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明才嘆了口氣,“年輕人,希望你所言不虛。”
“大人,晚輩絕無虛言。”
上官明才點了點頭,“那你就安心等待王爺安排的婚事吧!”
“多謝大人成全。”盛碩欣喜的磕下頭。
上官明才嘆道:“日子是你們自己過的,你自已成全自己吧。”
“是,大人,晚輩謹聽教誨。”
看着孫女暗暗鬆口氣的樣子,上官明才揮了揮手,“不待客了,我要上衙辦公了。”
“是,大人,晚輩馬上離開。”終於做到了,終於可以娶上官小姐了,盛碩暗暗吐了口氣。
宣城王府
林怡然在外院廂房見了馬禿三,問道:“馬叔,我已經給太平寨的邵伯等人去信了,他們應當出發了,再過個三五天就要到了。”
馬禿三點頭,“王妃讓我打聽的事,我正在打聽,還沒有什麼眉目。”
“沒有眉目?”
馬禿三回道:“嗯!”
林怡然有些着急,“可現在馬上就三月底了,再這樣下去,想在離開前辦妥這些事,怕是不容易。”
“讓我打聽別的還行,打聽這些還……”馬禿三歉意的笑笑。
林怡然說道:“馬叔不必有歉意,連梅林楷這樣的本土人士都打聽不到,更何況我們是外來人。”
“林小哥,那現在怎麼辦?”
林怡然嘆了口氣,“我決定用老方法打聽事情。”
“你準備親自出去?”
林怡然點頭,“嗯,坐在家裡太久了,簡直是兩眼一抹黑。”
馬禿三笑了一下:“王爺的人可不少,你要是打聽個事……”
林怡然說道:“我懂馬叔的意思,可有些事他們也沒有涉及過,也不知道怎麼切入,我得親自出去晃晃了。”
“哈哈,林小哥,我可巴不得跟着你出去呢。”馬禿三大樂。
“好啊,咱們重溫一下過去的歲月。”
“太好了。”
兩個老搭擋商量了一下具體細節,林怡然又安排了小白,一個時辰之後,宣城大街上多了一個‘小混混’,只見‘他’穿着灰色短褐褲裝,梳着簡單的男人髮髻,手裡拿着幾個銅板,找了個小鋪子買了一碗早點,坐在鋪子旁邊的屋檐下邊吃邊看街上的風景。
他看風景,沒想到自己也成了風景,被別人看在眼裡,一個落魄的流浪之人,看了眼站在早餐店前的馬禿三,又瞄了眼坐在屋檐下的小個子少年,抄着手晃着景着就不見了。
馬禿三跟着林怡然在宣城最底層的市井裡晃悠,或是扎堆到人羣中聽人家貺大山,或是到一些不起眼的鋪子轉轉悠悠,彷彿悠閒自在的很。
宣城王府王爺辦公處
範先生拿着太子來信,正準備眼王爺行禮,發現王爺座位邊上多了一個小人兒,小傢伙坐在特製的高腳圈椅裡,正拿着他孃親經常用的碳筆在紙上塗畫,忙得不亦樂乎。
“王爺這是……”範先生笑問。
夏宗澤正在批公文,邊批邊看了眼小白,“這幾天我帶兒子。”
範先生臉上笑成了褶子,“王爺,那王妃……”
“出去晃悠了。”
範先生點點頭,“在下明白了,我跟下面的人打招呼,務必讓他們小心王妃的安全。”
“四喜已經找過相關人員了。”
“哦,原來是這樣。”
夏宗澤問道:“手中是太子的信?”
範先生回道:“是,王爺,殿下問你什麼時候回陽城?”
“黃靖琪那邊怎麼樣了?”
“陵國地界已經全部拿下,他正在做善後工作,有派文官過去嗎?”
範先生搖頭,“比起打仗,黃世子更擅長文治。”
夏宗澤點頭,“那就好,等回京後,讓太子給他加官進爵。”
範先生說道:“平王駕崩了。”
“什麼時候的事?”夏宗澤問道。
“半個月前。”
夏宗澤皺眉:“消息這麼久才傳過來?”
“平國沒有發喪。”範先生說道:“平王臨終於前立了五兒子繼承王位,而實力最強是的三兒子,但平太子又是嫡長子,整個平國亂如一鍋粥。”
夏宗澤停下手中的筆,“大哥的意思是去打平國?”
“回王爺,屬下沒讀懂殿下的意思。”範先生回道。
夏宗澤驚訝的擡眼。
範先生把信遞給夏宗澤。
夏宗澤接過信仔細看起來,看完後,擡頭。
“王爺讀懂了嗎?”
夏宗澤搖頭,“沒懂。”
範先生想說一句太子這是什麼意思,但他不敢,雙眼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想了想說道:“有空時,我再琢磨一下。”
“是,王爺!”
百越西瞿地區藤山族,巫首拿到了前陵太子的一滴水,施了法術已經超過七天了,讓人回稟事情的結果。
“什麼,他竟無病無災仍然好好的活着?”
“是,巫首,是不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巫首五官鄒成一團,面目猙獰,“怎麼會這樣,難道我的法術對他不起作用?”
“巫首,爲何不起作用?”
“難道他真是我們這裡的新頭人,我們必須臣服?”巫首自言自語說道。
“可這新頭人也太野蠻了,讓我們什麼都按漢人的習俗來,那我們的祖宗怎麼辦,我們的神怎麼辦,我們會不會受到懲罰?”
巫首揮了一下手,“我要親自去看看,此人究竟有何神靈保佑,竟讓我的法術失靈。”
“太好了,巫首,你終於肯出山了。”
前陵太子終於拿下東瞿地區,這裡大部分是平原地段,他心情不錯,趕緊讓人去南夷買稻種,他準備按這裡人的習慣,種兩季稻子,這樣糧食就有保證了,那麼自己的軍隊也會不斷的擴大。
陵太子帶着豪情萬丈回到了西塘府地,這才發現妹妹被人擄了,盛怒之下殺了幾人,被嘉蓮父女制止了。
嘉蓮說道:“頭人,我已經打聽到了,是毛洞山那幾個賊人擄了妹妹去,聽說他們經常往來南越,除了賣藥材,就是年輕的姑娘了。”
“南越?”
“好像是南越的都城。”
“臨城?”
嘉蓮回道:“大概是哪,奴不懂這些。”
陵太子氣得心口難以平伏,剛想吩咐人去找人,鄭氏哭着撲上來,“天兒,天兒……一定要救你的妹妹啊……”
“母親,我會的。”
“可憐的穎兒……”
……
陵太子叫道:“來人——”
“殿下——”這是陵太子的貼身暗衛。
“去南越臨城找公主殿下。”
“是,殿下。”
“帶十個高手。”
“殿下,那你呢!”暗衛不放心的問道。
“無妨!”
“是殿下!”
南越往南寧宣城的官道上,幾輛馬車不急不徐的走着,最大最華貴的那輛馬車裡,鬱離正半歪着身子下棋,自己跟自己,自娛自樂。
沒過一會兒,一個老年婦人上了他的馬車,進來後就伏在地上給他行禮,“公子——”
鬱離問道:“打聽到了什麼了嗎?”
“回公子……”老婦人神色不自然。
鬱離擡眼看向婦人,“沒打聽到?”
“不,恰恰相反,都打聽到了。”老婦人回道。
“那你爲何不說?”
老婦人回道:“奴婢只是覺得不可思議。”
“爲何?”
老婦說道:“兩個小娘子沒經過什麼世事,很單純,奴婢沒費什麼功夫就把她們的底都探到了。”
“說——”
“是,公子,她們是前陵國公主。”
“前陵國公主?”
“是,公子,是不是得不可思議?”
鬱離下意識朝馬車外看,可是馬車廂擋着什麼也看不到,“那位公主?”
“最出名的那位。”
“天命真女?”
“是,公子。”
鬱離捏着白子在手裡轉了又轉,許久後纔開口,“你先下去,不要對旁人說起這事。”
“是,公子!”
一直到宣城,鬱離再沒有單獨見過明和,原本想收了爲妾的心思算是徹底歇了,竟是公主,我該拿她怎麼辦呢?她說去定城,呵呵,其實是宣城,國都破了,她還要去宣城,所謂何事,隱約想到了她跟凌齊軒之間的事,眉頭突然展開了,哈哈,有意思……
寧國宣城某平民巷子
“你確定,她就是夏宗澤的平民王妃?”一個瘦瘦的半百男人問道。
“是,大……”
“別亂叫……”
“是,老爺!”
半百男人凳子上站起來,手捻着下巴幾根稀疏的花白鬍子,“貴爲王妃,卻還作混混打扮,她這是想探什麼了,要她以這種方法深入民間?”
僕人說道:“老爺,要不是我們有人認出那個禿三,根本不知道,一個王妃還會作如此打扮,隱到民間來。”
“她幾天未回了?”
“回老爺,已經住在外面打尖店兩天了。”
半百男人眯眼說道:“要是我有人在官府裡就好了,這樣或許就能知道她想幹什麼了。”
僕人說道:“老爺,宣城衙門裡有我們以往的老朋友。”
“哼……”半百男人冷笑一聲,“不要說我們現在不可能是朋友,就算是,以他的身份,連王爺家門房交情都攀不起。”
“是,是,老爺!”
“不管她想幹什麼,我只想幹掉她。”老男人說道:“給我找到機會就下手,不計一切代價。”
“是,老爺!”
也許有人猜出來了,這個半百男人是誰了,沒錯,他就是前江成都尉——樑其道,陵國國破,他改名換姓,隱於民間,生存了下來,原本對抱仇不報任命希望了,可是夏宗澤一直在宣城不走,讓他又生出報仇的心思,終於被他逮到機會了,姓林的居然出府了,太好了!樑其道覺得不殺了林怡然,真對不起自己的智商。
林怡然主要流連的地方是一些小手工者聚集的地方,可是這裡的人對陌生人的戒備心很重,不過她能理解,一門手藝養活的不僅是一家,還是幾代人的事。
理解歸理解,她要辦的事毫無起色,真是急得上火啊!
“小順——”
“王……小哥,什麼事?”
林怡然說道:“我剛纔隨便說個數字,從我身邊數起,到數的那家買東西。”
“哦,好的,小哥。”
林怡然帶着小順一路數過去,數到林怡然腦子裡設定好的九字,到了第九家小鋪子門口停下,轉腳進了店鋪。
店家見有生意來,連忙迎來了出來:“客官,你要買紙?”
林怡然眨了一眼,掃了一下鋪子,雜亂的貨架上擺着一些發黃的紙,不過這個時代的紙都是發黃的,他們的漂白技術還沒有達到一定的水平,“那個,我……我要買一千刀紙。”
“一……一……千刀?”掌櫃被嚇住了。
“是啊,你們什麼時候能給我?”
愣過之後,掌櫃警慎的問道:“小哥,一千刀紙可要不少銀子,你自己買,還是你家主人買?”
“當然……是我家主人買。”
聽說主人買,店家鬆了口氣,心想,我就說嘛,看你樣子,就是那家大戶人家的家奴,幫着採辦料了,開口說道:“小哥,我得跟你說清楚,第一,你得預付銀子,第二,這一千刀不是小數目,我們得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做好。”
“這麼久?”林怡然彷彿不滿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