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着她們兩個年齡小的份上,夏宗澤一手甩一個,把這兩個礙事的丫頭甩到河裡去。
林怡然看着一身邋遢的夏宗澤笑道:“子韜,別怪小玉和香蘭,你這樣子,對兒子不好。”
“怎麼就對兒子不好了?”夏宗澤委屈了。
林怡然回道:“你的鬍子這髒,小心兒子受不住,要生病。”
“呸,老子看兒子,你亂說什麼?”
“哦,對,我在亂說話,”林怡然在房間內說道,“要不,你讓三和修修面,然後洗個澡去。”
“真要這樣?”夏宗澤急得就差跑進房間,趴在房間門口,眼巴巴的看着又白又嫩的兒子,那臭小子倒好,快活自在吃着本應屬於自己的寶貝,真是要打,搶了老子的寶貝。
可是看到兒子嫩乎乎的小腳,他恨不得上前啃一口,真是太可愛了。
林氏和李嬤嬤看不下去了,從隔壁過來,“王爺,你就趕緊去洗下,等你洗完了,小白也該也吃好了。”
“小……什麼?”
李嬤嬤回道:“小公子的乳名。”
“怎麼取了這麼個名字?”夏宗澤還以爲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他生的白嫩,我們大家都覺得這個名字好。”李嬤嬤見王爺不高興,連忙解釋。
夏宗澤皺起眉頭,難道現在的‘王爺’這麼不好混了,不僅要被人笑話,這兒子的名字也被人搶了取了?
到底是自己的男人,那眉頭一皺,林怡然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叫道,“這是小名,大名等着你取呢!”
夏宗澤哼道,“這大名可輪不到我取。”
“啊……”林怡然驚訝了,“那……難道是王上?”
“當然了,你們爲何要搶我取小名的權利?”夏宗澤覺得太委屈了。
林怡然眨眼,“要不,你再取一個?”
“還有,我的馬叫小白,難道你們不知道了嗎?”夏宗澤真想揍這些人一頓。
“……”林怡然叫道,“怪不得我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
“我的兒子……竟……”竟和戰馬同名,夏宗澤狠狠得盯了一眼小妻子。
站在岸邊吃草的小白擡起頭,咧開馬嘴齜牙一笑,嚇得飼馬的小卒一跳,“乖乖隆地東,都說王爺的戰馬有靈氣,娘呀,還真有,我不過偷偷給他吃了幾塊糖角子,它就朝我笑了。”
戰馬小白瞪了一眼小卒,高傲的低下頭繼續補充能量,鼻子裡的響聲卻好像在說,我可是主人的媒人呢,要不是我護住了女主人,她早就被主人莽撞屬下的大刀給砍了,那還有跟我同名的兒子——小白。
哈哈……
林怡然心虛的朝男人咧嘴笑笑,“親,趕緊刮鬍修面去,這樣就可以抱兒子了。”
夏宗澤哼道,“回頭找你算賬。”
“嘻嘻……”林怡然低頭看向兒子,默默唸道,兒子,等下你可要救孃親喲!
小半個時辰之後,夏宗澤終於抱上了軟軟乎乎的兒子,結果嚇得一動也不敢動,“他……怎麼這麼軟綿?”
“小孩子都是這樣的。”林怡然也不太懂。
夏宗澤一動不敢動,盯着兒子感慨:“也太軟棉了吧。”
“沒事!”
“真沒事?”
林怡然看着連動嘴都小心翼翼的夏宗澤,偷偷笑了笑,問道,“我們兒子咋樣?”
“白白嫩嫩。”
林怡然笑道:“像不像你?”
“我看不到自己。”
“……”林怡然被一本正徑的男人逗笑了,“你……這麼有意思啊!”
“本來就是這樣。”
“對,對,古代的銅鏡不太清晰,是看不太清。”林怡然大樂。
“別亂說話!”夏宗澤對她說道。
林怡然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吐了吐舌頭,問道:“聽說三國聯軍瓦解了?”
夏宗澤點點頭。
林怡然問道:“有什麼打算?”
“夏收後,攻下吳國。”
林怡然點點頭,“那又要忙了。”
夏宗澤看着嫩生生的兒子,嘆道:“早點忙完,早點回京都,省得在外面流浪。”
林怡然笑笑,她倒是喜歡在外面,無拘無束,如果回京都,可能會不習慣,不過那是以後的事了,這一個月肯定住在船上了。
別人做月子都在家裡,林怡然做月子在船上,夏宗澤又粘乎婆娘,當然幾乎也都在船上,跟着林怡然吃好的,喝好的,打仗消瘦下來的身體,竟不知不覺又補了回來,甚至,腹部的八塊肌都要消失了。
林怡然趕緊對蘇小蘭說道,“給我備餐時,趕緊少弄點的。”
“夫人——”蘇小蘭一幅你懂的眼神,看了看她。
林怡然趕緊說道:“不能再給他吃了,人都胖了,都不帥了。”
“呃……”蘇小蘭眨眼了一眼,居然有不給夫君吃飯的婆娘,她不敢接話。
“那就煮得清淡點。”林怡然無奈的嘆氣,我的美人夫君啊,你這還沒到中年呢,難道要變成油膩大叔,不要啊……
“哦……”蘇小蘭撇了撇嘴,出去安排了。
夏宗澤從外面進來。
林怡然皺眉,“通州城的事你不管了?”
“沒有啊!”夏宗澤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林怡然不滿的看了看有些豐滿的男人:“那你怎麼天天在這裡?”
“陪你還不好?”夏宗澤齜牙一笑。
林怡然白了一眼,“這仗剛結束,一團亂,你不去辦正事,整天呆在這裡做什麼。”
“陪你、陪兒子。”
林怡然問道:“範先生他們沒微辭?”
“他們敢!”
“好吧,你是王爺,他們不敢。”
夏宗澤笑笑,坐到林怡然的身邊,說道:“別急,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平時身邊養了多少人,現在正是用他們的時候。”
“這樣?”
“那是當然。”夏宗澤笑道,“文官有蔣遠霖,武將有左禎、凌齊軒等人,我把個大方向就行了。”
“凌大哥還沒有走?”林怡然問道。
夏宗澤回道:“暫時不走,夏收後,和我一起打下吳國再回去。”
林怡然點點頭,“挺好的。”
夏宗澤嘆了口氣,“今年夏天少收不少糧食!”
“也算不錯了。”
“只能這樣想了。”
李嬤嬤抱着小白進來,夏宗澤笑眯眯的看向兒子,“把孩子給我。”
“是,王爺!”李嬤嬤把兒子放到了夏宗澤懷裡。
經過近一個月的鍛鍊,夏宗澤抱孩子已經非常熟恁了,一手託着兒子的小屁屁,一手託在脖子和頭部,高大頎長的身軀,抱着一個比貓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竟毫無違和感。
他笑盈盈的低着頭,“我感覺兒子又長大了一些。”
“當然了,他現在每天都在長。”林怡然高興的回道。
夏宗澤感慨,“你說從這麼小長到跟我一樣高,得費多大的勁!”
“哈哈……”林怡然笑得嘴都合不擾。
夏宗澤瞪了一眼自己的女人:“你笑什麼,難道不是這樣?”
林怡然邊笑邊問:“那你長這麼高,費了多少勁?”
“好像……好像沒……”夏宗澤的臉紅了紅。
“哈哈……”林怡然再次大笑,再這樣下去,她能被男人逗死。
不好意思的夏宗澤岔開話,“後天就是滿月,你終於可以回去了。”
林怡然停止笑聲,看了看房間,“不知爲何,我覺得這二層樓的船,好像家一樣,倒是有些捨不得走了。”
夏宗澤把兒子放在懷裡,騰出一隻手,撫上林怡然的頸窩處,“等沒有戰事了,我就把這船改裝一下,帶着你跟兒女到處雲遊。”
“真的?”林怡然不敢置信的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點點頭,“這一個月,偷了些懶,感覺人生愜意極了,等天下太平了,我就放手,過這種生活。”
林怡然把臉貼到夏宗澤的臉上,輕輕的說道:“不貪戀權勢的男人其實並不多。”
“那就算我一個吧。”夏宗澤低低的回道。
“你真好!”
夏宗澤打棍就上:“知道就好。”
“去你的。”林怡然小粉拳捶了過去,說道,“兒子該吃飯了。”
夏宗澤把兒子小心翼翼的遞給了林怡然,看着她撈起衣襟,喂孩子吃奶,不自覺的舔了一下脣。
林怡然注意到了當沒看到,低頭看向孩子,全身洋溢着母性的光芒,有些燥動不安的夏宗澤在這樣的光芒之下,荷爾蒙不知不覺收斂了,下額輕輕的抵在林怡然的肩頭,看着兒子吃奶,一臉幸福。
“下一個是女兒就好了。”
“想什麼就來什麼,你倒想得美!”
“當然要想得美了!”夏宗澤粘乎的林怡然的身上,噌了噌。
林怡然翻了個白眼,伸手摸摸兒子可愛的小頭,小傢伙感覺到了被愛,小腳小手舞個不停。
夏宗澤伸手按住了小傢伙的小腳,“吃個飯都不老實,小心老子搶了你的食。”
林怡然伸手拍了夏宗澤的手,“你好意思!”
“這本來就屬於我的。”夏宗澤看着林怡然的胸前說道。
林怡然再次打了夏宗澤的手,“老不正徑的。”
“然兒……”夏宗澤靠在林怡然後背,噌了又噌,跟個小狗似的,粘人的很。
兒子沒撒嬌,老子先撒嬌了。
“知道了,知道了!”林怡然被他噌得身上都癢了,連忙說道,“這不是沒到時間嘛!”
“那什麼時候能?”
“聽老人說起碼得四十天以後吧。”
夏宗澤連忙扳起手指,“那還有十三天!”
“我的天啊,看把你猴急的。”
“咋能不急,青春年少,就這麼些年,我能不抓緊亨受嘛。”夏宗澤扁嘴說道。
“還越說越來勁了!”
……
通州城
經過一個月的重建與修繕,基本上恢復了戰前繁華,整齊乾淨的街道,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的人,根本看不出一個月前,這裡經過血與火的戰爭。
府衙,範先生公務房
近十個書吏正在統計戰時消耗和人員傷亡,忙了近一個月,數據終於都好了。
左禎從外面進來就問,“聽說今天數據全部出來,好了嗎?”
領頭的參軍連忙說道,“剛剛交到我這裡。”
“怎麼樣?”
“都在這裡。”參軍邊說邊把手中的統計數據給了左禎。
左禎接過來粗略的看了一遍,問向範先生,“你看了嗎?”
“你來之前,已經全部看完了。”範先生嘆了口氣,“十多天時間,近三萬人死在這場戰役當中。”
左禎低頭找了把椅子坐下去,沉默了半天沒開口。
範先生接着說道,“王爺的意思是,只要不是孤兒的,這撫卹的銀子無論如何都要送到家屬手中,我和蔣大人說了,成立專門的撫卹部,不管是幾兩銀子,一定要把這份心意送到死者的家屬手中,以告慰這些死去的軍人,讓他們得到安息。”
左禎點頭:“應該的。”
範先生說道:“除了人員極大傷亡之處,這十多天時間,包括糧食在內的各種輜重,總計消耗了白銀一百萬兩。”
左禎捋了捋臉,“朝庭沒銀子給我們,這些都是我們這幾年的家底。”
“那怎麼辦!”範先生嘆氣,“這仗,說白了,現在都是爲太子殿下在打,也不知道將來……”
左禎看了一眼坐在邊上的凌齊軒,勾嘴說道,“先不說將來,後天就是小公子滿月了,太子殿下有什麼表示?”
範先生回道:“聖旨到了,讓大辦,賞賜也不少,可是王爺讓人送信回來,不準備大辦,王上和太子殿下賜來的財物,只要不是小孩子用的,全部用來賞給將士們,滿月當天,就在軍營裡辦酒,與將士同樂。”
“王妃……”
範先生回道:“聽說這些,就是王妃提議的。”
左禎點頭:“我猜也是這樣。”
“王妃大義啊!”
“是啊,這樣對誰都好。”
寧國王宮太后宮殿
太后正在生氣,對坐在身邊的寧王說道,“你看看你,整天都在做什麼,連長孫都不知道招回來了,眼看就要滿月了,你竟讓嫡長孫在異國他鄉過滿月酒,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寧王陪笑:“母后,你也不是不知道,三兒前兩天剛跟三國幹了一仗,那來得及趕回來,再說,三兒媳婦正做着月子呢,也不方便,你說是不是。”
太后哼道:“她回不回來,有什麼關係,只要我大重孫子回來就行。”
“母后,你大重孫子,那也沒滿月啊。”寧王無奈的說道。
太后盯着兒子:“我不管,你讓他們回來。”
“母后,三天時間那能趕得回來。”
太后叫道:“趕不回來,那也得回來,我要看我大重孫子。”
寧王見太后纏着不放,連忙說道:“母后,兒子會讓他們回來的。”
“趕緊,別拖拖拉拉的。”
“是,母后。”寧王起身行禮,“那兒臣現在就回去擬旨。”
“嗯,可別耽誤我看大重孫子。”
“是,母后。”
寧王出了太后宮殿,一臉不高興的回到了御書房,寧太子正等在那裡,他生氣說道,“怎麼不去給祖母請安?”
“剛剛到,還沒來得及。”寧太子邊行禮邊回道。
寧王哼了聲,“滑頭,不想去就不想去。”
“父王,兒臣不敢。”
寧王瞪了一眼兒子,說道:“讓老子一個人受你祖母指責,你倒好,躲在我這裡,真是豈有其理。”
“是,父王!”寧太子再次行禮彎腰。
寧王生氣的坐到到龍椅上,“你對老三說了沒有?”
寧太子彷彿沒有聽到這話,而是說道,“父王,子韜這次打退了三國聯軍,揚我大寧國威,父王準備怎麼賞賜犒勞他的軍隊?”
寧王驚訝的反問:“這些事不是都是你的事嗎?”
“父王,事是我做,可這……”寧太子行禮說道。
寧王說道:“這什麼,聖旨隨便你擬,你想賞多少,你看着寫,不要問我。”
“父王,可是聖旨上可是敲得你的大印。”寧太子頭疼。
“沒關係,你寫好了,拿過來,我幫你敲!”寧王彷彿不知道大印有多威嚴。
寧太子噎了要說的話,拱手行禮回道,“是,父王!”
“還有事嗎?”
“……”寧太子擡眼看了一下寧王,迅速低下眼皮,回道,“回父王,沒了。”
“那趕緊回去吧,看着讓人心煩。”
“是,父王。”
寧太子剛提腳,寧王伸手叫道,“你等一下!”
“父王,還有事……”
寧王盯着大兒子看了一會兒。
不知爲何,寧太子就是看懂了寧王的眼神。
“那個……”寧王不知如何開口。
寧太子微抿着嘴說道:“父王,我還年輕,以後再說。”
聽到這話,寧王來火了,叫道:“你那還年輕,要是不行,對老三說,把兒子過繼給你。”
寧太子雙眸盯向寧王:“父王,我還年輕。”神情威嚴,不容人置駁的氣勢剎那間綻出。
“你……”作爲老子的寧王,竟被兒子唬住了。
太子府
太子妃坐廂房裡,一邊養神一邊和女兒看着三弟媳的來信。
看完信後,夏寶怡沒有嚮往常一樣高興,雙手託着下巴,雙眼瞄了幾次太子妃的肚子。
太子妃看似不在意,實則暗暗嘆氣,心想,也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再爲寶兒生個弟弟或是妹妹,有些黯然神傷。
夏寶怡忍不住問道,“母親,三嬸的小白一定很可愛吧?”
“小孩子都可愛。”太子妃微笑回道。
“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嗎?”
太子妃點點頭,“是這樣。”
夏寶怡小大人般說道:“唉,要不是打仗,我就去三嬸那裡,去看看她的小白倒底有多白,還有他的小拳頭是不是比小鈴鐺還小。”
太子妃微微笑着,並不打斷女兒的話。
夏寶怡突然叫道:“母妃——”
“怎麼啦?”
夏寶怡問道:“吳國離這裡遠嗎?”
“聽你父王說很遠。”
“有多遠?”夏寶怡問道。
太子妃回道:“有兩千多裡。”
“那是多遠?”夏寶怡想像不出那是什麼概念,她從沒有出過京城。
“嗯……”太子妃想了一下說道,“如果坐馬車的話,要行近兩個月。”
“兩個月?”
“對。”
夏寶怡嘆道:“天啊,那真是太遠了!”
太子妃笑笑。
廂房外,門口的丫頭們紛紛給太子行禮,“殿下——”
“殿下——”
……
“父王回來了!”夏寶如從椅子上站起來迎了上去,“父王——”
寧太子伸手撫了一下女兒的頭頂,“在做什麼?”
“讀三嬸的來信。”
“有什麼趣事嗎?”寧太子親暱的問道。
夏寶怡邊忙回道:“有,三嬸說,她的兒子整天沒事就知道吐泡泡玩。”
寧太子笑笑,坐到了主位,看了一眼太子妃,“坐吧!”
“謝夫君!”太子妃重新坐下。
夏寶怡問道:“父王,你覺得好不好玩。”
“挺有意思的。”
“三嬸還說,三叔睡覺把兒子放在肚皮上,被她訓了頓。”夏寶怡繼續說道。
“是嘛?”寧太子心中瞭然。
夏寶怡回道:“是的,父王,三嬸說三叔這樣養兒子,非養出個敗家子不可,不讓他寵小白。”
聽到這裡,寧太子笑笑,自己的弟弟有多想兒子,他比誰都清楚,想到這裡,自己又何償不是呢,垂下眼皮,一臉落莫。
太子妃感覺到了寧太子的落莫,那一次房事之後,他們之間雖想行房事,可都沒有成功,幾次不成之後,他再也沒有試過,她低下頭,暗暗嘆了口氣,就算太子行,估計自己也不能生了,內心生出許多愁悵。
夏寶怡大概是感覺到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小大人般的嘆了口氣,“父王,我去給三嬸回信了,你跟母妃聊聊吧。”
“去吧!”
“我走了,父王。”夏寶怡給父母行了禮之後,出了房間。
房間內
寧太子隨手拿了桌子上的杯子喝水。
太子妃不知道說什麼,沉默的低着頭。
喝完一口茶後,太子輕輕說道,“父王的意思是,讓……”
太子妃擡頭,情緒有些不安,儘量裝着無意的樣子,可是微微顫抖的眉睫還是泄露了她的情緒。
寧太子收回目光,繼續說道:“讓子韜把兒子過繼……”
“不可能……”太子妃想也沒有想,就打斷了寧太子的話。
寧太子擡眼清冷的看向太子妃,“爲什麼不可能?”
太子妃的情緒其實很複雜,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達什麼,說出打斷的話,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可是話確實出自她的口。
沒等到太子妃的回答,寧太子再次問了一句,“爲什麼?”
太子妃低下頭,輕輕回道,“我總感覺三弟媳不會同意。”
“夏家的事,有她說話的份嗎?”寧太子的態度溫和平淡,可是說出口的話,清冷而又寡義。
太子妃咬脣,“她不像我。”
寧太子眯眼,“這話什麼意思?”
太子妃感覺周身被壓迫的喘不過氣來,想吸氣,可又不敢,那種滋味好難受,突然就站起來,再次說道,“她反正不像我。”說完,擡腳就朝臥室走去。
寧太子看着太子妃的背影症症的半天沒動。
吳國通州二十之外,大江與大榆河交界處
整條船都在熱鬧之中,船邊河岸邊上,停着數十量華貴的馬車,馬車伕整齊的站在馬邊上,等待着船上的人。
蔣遠霖正站在船頭和褚鳳章說話,擡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轉頭朝不遠處的房間叫道,“三哥,你磨噌到什麼時候,吉時都到了。”
站在船舷邊看風景的方詠詩轉頭說道,“你催什麼催,人家寧王爺沒你知道吉時?”
“你……”褚鳳章剛想說什麼,瞄了一眼站在自己身邊的方詠言,沒敢造次,瞪了她一眼。
方詠言淡淡一笑。
蔣遠霖朝他笑道,“方兄,真沒想到,你能趕過來,太讓我驚喜了。”
方詠言笑道,“要不是家族人幫忙,我也沒時間過來。”
“這次留在這裡多久?”蔣遠霖問道。
方詠言回道:“個把月時間吧。”
蔣遠霖笑道:“我真希望你一直留下來。”
方詠言回道:“如果這一個月,我小叔能勝任,我算是能放心把應城、江城丟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