三天時間,走一走常縣,三天後,寫一份主薄上任後的工作要點給我。”
簡慕華看向林怡然,抿了抿嘴,臉上的神色複雜。
林怡然看向他,說道:“是不是覺得如果不用你,這外面還有人來做主薄嗎?”
簡慕華沒有回答,但他的沉默中有這樣的意思。
林怡然輕輕搖頭,“王爺軍隊會駐紮在這裡很長一段時間,範先生會臨時兼任一段時間縣令,這段時間內,如果沒有人,我們將會從其他地方調度官員過來,你懂我們的意思嗎?”
簡慕華瞬間聽懂了,回道:“在下明白,王爺用人寧缺勿爛。”
“對,果然是讀書,聰明。”
“在下明白了。”簡慕華說道,“我會在三天後交稿。”
林怡然說道:“希望你的入職書能跟你的文彩一樣斐然。”
“是,大人!”
“出去吧”
“是,大人。”
緊接着又進來了一個年輕人,非常恭謹的給他們行了禮。
“你姓唐?”
唐之年回道:“是,正是小人!”
範先生問道:“你應試何職?”
唐之年有些濛濛的回道:“小人不知。”
“不知?”
唐之年回道:“是,大人,小人平時只做過文職抄寫之事,並沒有在衙門裡擔過具體事務,所以並不知道自己能應什麼職位。”
範先生問道,“那你只能從小吏做起,願意做嗎?”
“回大人,小的願意。”
林怡然想了一下,說道:“明天我會去縣郊,你能跟我一起去嗎?”
唐之年擡了一下頭,看了眼林怡然,點了點頭,“小人願意聽遣!”
“好,那你的職位等幾天我們再訂,你先來衙門試做一下,看看適合做什麼位置。”
“是,大人!”
“去出後,幫我們叫下一位。”
“是,大人!”
……
後面陸陸續續又面試了一些人,果然是從京城來的年輕人,都不能立馬上任做事,愁得夏宗澤等人直嘆氣。
範先生問道,“夫人,你明天要去縣郊?”
“嗯!”林怡然回道,“我爹這幾天一直急着要回林家村,我想陪他回去看看,順便再看看常縣城裡城外的情況,以便開展常縣的夏種工作。”
夏宗澤說道,“我和你一起去,去實地看看,有多少地,該怎麼種。”
“嗯!”
林怡然回後院時,夏宗澤開始爲軍隊駐紮和夏種的各種事務忙碌起來。
新軍營
夏宗澤身邊的傳喚侍衛到了營房門口,叫道,“黃靖琪、申錦承、季冬鑫、邱雲澤……王爺傳見!”
剛從訓練場上下來的幾人聽到王爺終於親見他們,高興的整理衣冠,在衆小兵嘎子們的羨慕中跟着侍從進了衙門前院。
當他們進入夏宗澤辦公區或時,發現整個區域一片忙碌,將軍、幕僚、小吏不停的進進出出,進入正廳穿過走道時,發現一排公務房裡忙成一團,不時有聲音傳出。
“趙大,王爺要的佑福消息傳過來了沒!”
“還沒有。”
“什麼時候能到?”
“可能要到午後。”
“趕緊催一下!”
“好的。”
“王二,太子殿下的書信有沒有送到和待衛手中?”
“已經送到了!”
“張三,江城和應城那邊的公文,你們交給幾位先生了嗎?”
“交了!”
——這是通訊部公務房,隔間,是軍需統計處,裡面的書吏們正在忙碌地記錄着各式軍需用品,統計完全後全部交給王爺幕僚、長史審覈,然後過到王爺手中。
第三間,是將軍公務房,他們看到了常縣駐備大將軍左禎,只見他正站在自己的公案後,跟幾位將軍說些什麼,神情很嚴肅。
邱雲澤羨慕的看了看裡面的將軍們,他什麼時候才能跟他們一樣呢?
第四間,最靠近王爺的公務房,是王爺長史和幕僚辦公的地方,此刻,裡面靜悄悄的,每個人面前都壘了一大堆書信、公文,正在緊張的處理着。
而左側邊,兩間房,一個是待客處,此時正空着,一個是王爺侍衛輪值房。
對於黃世子這樣的人來說,看着如此辦公模式並不覺得奇怪,他們已經習以爲常,他們奇怪的是,沒想到這裡真得很忙,怪不得夏宗澤沒時間接見他們,原來並不是他拿喬、搞下馬威,而是真的很忙,跟京城署衙完全不同,京城署衙辦公,幾乎都在喝茶聊天,甚至聽小曲,清閒的能長黴。
守門小廝見他們到了,輕輕揭了門簾,只朝裡面看了一眼,裡面就有人出來了。
三和朝各世家公子拱了拱手,“各位公子,請——”
黃世子等人回了一禮,跟着三和進了公務房。
夏宗澤正在批公文,一邊批一邊跟範先生說着什麼,見他們進來,範先生收了一摞公文退了出去。
夏宗澤放下手中的筆,對進來的說道,“各位隨意坐!”
“多謝王爺!”
“坐吧!”
黃靖琪等人坐了下來。
夏宗澤倚到椅子上,掃了一眼,說道,“各位在這裡還習慣吧!”
“回王爺,一切還好!”
夏宗澤點點頭,“黃茅渡一戰,各位都親自體驗到了吧!”
世家公子們都不自覺的低了低頭。
夏宗澤冷冷的說道:“我聽說當場有人暈了,有人尿褲子,也有人直接鬧着要回京都的。”
世家公子們的頭更低了。
“這些其實都是正常現象,你們不必覺得難爲情。”
世家公子們沒想到夏宗澤會這樣說,都訝異的擡起頭。
夏宗澤說道:“有害怕之心,人之常情,不過有一句醜話我要說在前頭,想要回京的,現在就可以回京,有嗎?”
黃靖琪拱手說道,“回王爺,左將軍已經讓那些人回去了。”
“你們是留下來的人?”
“是,王爺!”
夏宗澤點頭說道:“那好,既然留下來,就要有留下來的樣子,不要給我三心二意,讓我看到,軍法處置。”
“是,王爺!”幾人從凳子上站起來,同時說道。
夏宗澤揮了一下手,說道,“坐——”
幾人再次坐了下來。
夏宗澤說道,“季二公子——”
“小的在——”
夏宗澤說道:“直接去輜重統籌處報道吧,範先生已經跟參軍說過了。”
“是,王爺——”
“三和,安排人送季二公子過去。”
“是,王爺!”
夏宗澤繼續叫道:“邱公子——”
“小的在——”邱雲澤一直怕夏宗澤叫他,正避着呢,沒想到第二就叫的他,一下子從凳子上彈起來,他的動作引得公子們抿嘴憋笑。
夏宗澤也綻開笑意,“醒過來了?”
“是,王爺!”邱雲澤騎馬騎暈的事蹟,在營地裡頗爲流傳,成了大家飯後的笑點。
夏宗澤說道,“巴將軍說你資質不錯,你到他賬下從伍長做起,沒意見吧!”
“沒意見,很好!”邱雲澤高興的回道,他爲何高興呢?因爲巴將軍被調到精騎營了,屬騎兵中的精銳部隊,前途不可限量。
“去吧!”
邱雲澤高興的行禮:“多謝王爺!”
夏宗澤說道:“謝你自己吧,是你自己爲自己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是,王爺,多謝林大人……”
“別貧嘴!”夏宗澤嚴肅的阻止。
“是,王爺!”邱雲澤馬上聽懂了,王爺不讓人提起任何關於王妃在軍中的事情,從此決口不提。
“出去吧!”
“是,王爺!”邱雲澤退出了公務房。
夏宗澤繼續叫道:“黃靖琪——”
“小的在——”
夏宗澤看着他並沒有馬上開口。
“王爺——”
夏宗澤深吸一口氣,說道:“我現在緊缺人手。”
“小的知道。”
夏宗澤問道:“如果讓你做常縣都尉,你做不做?”
黃靖琪眼睛未眨。
不能怪他不眨眼,黃靖琪在京都官居光祿寺少卿,妥妥的京官,而且是正五品京官,雖然品級在京城不算高,可人家有發展空間哪,現在來這個鳥不拉死的地方做縣郡都尉,不僅沒升官,還降了四級,正七品,真是……不能怪他不吭聲。
夏宗澤看向他,正襟危然中帶着希翼。
其他幾位公子沒想到,黃靖琪會得到這樣低的職位,都感到訝異,整個公務房內靜悄悄的,都在等他的回答,似乎也不要等他回答,如果是自己肯定拒絕,這落差太大了,可是黃靖琪的回答出乎他們意料。
“我同意!”黃靖琪肯定的回道。
夏宗澤欣慰般點點頭,“好好幹,常縣只是我們的落腳點。”
黃靖琪聽懂夏宗澤的話了,站起來,拱手說道,“在下一定不辜負王爺的厚重。”
“好!”見黃靖琪懂自己的意思了,夏宗澤高興的點頭。
餘下的幾位,夏宗澤也按他們的特長按排了職務,有黃靖琪低就的例子在前,後面的人雖有不滿意,但還是上任了。
等夏宗澤回到後院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後院的燈在夜雨中溫暖的閃着,讓人不僅心頭一暖。
門口有小丫頭看到夏宗澤回來,連忙入內傳話,不一會兒,林怡然迎了出來,夏宗澤快走幾步,進了院門,“外面下雨,別出來。”
林怡然笑笑,站在門檻邊等他,等他進來時,把手伸進他的大掌裡,溫熱的掌心,在陌生的城市,在下着細雨的夜晚,格外顯得不同。
夏宗澤輕輕搓了兩下小手,笑問:“在屋裡做什麼?”
“烤衣服!”
“沒衣服穿了?”
“有。”
“那烤它做什麼?”
林怡然笑道:“再不烤乾,要發黴了。”
“哦!”夏宗澤想說黴了就扔了,再做新衣服,話到嘴邊噎了下去,怕小妻子嘮叨。
林怡然不知道站在邊上的男人想了這些,叫道:“餓了吧,趕緊過來吃飯。”
夏宗澤隨口問道:“有什麼菜?”
林怡然回道:“我爹孃挖了不少野菜回來,我做了幾樣小菜,你肯定喜歡。”
“有什麼?”夏宗澤看了一眼桌子問道。
“有薺菜餃子,婆婆丁雞蛋餅,清炒莧菜,還有野雞湯。”
夏宗澤眼睛一亮,問道:“那來的野雞?”
“我二弟套的。”
夏宗澤莞爾一笑,暗想,想不到做個平民這麼好,清閒自在,遊野玩水,真是愜意。
看到夏宗澤一臉笑意,“是不是覺得很好?”
“嗯!”說話的功夫,夏宗澤已經淨好手、面,坐到了桌子邊上,端起面前的小碗喝了口湯,陰雨潮溼的天裡,喝口暖暖的野雞湯,那感覺真是好極了。
林怡然把一碟薺菜餃子放到他手邊,又把蘸醬擺到小碟邊上,“趕緊償償,佑福那邊的豬肉運過來了,和侍衛讓人拿過來,我做了餃子給你。”
糧糧、肉類、運輸、人手等等,耗費巨大,聽到這個,夏宗澤嘆了口氣,“十萬大軍,都把我吃窮了。”
“總比以前好吧!”林怡然說道,“等常縣這邊上正軌了,吸引商人過來,這樣你就會節省很多人力、物力,讓這些人手迴歸到軍中安心的打仗。”
“是啊,我得抓緊了。”
林怡然安慰說道:“別急,飯得一口一口吃,路得一步一步走,就算你急着去打另一個城池,守不住,還不是惘然。”
“知道了,我不急!”
夏宗澤低頭大口吃起餃子,感覺真不錯,一口氣吃了三碟,還要吃第四碟,被林怡然制止了,“別撐着!”
“沒覺着撐啊!”
林怡然搖頭瞪了他一眼:“得了,反正別吃了,都快三十個下肚了,真要撐着。”
“哦!”
林怡然說道:“啃點野雞肉。”
“都是骨頭,有什麼好啃的。”
“沒事消遣!”
“不想!”夏宗澤嫌啃骨頭不廝文,不雅觀,拒絕。
“那再喝碗湯?”
“哦!”
伺候好夏宗澤後,林怡然才正式吃自己的,邊吃邊啃野雞骨頭,彷彿這沒什麼肉的骨頭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夏宗澤自己不啃,但覺得林怡然啃的有意思,啃的有滋有味的,一邊喝湯一邊看她啃,不時還伸手拿帕子幫她擦腮邦子,“有這麼好吃嗎?”
林怡然回道:“好吃,味道極鮮,而且這是真正的野味,這肉筋道,有嚼勁。”
“哦!”夏宗澤笑笑低頭喝湯,一直等林怡然吃完,他的湯才喝完。
“啊,吃得真飽,跟着王爺果然有肉吃。”
夏宗澤伸手彈了她的額頭,“這雞不是你弟弟套的嘛?”
“沒有王爺的仳佑,他能套到雞?”
“馬屁精!”
“嘻嘻,受不受用?”
“很受用!”
“哈哈……”林怡然樂得仰頭大笑。
蘇小蘭見他們吃完,趕緊讓人收拾,備水。
洗漱完後,林怡然和夏宗澤躺到了牀上,兩人隨意聊天,說到明天準備去林家村的事,說着說着又說到了不肯投降的桑甚和。
夏宗澤說道:“我都沒空去會他。”
“就這樣冷着他?”林怡然問道。
“嗯!”
林怡然說道:“聽說我們有兩萬多降兵在通州城?”
“嗯!”
林怡然覺得有些奇怪,問道:“爲何沒人用他們來換桑老將軍?”
“哼……”夏宗澤冷哼一聲,“那些王子巴不得我解決桑將軍,好讓他們想幹嘛就幹嘛。”
林怡然嘆道:“這不是要亡國的節奏嘛”
“不亡能有我的機會?”
“說得也是,可就是覺得……”
夏宗澤卻問道:“以你的眼光,這桑甚和會投降嗎?”
聽到這個,林怡然從牀上坐起,說道,“我試過了,投降的可性比較大!”
“你怎麼試的?”夏宗澤好奇的問道。
林怡然回道:“我讓人給他做了兩套新衣了,結果他換上身穿了。”
“就憑這個?”夏宗澤不敢相信的問道。
林怡然說道:“是啊,我讓守卒留意了,他很注重自己的儀表。”
“這能說明什麼呢?”
林怡然反問:“一個要爲國守節赴死的人還在意自己身上髒不髒嗎?”
夏宗澤一骨碌坐在起來,“有點道理啊!”
“那是自然,細節往往能看出一個人的真實內心。”
夏宗澤若有所思,“可是左禎和範先生都找過他幾次了,他不吐口、表現得視死如歸,很有氣節,搞的我都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這也是我一直沒去見他的原因,怕吃他釘子。”
林怡然分析說道:“這樣人的往往把氣節、聲譽放在首位,想讓他爲你所用,得找個法子,不讓他承擔失節、失譽的風險,如果這一點做到了,我想他定能爲你所用。”
夏宗澤雙眼賊亮的問道:“什麼方法?”
“我還沒有想到。”
夏宗澤盯着林怡然。
林怡然撅嘴:“盯着我幹嘛,我真沒想到呢?”
“我不是看你這個!”
“那你看什麼?”
“你這小腦袋怎麼這麼好使呢!”夏宗澤邊說邊撲了上去。
林怡然叫道,“喂,你的帝王學學到哪裡去了。”
“我對那些不感興!”夏宗澤趴在林怡然身上問道,“難道你學過?”
林怡然隨口回道:“我學過心理學!”
“心理……”
“對啊,研究人心裡的。”
“跟誰學的?”夏宗澤接着問道。
“呃……”意識到自己又說漏嘴了,林怡然轉了一眼珠子說道,“在逃亡的路上,遇到了大儒,他教我的。”
“嗯,下次有機會,我也遇一次!”明知她撒謊,夏宗澤還是一本正徑的說道。
林怡然心虛的說道:“切,那得看你跟人家有沒有緣份了,沒緣分,人家肯定不肯教的。”
“臭丫頭,你怎麼就知道我跟大儒沒緣分?”夏宗澤一邊說一邊就親了下去。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夏宗澤和林怡然兩人就起牀了,洗漱之後,到了外廂房,三和站在門口。
“外面下雨了嗎?”
三和笑嘻嘻的回道,“回王爺,真是怪了,王妃要出行,這天放晴了。”
“真的?”
“是,王妃!”
林怡然連忙出了房門,朝外面看過去,遠方天空,太陽隱隱的從地平線升起,蔚藍的天空一碧如洗,美極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哇,真美!”
夏宗澤笑笑,“過來吃早飯,等吃完了慢慢欣賞。”
“好的。”
林家夫妻盼回村盼多少天了,天一直不放睛,搞得他們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香,沒想到,說要回去,這天就放晴了。
“真是好兆頭!”林氏高興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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