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宗澤頓了一下迅速趕上寧太子,說道,“大哥,與其讓我一輩子不成婚,不如讓我娶一個心儀的女人,你覺得怎麼樣?”
寧太子直接回道:“不怎麼樣!”
“大哥……”
“等你的熱情消退之後,我們再來談這事。”
“如果我一輩子都不消退呢?”
寧太子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夏宗澤,輕輕說道:“年輕氣盛時,都喜歡說這話,可有幾人能做到。”說完後,一臉冷然,轉身就走。
夏宗澤愣住那裡。
文國公府
文國公夫人正在和文國公說着二女兒的婚事,她面露急色,說道,“文振,二孃已經二十了,不能再拖了。”
文國公陸文振眯虛着眼只聽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國公夫人推了一下發呆的夫君,再次說道,“你到底怎麼想的?”
文國公醒過神來,說道,“你讓人給妍兒說媒吧。”
“啊……”文國公夫人大驚失色,“不是說嫁給子誠的嗎,再不濟……”
文國公朝自家夫人冷哼了聲,“那位的氣一直還在呢!”
聽到這話,文國公夫人馬上一肚子火,“你說這個病秧子,咋就……我們妍兒難道熬不過她?”
“你說呢?”
“那怎麼辦?”
文國公哼道:“老三不想娶親,也跟着熬着,倒是讓我的女兒白白的守在這裡。”
“是啊,文振,到底是嫁給老大還是老三?”
文國公看了眼自己的夫人,說道,“今天宮裡傳來消息,老三拒絕太后的說媒了。”
文公國夫人哼道:“韜兒不想娶瑤兒,那妍兒總行吧。”
“都拒絕了!”文國公眯眼說道。
“不可能,會不會是他們傳話傳錯了。”
文國公一臉陰沉:“怎麼可能!”
“那現在怎麼辦?”
文國公眯眼說道:“讓人給妍兒做媒,動靜越大越好。”
“爲何?”文國公夫人驚道。
“虛張聲勢,探探他們兄弟的態度。”
文國公夫人明白了,高興的說道,“我馬上就去。”
文國府後院
已經二十歲的陸雲妍正坐在書房裡練字,面上一派叢容華貴的樣子,筆走婉轉間,筆端的字端正、涓秀。
書房不遠處,自己的廂房,妹妹雲瑤正帶着來訪的各家小姐們嬉戲玩耍,笑聲陣陣,不時的傳過來,顯得他們無憂無慮。
不知爲何,寫着寫着,陸雲妍感覺到煩燥無比,啪一下扔了手中的筆。
邊上伺候的丫頭,連忙過來收拾,其中一個輕輕問道,“郡主,是不是小郡主那邊太吵了,要不小的過去,讓她們聲音小一點。”
陸雲妍瞟了眼大丫頭,“說道,備車,我要出去。”
“郡主,現在……”
“沒聽懂我的話嗎?”
“是,是,小的馬上去準備。”
陸雲妍回房間整妝換衣,路過廂房時,裡面的大大小小的小姐,都涌出來圍住了她,“妍姐姐,你練好字了嗎,跟我們一起吧,可好玩了。”
陸雲瑤搖了搖頭,說道,“不了,我有事出去一趟。”
“去哪裡,我們能不能一起跟去?”
“外面天冷,你們就不要去了。”
“那你去哪裡,可不要一個人偷着去玩,不帶我們。”
“不會,我想吃新鮮的齋糕了。”
“哇,我也想……”
“我也去”
……
小姐們鬧成一團,都相跟去玩,被陸雲妍制止了,“外面冷,還是我給你們帶回來吧。”
“妍姐姐,你對我們真好!”
“那是自然,”陸雲妍笑道,“我要進去裝扮了,要不然來不及買剛出鍋的齋糕了。”
“那好吧,妍姐姐就麻煩你了。”
“去玩吧!”
小姐們依依不捨的離開了端莊華貴且又溫柔如水的陸二小姐,回到溫暖如春的廂房。
陸雲妍在一直微笑着,直到進了自己的房間,臉色驀得沉了下來,嚇得身邊的丫頭們膽顫心驚。
一個時辰後
裝扮後的陸雲妍出現在雲片齋,她親自點了幾大盒點心,有一款點心已經售完,她卻還要想。
掌櫃一邊連忙讓人趕緊做去,一連不信的向她道歉,“郡主,要不你回府,我們這邊一做好,馬上就給送過去,保證到貴府裡,這糕點的熱氣剛剛好。”
陸雲妍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就在這裡呆一會兒,這裡已有的讓人先打包。”
“是,郡主!”見文國公府的郡主沒有發怒的樣子,掌櫃暗暗鬆了口氣,趕緊安排人幹活。
陸雲妍極有耐心的坐在待客區等待夥計打包,一邊等待正在蒸的糕點,一邊漫無目的喝着茶水。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窗外天色已暗,竟是傍晚了。
掌櫃的正在再次像陸雲妍道歉,樓下傳來夥計們齊齊的問候。每遇到這種情況,說明鋪子裡又來了頂極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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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櫃朝陸雲妍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樣子。
陸雲妍微微一笑,說道,“掌櫃自去忙。”
“多謝郡主體諒!”掌櫃說完後連忙下樓迎了下去。
陸雲妍眯眼,如果細看,她的耳朵已經豎起來了,當聽到樓下掌櫃問候後,對方回答的聲音,她微微繃緊的身子一下子鬆馳下來,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
不一會兒,掌櫃領着樓下貴客上了二樓。
上了樓的貴客轉彎進二樓正堂時,發現待客主位坐着自己的表妹——陸雲妍,他雙眼幾不可見的眯了一下,垂着帶着領路的掌櫃到櫃檯前挑糕點。
見來人沒有和自己打招呼的意思,陸雲妍微笑着站起來,說道,“表哥,這麼巧,你也來買糕點?”
夏宗澤輕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就說道,“每種口味各包五個!”
“是,王爺,小的馬上就弄。”掌櫃邊行禮邊退到櫃檯裡面,和小夥計一起打包。
陸雲妍小走兩步,到了夏宗澤跟前,微微一笑:“表哥,祖母一直唸叨着你。”
夏宗澤擡眼看向陸雲妍,回道,“到是讓她老人家記惦了。”
“表哥什麼時候去看看她老人家?”
夏宗澤眸孔深了一下,回道,“有空就去!”
“那妍兒就替祖母謝過表哥了!”陸雲妍笑意盈盈的給夏宗澤行了一個小禮,舉手投足之間,大家規範盡現。
“嗯!”夏宗澤回了個字,然後對包糕心的掌櫃說道,“再來一份,讓妍郡帶回去!”
見夏宗澤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端莊儀態,陸雲妍又笑意然然,“表哥真好,一直記着祖母愛吃什麼!”
夏宗澤回道看陸雲妍,“最近比較忙,就麻煩表妹帶給外祖母了!”
“不麻煩,不過是舉手之勞!”
夏宗澤點了一下頭,“我還事,行走了,你慢慢挑。”
“表哥走好!”
“嗯!”
夏宗澤邊回邊轉身下了樓。
三和連忙拿上打包好的糕點跟着下樓了。
陸雲妍仍然站在原地,美眸裡的幽芒一閃而逝,勾脣輕笑,我想要得到的東西,除了癆病鬼,其他東西還沒有得不到的。
既癆病鬼不肯死,那我就跟你做妯娌,我到要看看誰熬得過誰!
雲片齋外
三和正揭簾準備讓主人上馬車,夏宗澤的步子卻停住了,微微歪頭看向雲片齋的二樓冷眸微眯,周身一股逼人的寒氣。
三和眉頭凝了一下,朝四喜看了看。
四喜馬上吩咐人手,等馬車走了兩裡地,消息就過來了。
“王爺,妍郡主很少親自來雲片齋,這今天是偶爾親自過來買糕點。”
“知道了!”
“是,王爺!”四喜退了下去。
文國公府暗地找媒人給陸雲妍做媒的消息不徑而走,成了年後寧國國都最大的八卦消息。
太子府,太子妃臥室
老嬤嬤把這個高興的消息遞給了病中的太子妃,“娘娘,你看……”
病得就差脫氣的太子妃用力的想大笑,說道,“我終於熬過她了,終於熬過她……”
“是啊,娘娘,二十歲再不嫁,就要罰金了,雖然文國公府不差這金子,可這事它丟臉。”
笑過之後,寧太了妃嘆了口氣:“這個女人一慣隱忍,再加上她二十歲的生辰在年底,我們不能掉以輕心。”
“是,娘娘!”
寧太子妃問道:“那個‘得天下的女人’找得怎麼樣了?”
老嬤嬤回道:“有消息付過來,聽說這個公主現在在陵國某小縣郡。”
“盯緊她,要是我熬不過這個女人,你們一定讓他嫁給太子。”
“娘娘,你肯定能長命百歲的!”
太子妃搖了搖頭,“我覺得這個女人肯定不會放過夏家男人,猶其她的兩個表哥,你去打探一下,她是不是退爾求其次了。”
“是,娘娘!”
三天後,文國公府老太郡,先王后的母親,親自下貼請夏宗澤去文國公府上做客。
夏宗澤把請貼放到了太子書案上。
寧太子伸手接過貼子,笑道:“外祖母讓你去,你就去唄,有給我幹嘛!”
“大哥,你明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寧太子笑道,“表哥配表妹不是很好?”
夏宗澤反問:“那你爲何不配過來?”
“……”寧太子的臉冷了一下來,“我和若華自小就由母妃訂了親,我的正妃只能是若華,就算她……這位子也只能是她的。”
“我不相信舅舅的心思你沒看懂。”
寧太子輕嗤一聲,“就是看懂了,才勸你娶了表妹。”
夏宗澤直接回道:“對不起,大哥,我不能!”
寧太子倚到椅子上,朱脣輕啓:“拋開舅舅不說,雲妍端莊賢淑的名聲也早以傳遍整個國都,她能做當家主母,頂得起你的王府內院。”
夏宗澤肯定的說道:“我不會娶她。”
“從政治考量的角度,你也不娶?”寧太子輕笑道,“舅舅可是隱隱統領着寧國天下文官。”
夏宗澤擡眼看了一下太子,“給你舉薦的文官到我打下的城池上任,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比當地官員更貪,這就是他統領下的文官?”
“子韜——”
“大哥,我就說得是實話、真心話。”
寧太子捋了一把臉,說道,“所以,你有官推薦時,我都讓你大膽的用人。”
“大哥……”
寧太子伸手揮了一下,示意夏宗澤別多想,說道,“我知道,去年,你在佑福沒花什麼銀子就解決了軍隊糧食供給問題,大哥謝謝你!”
“大哥,這是我應當做的。”夏宗澤說道,“大哥,你別擔心,我在佑福啓用了一批能官幹吏,相信假以時日,我出征打仗的輜重將不會讓你發愁了。”
寧太子驀的擡頭,“你……”
“大哥,我將以佑福爲後方基地,邊生產邊打仗,打一座城池收一座,不再囫圇吞棗。”
“好,好……”寧太子高興的連連說道,說完之後,想了下說道,“我記得以前,你不耐煩這些庶務之事,現在爲何……”
夏宗澤微微笑道:“有人幫我打理,我只要站在她身後,幫她瞪個眼,發個威就行了。”
寧太子驚訝的說道:“她——”
“是,大哥!”
“平民出生的她,有這等本事?”
“是,大哥!”
“這麼說,你所說的一幫能官幹吏,有她的功勞?”
林怡然所做的事,在國都的寧太子有所耳聞,但他仍然不太相信,一個女人有這等本事,可是自己的弟弟親口承認了,他不得不信。
“是,大哥!”夏宗澤說道,“大哥,你記得那個都郵陶仁泉嗎,這人就是她舉薦的。”
“喔”寧太子低頭看了看手中的請貼,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外祖母吧”
“謝謝大哥!”
當夏宗澤兄弟齊齊去看文國公府的老太君時,很多人以爲,年近二十的妍郡主怕是要嫁給其中一個了,可是等這兄弟二人齊齊拒絕時,寧國國都波濤暗涌。
文國公府
陸雲妍趴在老太君的大腿上哭得梨花帶雨,就差掉了氣。
文國公夫人抹着眼淚說道,“母親,這可如何是好,我們妍兒一小就在你身邊長大,你老人家都是按她姑母的樣子教她,可現在……你讓妍兒……”
老太君長長的嘆氣說道,“文淑啊,文淑啊,你咋就早早的走了呢,沒有了你,兩個外孫都跟我不親,我說句話他們都不聽,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文國公見婆婆只顧哭,抹着眼淚提醒說道:“母親,現在國都裡的人都應當在笑話咱,可怎麼辦?”
老太君說道,“你怎麼辦?只有拼了我這一把老骨頭,讓我們妍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母親……你……”文國公夫人想問老太君究竟想怎麼做,話到嘴邊沒敢,看看趴在老太君身上的女兒,剛想又開口。
老太君開口了,“你們對外就說,我病了……”
“母親……”
“讓他們來看我。”
“是,母親!”
老太君伸手摸了摸陸雲妍的頭,“別擔心,祖母今年一定把你嫁出去。”
“祖母……”陸雲妍頭埋在老太君雙腿上的衣裙裡,表面上看,她如泣如訴,實際上,幾不可見的笑了笑,我就不相信,我嫁不過去。
夏宗澤的麻煩算是來了,他能幹淨利落的解決這些嗎?
這個暫止還不知道,誰讓人家是嫡嫡親的外婆呢,誰又知道自己的母后又承諾了外婆什麼呢?
這些糟心事留給夏、陸兩家自行解決吧,我們把目光投向佑福。
又一個春天來臨了,又一個播種的季節到了。
林怡然在佑福的大鋪子專門賣種子,有糧食種子,蔬菜種子……不僅如此,還有種田老手幫着指導買種子的農人,告訴他們如何浸種、下種、堆肥……
可有錢到縣城裡買種子的百姓畢竟不多,大多數還在鄉下過着懵懂不知的日子,就算沒有銀子買種子,他們也只知道愁,卻沒有任何辦法。
怎麼辦?
衙門裡
白天在田頭視察的駱、方二位大人正在油燈下和林怡然說着貸種、稅賦之事。
駱鴻煊問道:“林姑娘的意思是,今年除了把貸出去的種子收回來,其他農事上的稅賦一概不收?”
“我是這個意思。”
駱鴻煊問道:“那我們的財政收支怎麼辦?”
林怡然笑道,“不會少太多!”
“爲何?”
林怡然說道:“稻子要九月份才能成熟,而去年趕上種麥子的農戶並不多,所以光從糧食上着手,春賦你是沒得收,秋賦要收,還得等半年。”
駱鴻煊再次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林怡然回道:“除了糧食之外,我們鼓勵種植經濟作物,養殖家禽,然後售賣形成市場,市場一旦流轉起來,你們是不是有商業課稅?”
方詠言點點頭,“是這樣,可農人手中無銀買這些經濟作物、家禽怎麼辦?”
駱鴻煊說道:“縣衙裡已經貸了糧種,再貸這些,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林怡然說道:“糧食是大事,這個只能你們官衙辦!”
“對,那這些經濟作物和家禽……”
林怡然說道:“這些嚴格上來說,算不得經濟命脈,我插一下手。”
“如何插手?”
林怡然回道:“我已經讓我的得力助手辦了個銀莊,專門解決農人小額貸款之事,到時,他們是用蔬菜、家禽還款,還是用銀子還款,都隨意。”
“錢莊?”
“對,不算違矩吧!”
駱鴻煊搖頭:“不算,只是這本錢可不少。”
林怡然回道:“我讓太平寨子裡的人投了股,也不算吃力。”
“原來如此!”駱鴻煊說道,“那駱某先替佑福百姓謝過你跟太平寨了。”
“駱大人客氣了。”林怡然笑道。
方詠言說道,“青黃不接之事總算解決了!”
“是啊,下面就看你們二位大人督查了。”
駱鴻煊笑道:“那肯定的,爲了佑福百姓,爲了縣衙收支,我們肯定得拼了。”
“哈哈,那你們二人拼吧,我要回去做我自己的事了。”
“好!”
一行三人通過氣後,各自忙開了。
和駱、方二人通過氣後,林怡然讓蔣遠霖辦了錢莊,專門從事小額貸款,可是錢莊在縣城,時下,很多農人連鎮子都沒有出過,並不知道縣城有個惠民的錢莊。
林怡然讓蔣遠霖親自下鄉,把這個落到實處。
等農人手中有銀子了,林怡然又讓大鋪子裡的掌櫃蘇大易帶着夥計親自走村躥巷,建議他們三個村就設一個點,讓百姓能在村口就買到種子,不耽誤農事。
駱、方二人見林怡然這個方法挺好,他們也三村設一個點,派一個小吏駐守,他們隔三差五去查落實情況。
整個佑福沉浸在一片忙碌之事。
忙忙碌碌之中,三月天裡所有的農事準備工作已經就緒,四月天不知覺又過去一半,農人們買的種子已經一大半下地了。
看到種子落地,農人們不急了。
林怡然卻急了。她急什麼呢?我想大家肯定已經猜到了,對,沒錯,她在焦急的等待着棉花種子。
祁大和路二兩人連小嘍嘍都不用,親自迎到了前面一個縣城,可是仍然沒見楊思源的蹤影。
太平寨
朱大叔蹲在林怡然家的院子門口,正在跟林父聊天,“林老爹,你在種什麼?”
林父回道:“絲瓜、豇豆、瓠瓜。”
“都是爬藤的?”
林父笑道:“是的,丫頭讓我多種點爬藤的瓜果,說是夏天在下面乘涼。”
“那敢情好!”朱大叔笑眯眯的說道。
“孩子們喜歡,我就做。”
“那倒也是。”朱大叔伸頭看了看院子裡面,“咦,小然不在家嗎?”
“帶小黃去溜達了!”
朱大叔問道:“她有沒有說收到小楊的信?”
“我沒聽說。”林父邊幹活邊笑道,“朱大叔你急了!”
朱大叔笑笑:“也不算不太急,就是留田的人讓我過來問一聲,小楊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林父搖了搖頭,“朱大哥,別急,總歸就這三、五天吧!”
“行,我知道,我再讓他們等等!”
陵國某小城
楊思源正在城門接受查,他們一行人,比叫化子還不如,頭髮好像十年沒有洗過頭,跟鳥窩一樣,身上的衣服好像跟在泥漿裡滾過曬乾一樣,又幹又巴。
咦,都這樣了,守門的還要查他們幹嘛?
人雖不如叫花子,可他們有幾輛不錯的馬車啊,這可比人值錢。
這不,被守門的扣住了,查東問西。一個守門的卒子抓了一把帶毛的黑籽,問道,“這是什麼?”
楊思源連忙回道,“這是羊屎粒子。”
剛想把棉花種子寨到嘴裡吃的小卒,噗一口吐了幾下,“孃老子,你什麼不好帶,要帶這玩意?”
楊思源陪笑:“軍差大老爺,我也不知道,我爹讓我帶回來,說是能肥田。”
“就這鬼東西,肥個屁!”
“對,軍差大老爺,你說得對,我爹那就是放屁!”
“哼……”守門卒子又拿了一個泥疙瘩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
“曬乾的牛糞。”楊思源陪着笑說道。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
守門卒子拿出佩刀,‘啪’一斬兩半,嚇得楊思源等人汗都出來,結果露出黑漆漆的內瓤,他一邊慶辛能逃過一劫,一邊想,這一路顛簸,想不到這個叫‘蕃署’的東西居然壞得發黑了。
守門卒子卻自言自語說道:“還真是牛糞糰子。”
“是……是……”
守門卒子又看了看其他東西,又順手拿了一個乾紅的東西,順手就往嘴裡塞。
楊思源張嘴想制止,還沒來得及出聲,那個守門卒子哇一聲大叫起來,“辣死了,辣死老子……”
楊思源等相互看了看,這些東西可真能辣死了人。
“放下五兩銀子,趕緊滾,趕緊滾!”
“好,好……”楊思源對後面的人說道,“大家趕緊湊湊,看看能不能有五兩銀子。”
後面幾人個個掏衣換袖,過了好一會兒,才湊齊五兩銀子。
門口幾個守卒,看着他們捋光了銀子,揮揮手放行了。
城門外,一直守着的祁大看到幾輛馬上,馬上上前問道,“這位大哥,請問你們有沒有遇到一個姓楊的商……”
“祁小哥!”楊思源驚喜的叫道。
祁大聽出聲音有些熟人,不解的看向面前之人,“你是……”
“我是楊哥啊……”
“楊……”祁大驚歎的叫道,“你們怎麼成這樣了!”
“別說了,我們趕緊回去。”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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