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跑去排隊當腳伕了,林怡然蹲到他曾呆的地方,低頭想着打劫的辦法。
朱大叔和另外兩個大叔見大家一窩蜂都去當腳伕,他們看了林怡然一眼,見她頭低着,想了一下,跟着人羣擠了過去。
田大娘緊張的盯着三個,過了好長時間,發現他們當中有兩人居然拿到籌子做了腳伕,高興的對林怡然說道,“小林,小林……”
“大娘……”林怡然擡頭。
田大娘高興的叫道:“他們成腳伕了,賺到銅子了!”
林怡然伸頭看過去,內心也一喜,太好了,這下有門道了。
沒當上腳伕的耿大叔,也就是耿子的爹,泄氣的走到林怡然邊上,“我腿沒勁,他們不要我。”
林怡然卻高興的叫道:“耿大叔,有事需要你打聽。”
“什麼事?”耿大叔不解的問道。
林怡然看了看周圍,走到僻靜之處,說道:“大叔,幫我打聽一下,……”她小聲的把自己要打聽的事跟耿大叔講了一遍,問道:“聽明白了嗎?”
耿大叔不解的問道:“打聽這個做什麼?”
林怡然沒有解釋,只是說道:“大叔,就跟平時跟人磕牙一樣,你只管往仔細裡打聽,能行嗎?”
“磕牙……,”耿大叔想了想,反正沒事,磕就去磕吧,說道:“行,那我現在就去。”
“嗯!”林怡然捋了一把臉,站到凌齊軒邊上,田大娘看了看走遠的耿大叔,又看看林怡然,都一天了,這丫頭不說打劫的嗎,怎麼現在還不動手?
田大娘看着人來人往的街道,看着熱鬧的鋪子,有一刻想衝出去搶點東西吃,可是最終沒敢。
果然是人多力量大,天剛剛上黑,長長車隊上的糧食已經全部入了鋪子,林怡然發現,不僅是自己想打劫糧,廣源商行周圍三五成羣的人,除了小鎮上土生土長看熱鬧的人,絕對有搶糧團伙,比如山匪。但是敢動手的手應當沒幾個,爲何?因爲廣源商行的護衛實力不容小覷,而且小鎮上的兵卒也參與到護糧當中來,廣源商行被護得密不透風。
朱大叔和汪大叔兩人扛了一個時辰麻袋,每人得了兩個銅子,高興的嘴都合不上了。
朱大叔高興的說道:“想不到運氣這麼好,竟能賺到銅子。”
汪大叔跟着說道,“是啊,已經很久沒有摸過銅子,這感覺真是老好的。”
林怡然笑笑沒說話。
田大娘欲言又止。
打聽消息回來的耿大叔大大咧咧的說道,“朱大哥,要不用這兩個銅子買兩個饅頭,咱們墊墊肚子?”
“這……”朱大叔看向田大娘。
田大娘苦笑一聲,“我也是這個意思。”
朱大叔一向敬重田大娘,兩個銅子在手心裡轉了兩圈,終於回道,“行,那咱們就買饅頭去!”
朱大叔這樣做了,汪大叔也不好意思,不過他留了一個,最後,三個銅子買了四個饅頭,幾個人分着吃了,總算填了填乾癟的胃。
天空的霞光漸漸地淡了下去,深紅的顏色變成了緋紅,緋紅又變爲淺紅。最後,晚霞完全消失在地平線上,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夜漸漸變得靜謐,街上幾乎沒有行人,巡街的衙役開始實行宵禁。
林怡然等幾人窩在某個衚衕拐角裡,這裡有不少流浪之人,找到機會,她低聲問道:“耿大叔,你打聽到什麼了嗎?”
耿大叔也小聲回道:“都是些說三道四的消息,你要聽嗎?”
“你說說看……”
“行!”耿大叔壓着聲音說道,“聽說廣源商行的胖老闆有十個小妾,個個貌如花……”
林怡然打斷他的話,“那個最受寵?”
“聽說七姨娘。”
“七姨娘孃家有人在鋪子裡嗎?”
“有!”
“是管事還是小二?”
“好像是個小管事。”
“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
“這個……”耿大叔不好意思的笑笑。
林怡然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還有其他嗎?”
“有。”耿大叔又說了好多其他消息,林怡然默默聽着。
田大娘不耐煩的打斷道,“小林,你不說是下山搶劫的嗎,怎麼到現在還不動手?”
林怡然看了眼田大娘沒有回話,而是問向朱大叔,“大叔,你去做腳伕,覺得你能搶到嗎?”
朱大叔見田大娘看向他,要出口的話打住了,“這……我們……下山……”
田大娘急忙接過了朱大叔的話,“你看,你朱大叔也是這個意思,這次是你領頭帶我們搶東西,白天不搶,我能理解,現在都大半夜了,爲何還不動手?”
“大娘,現在還不是時候。”林怡然耐性的回道。
田大娘反問:“深更半夜不是時候,那什麼時候是時候?”
“大娘,我在等機會。”
田大娘沒放過林怡然,繼續說道:“更夫和巡街衙役剛剛過去,我們不搶糧鋪,隨便什麼鋪子都行,總比蹲在這裡強,凌大郎,你說是不是?”
凌齊軒沒有迴應田大娘的話。
田大娘沒有得到凌齊軒的支持,問向另外三人,“朱大哥,汪大哥,你們覺呢?”
汪大叔回道:“也是,隨便搶什麼鋪子都行,總比這樣幹蹲着強。”
田大娘得到人附合,高興的繼續問道:“耿老弟,你呢?”
“我……差不多吧,能搶多少是多少……”耿大叔訕訕的回道。
林怡然冷然說道,“下山之前,我都說了,這次聽我的。”
田大娘急了:“可我們都出來兩天了,跟個傻瓜似的什麼都沒搶到?”
林怡然低聲說道:“大娘,白天時,我見你想去搶東西吃,爲何沒去?”
“我……”田大娘一下子被林怡然堵上口,她能說自己害怕被人抓嗎?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下來,誰都沒有開口,過了好一會兒,林怡然才說道,“今天晚上不搶,你們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