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民宅時,林怡然懾手懾腳,耳朵貼着門偷了好一會兒,好像沒聲音,難道他們離開了?她輕輕的跨進了院子,穿過院子小道,到了廚房,探頭一看,空空的,還真走了,真好,可以在原來的地方睡到天亮了!
小鎮某酒樓
酒樓門廳破壞的很嚴重,左禎安排好人手值班放哨後,到了後院房間門口,問道,“三和,爺,怎麼樣了?”
“洗漱好睡了!”
“當心爺發燒!”
“知道了,左參!”
左禎點了點頭,轉身剛走了一步,又迴轉過來,“剛纔那個什麼鹽水……”
“左參,你別聽那窮丫頭胡說,用鹽水洗,豈不讓爺疼死去。”三和不滿的哼道。
“說得也是!”左禎自言自語的說了句,“往傷口上撒鹽,好像是不對!”
“什麼好像,明明就是,好不好!”對林怡然逃過他的刀砍,夏三和心裡憋着口氣。
左禎瞭然,叮囑:“小心爺的傷口,當心發燒,一發現問題,馬上找我。”
“是,左參!”
林怡然以爲自己會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入睡,誰知道抱着灌了清涼井水的牛皮袋,一覺睡到大天亮,她是被吵鬧聲驚醒的,起牀極度懶散的她,被吵醒後,一骨碌直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扒開柴禾,發現院子裡有婦人們抱着陶罐站在哪裡,彷彿在等人,這家主婦正掩在廚房門後,挖藏在缸底下的陶罐。
林怡然心糾起來,不會被婦人發現少了黍子吧,她抿嘴捂着心口,屏氣看婦人挖陶罐,還好,她只拿出裝野菜的陶罐,急匆匆的,並沒有看下面裝黍子的小陶罐,移回粗缸後,她就抱着陶罐和其他婦人一起出去了。
爲何要抱着陶罐出去,這是怎以回事?林怡然很好奇,等他們走後,悄悄探了探院子,發現宅子裡沒人,放心的吊了桶井水洗漱一番,然後把自己僅有的兩樣財產打包好,像電視劇中古人揹包袱一樣斜系在側邊,沒從正門走,繞過後衚衕到了街上。
街上人挺多,許多婦人手裡都拿着陶罐,等到了某個酒樓跟前,林怡然不動聲色的匯入了人羣,站在人羣中,沒一會兒就搞明白這些婦人爲何要拿出陶罐了。
原來是有匪軍強迫小鎮上的人拿出糧食給他們做飯,酒樓前,那曾問過自己話的中年男人,估計是師爺之流,他正拱手和鎮上代表說話。
“軍爺,你看,只要有糧的,大家都拿出來了,你看……”
範先生看了看擁在酒樓門口的民衆,輕點了一下頭,“多謝高鎮長大義!”
“軍爺客氣了,你們爲我高林鎮擋了平國軍隊的襲擊,這些算什麼!”
範先生拱手笑笑,“那就請高鎮長安排大家排排隊,把糧都交給我們的人。”
“是,軍爺!”
爲小鎮居民擋了外來入侵者?林怡然想起昨天晚上聽到的對話,那什麼平國軍隊分明是衝着他們來的好不好,竟然說是爲了小鎮,可真夠道貌岸然的。
林怡然不知覺的又嘆了口氣,伸手摸了一下頭,頭上被太陽曬得滾燙,早上七、八點鐘的太陽就這樣熱辣了,這天得熱成什麼樣子。
她想到了家,可是本尊的家在哪裡呢?自己可沒有一點本尊的記憶啊,也不知道本尊有沒有家人,是不是孤兒,這可如何是好?
林怡然突然意識到,自己不應當躲躲藏藏,應當大搖大擺的走上一圈。
咦,她爲何要大搖大擺的走上一圈,腦子被太陽曬的短路了?笑話,怎麼會!那爲何?別急,馬上就知道了。
林怡然故意擠了擠周圍的人,周圍的人不知她要幹嘛,不自覺的給她讓了道,她眨了一下眼,盯着讓道的幾個婦人看了看,發現讓道的幾個婦人顯得冷冷淡淡的,不像認識自己的樣子,難道我不是這個鎮子上的居民?林怡然這樣想道,否則大家爲何不跟她打招呼?
她不死心,又朝前面擠了擠,有男人不耐煩了,“哪來的野丫頭,擠什麼擠,鎮長說什麼,你能聽懂?”
“什麼哪來的野丫頭?”林怡然故意叫道。
“怎麼不是哪來的野丫頭,我們鎮上的人,我都認識,沒見過你這個野丫頭!”男人篤定的回道。
邊上有人附合,“我也沒見過!”
林怡然假笑兩聲說道:“我看到前面有個婦人背影像我娘,對不住了,對不住了……”她邊說邊朝人羣后面退去,奶奶的,居然真不是這個鎮上的居民,那我該去哪裡,那我該怎麼辦,林怡然內心咆哮了,娘啊,我的個親孃啊,我該不會是個流浪的孤兒吧。
林怡然暗暗吁了口氣,踮腳朝酒樓裡面看過去,發現所謂的鎮長正在收婦人們的陶罐,交給酒樓裡的人開始做飯食,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除了昨天晚上的一碗小黃米粥,現在肚子裡除了水就是水,要不……她左右看了看,然後離開了人羣。
林怡然去了哪裡呢?她去了酒樓的後廚,她要搞點吃的,這樣的機會不把握,除非腦袋進水,她到了酒樓後衚衕,找到了廚房門口,站在廚房門口朝裡面張了張,剛想找機溜進去,被門口的守衛擋住了,“你是幹什麼的。”
“我……”林怡然頓了一下,馬上指着自己的衣服說道,“我是這家酒樓的店小二。”
守衛看了看他的衣服,又看了看裡面跑前跑後的店小二,拿下了擋她的刀鞘,說道:“進去吧!”
“謝謝軍爺,謝謝軍爺!”林怡然內心暗暗得瑟的耶了一下,沒想到偷衣服還有這好處,連忙竄到了後廚,快速掃了一遍後廚,不敢朝其他店小二跟前湊,怕穿邦,找了個打下手的活,幫着遞洗東西。
不知不覺中,竟然忙了一個上午,沒有任何東西下肚,不僅如此,連喝水的時間都沒有,林怡然氣得想罵人,她想擡腳走人,可連走人的機會都沒有,感覺自己的肺能氣炸。
廚房天井上空的太陽毒辣的能讓人死幾回,自己就是不暈倒,林怡然心想,不如撞牆死了算了,可連撞牆死都沒時間,有幾個婦人悄悄朝大廚身邊靠了靠,一臉諂媚的說道,“老王,你做的麪疙瘩湯真好,不稀不稠,滑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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