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然得瑟的挑眉,“公子大人,這下大家都沒規矩了吧。”
“臭丫頭……”
林怡然笑道:“公子大人,偶爾放鬆一下嘛!”
夏宗澤把口中的麻葉子嚼嚼下肚了,說道,“你過來!”
林怡然倏一下退後幾步,笑道“公子大人,你忙吧,我要回務房畫圖紙了。”
夏宗澤感興趣的問道:“什麼圖紙?”
“什麼圖紙都有。”
“回答仔細一點!”夏宗澤不滿的瞟了眼臭丫頭,
林怡然回道:“有寒衣圖紙,還有鋪子、院子圖紙,總之以後有一段時間,我會很忙,可能沒空來見你了,你就在心裡想我吧!”
“想得美!”等話出口時,夏宗澤才發現這三個字,是林怡然的口頭禪,自己居然……他的臉紅了。
林怡然看到臉紅的夏宗澤,捂着嘴笑着出了公務房。
“臭丫頭,我男人的氣概全被這三個字給毀了。”夏宗澤板着臉自言自語說道,可是板着的臉,不知不中,又鬆了下來,他臉上都是微微笑意。
也許這就是戀愛的樣子。
林怡然回到公務房就開始開圖紙,用毛筆還真不好勾線,沒辦法,除了它,沒別的筆。
方詠言問道,“你在幹什麼?”
林怡然回道:“爲軍中寒衣畫圖紙。”
方詠言不解的問道:“衣服要圖紙?”
“也可以不畫,但我想做得好點。”
方詠言不以爲意的說道:“讓布行、繡坊做就是了。”
“不行。”
“爲何?”
林怡然回道:“我發現繡坊做衣服要麼是個體量體裁衣,要麼就是籠統做一氣,不好!”
不僅方詠言感覺奇怪,公務房的其他小吏也得奇怪,“難道還有其它做法?”
林怡然回道:“爲了節省時間,不可能十萬個軍士十萬個尺寸。”
有小吏回道:“這當然不可能。”
林怡然說道:“但也不可能十萬件都是一個尺寸。”
有小吏回道:“是不可能,軍中有大、小兩種。”
林怡然搖頭,“只有大、小兩種也太籠統了。”
方詠言問道:“那林姑娘想弄幾種?”
“至少五種。”
“那五種?”
林怡然回道:“最小、小、中、大、加大”
有小吏問道:“這有什麼玄機?”
“把身材高矮、胖瘦等因素都可濾進去。”林怡然說道,“比如你,你身材中等,偏瘦,可以穿中號”
“這樣嘛!”小吏周祖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衣衫單薄的掛在身上,顯得肥大,不過,他沒有注意過,就是平時做事顯得不方便,有些拖沓,笑道,“倒是期待林書吏的衣衫樣式。”
“沒問題。”
對於衣服大小號,林怡然是知道的,她曾經爲服裝公司做過策劃,瞭解一些,衣服尺寸大小號是最基本的,所以現在她做起來,不需要再找模特去一個個量了,沒一會兒,就畫好了。
畫完之後,她趕緊把兩個鋪子大體裝修風格和方向訂了下來,具體事務就由蘇大易等人做。
等所有稿件都畫完之後,天色也暗了下來,小吏們早已下衙了,只有方詠言陪着她,她畫初稿,他幫他定稿、潤色,搞得非常漂亮。
林怡然由衷的讚歎道:“方大哥,你的繪畫功底真好。”
方詠言笑笑,“還行吧!”
林怡然瞪了一眼,說道:“什麼還行,你看你,畫的線都跟用尺比着畫似的,真是太直了。”
方詠言謙虛一笑,“從小練過。”
“牛!”林怡然朝他豎了豎大拇指。
方詠言問道:“都好了,你準備幹嘛去?”
“找蘇大哥去。”
“我陪你!”
林怡然剛想回答好,門有聲音傳過來,“坐我的馬車去!”
聽到夏宗澤的聲音,林怡然尷尬的朝方詠言笑了笑。
方詠言低了一下頭後又擡起頭,說道,“我找齊軒下棋去。”
“方大哥……”
方詠言豎了一下手,輕輕笑道:“別說了,我都懂!”
“對不起!”
“趕緊去吧!”
“謝謝方大哥!”林怡然朝方詠言笑笑。
方詠言面帶微笑,“趕緊出去吧!”
林怡然歉意的說道:“那你也去找凌大哥。”
“好,我知道。”
林怡然帶着畫稿轉身出了公務房。
夏宗澤見林怡然出來,朝她展顏一笑,“我就知道你要出去。”
林怡然悄悄白了他一眼,低聲說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最近會很忙。”
“知道啊!”
“你……”林怡然無語了,又白了他一眼,朝衙門外走去。
夏宗澤轉身朝公務房內看了一眼,方詠言正朝外面看過來,他輕輕一笑,然後轉身跟上林怡然。
方詠言本有笑意的臉,在他們都離開後,笑意全無,低頭看向桌子,愣了一會,低頭去撿林怡然揉成團的草稿,一張一張撿起,打開、鋪平,放好……
衙門外大街上
馬車行駛在大街上,嘚嘚……顯得清脆有力。
林怡然問道:“你不忙嗎?”
“還行……”
林怡然不滿的問道:“什麼叫還行?”
夏宗澤輕輕說道:“今天太子殿下來信,說平國人頻繁搔亂我寧國北部地區。”
林怡然不解的問道:“不是說平國太子在應城的嘛?”
夏宗澤輕笑一聲:“除了平太子,還有平國王子們”
“哦!,”林怡然尷尬的笑。
夏宗澤說道:“平國內部鬥得厲害,爲了壓過平太子,那些王子們攻打了我們寧國北部。”
林怡然問道:“那要緊嗎?”
夏宗澤回道:“太子殿下讓我先不要管。”
“那就是不要緊羅!”林怡然輕輕一笑。
夏宗澤看了眼林怡然,說道,“我下面還有個五弟,是葉妃娘娘的兒子,他正在抵禦外敵。”
“原來如此!”
夏宗澤輕輕一笑,“什麼叫‘原來如此’,你懂嗎?”
林怡然回道:“不懂啊!”
夏宗澤斜了她一眼,說道:“那你幹嘛‘原來如此’?”
林怡然齜牙一笑:“順着你的話往下說就是了。”
“調皮!”夏宗澤伸手彈了一下林怡然的額頭。
林怡然捂住自己的額頭,笑道:“嘻嘻,這些都是你們男人要考慮的事,我懂不懂無所謂啦!”
夏宗澤笑哼了一聲,“你居然還知道什麼事應當是男人做的。”
“當然知道了,女人生孩子,男人打仗!”
夏宗澤瞪了她一眼,真是無語了:“你……”
“嘻嘻,沒說錯吧!”
“又調皮!”夏宗澤邊說邊把林怡然摟到懷裡,“你出來幹什麼?”
林怡然回道:“去問問蘇大易,楊哥是不是回去拉糧食了?”
夏宗澤問道:“拉糧食做什麼?”
“賣啊!”
夏宗澤奇怪的問道:“不是已經賣給我了嘛?”
“總有點壓箱底的吧。”
夏宗澤哼道:“還留一手?”
林怡然不滿的回道:“公子大人,這不是留一手,你吃了肉,總得讓別人喝點湯吧。”
“你總有理!”
“本來就有理。”
夏宗澤問道:“好吧,你有理,你準備賣多少?”
“零散賣,不多!”
夏宗澤繼續問道:“聽說你買了兩個鋪子,都賣糧?”
林怡然回道:“不是,大的拿來賣食,小的拿來買農副產品。”
“什麼叫農副產品?”
“糧食以外的農產品。”
“都有哪些?”
“蛋類、禽類、魚類,還有豬肉!”
“這麼多?”
“花樣多,但是數量不多,能讓有錢人先償償鮮!”
夏宗澤點點頭,“聽你說的樣子,好像挺不錯。”
“當然不錯。”林怡然說道,“等寒衣之事完結,我要讓佑福沒有種上糧食的農人種蔬菜、改善生活。”
“這好像聽起來更不錯。”
林怡然咧嘴大笑:“種蔬菜賣給你的十萬大軍,是不是更不錯?”
夏宗澤哼道:“臭丫頭,又打我口袋裡的銀子主意。”
“切,你口袋裡有銀子嗎?”
夏宗澤不解的問道:“沒銀子你賣給我十萬大軍?”
“自有來錢的主意。”
聽說有來錢的主意,夏宗澤感興趣了,問道:“什麼主意!”
“等寒衣之事完了再告訴你。”
“這麼神秘?”
林怡然說道:“沒神秘,而是一環套一套,寒衣之事不完結,下面的事沒辦法接下去。”
“行,那我等着。”夏宗澤高興的回道,心想,難道她又要去搶劫?自己又可以跟着她撈一把了?真好!
要是讓林怡然知道夏宗澤是這樣的想的,一定會用眼神殺死她,姐纔不會一直這麼低級賺銀子好不好。
佑福縣城某衚衕
婦人伺候自家男人吃好,洗漱好,對他說道,“你先睡着,我再縫兩件衣服。”
男人說道:“我們家又沒有油燈,你就着月亮做事,對眼睛不好,還是別做了。”
“沒事,我少做點。”
男人見自己沒有說動女人,嘆了口氣,說道,“都怪我沒用。”
“宗郎,別說了,我知足了。”
“姚娘,可我總是拖累了你。”
婦人搖頭:“快別說了,宗郎,多少男人戰死在沙場,讓家裡的女人成爲寡婦,讓她們過着艱難的日子,可我有你,你那怕什麼事都不能做,也是我的主心骨,有了你,我才什麼都不怕,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下去。”
男人感動的看向婦人:“姚娘……”
婦人說道:“別胡思亂想,這些日子,縣城裡好像景氣了,有人開始買衣服,我和大囡做幾件衣裳拿出去賣,這日子也算過得去。”
“那你別累着!”
“嗯,我知道了!”
婦人幫男人掖了掖被角,等被角都掖好後,準備起身出房門。
躺在牀上的男人想了想說道,“衙門裡做寒衣的事現在怎麼樣了?”
婦人回道:“聽說有兩家大戶被衙門的人趕出來了。”
漫不經心的男人轉頭驚訝的問道:“爲何?”
“聽人說,衙門裡的人嫌他們不明白招標的意思,讓他們回家仔細琢磨。”
“竟有這等事?”
“嗯!”婦人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他們做事好像靠譜。”
男人突然問道:“通告上的內容你還記得嗎?”
林怡然愣了一下,馬上高興的叫道,“宗郎……”
男人認真的說道:“你把通告上的內容背一遍。”
“好,好,我馬上就背。”婦人高興的說道,“通告、佑福縣城的各位父老鄉親,茲有寧國大軍……”
沒有點油燈的房間,全靠前面一扇窗子外面照進來的月光照明,初冬,清冷的月光照進幽黑的小房間,給小房間鍍上了一層朦朧的光暈,躺在牀上的男人歪頭看向窗外,輕輕說道,“聽起來,好像不錯。”
婦人說道,“今天我出去,滿大街的人都說南城南門衚衕遇到貴人了,賣房不僅不還價,還要加銀子給賣主。”
男人驚訝的說道:“竟有這等好事?”
婦人回道:“起先,我也不信,還特意到南城去了一趟,是真的。”
男人看了看一臉興奮的女人,伸出手握住了婦人的手:“難爲你了。”
“夫君,和你給我的比起來,這點算什麼!”
男人搖了搖,“我許你一世幸福,卻是句空話。”
“不,夫君,對於繡兒來說,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
“繡兒……”男人深情的看向坐在牀邊的女人。
“夫君,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嗯!”男人說道,“明天,你帶一匹棉布去縣衙,問他們要不要。”
“好!”婦人激動的回道。
佑福縣城某客棧門口
林怡然在夏宗澤的幫扶下下了馬車,下了馬車後,林怡然轉身說道,“我他們商量事情,要很久,要不你先回去,等下,我讓蘇大哥送我。”
“無妨!”
林怡然擡眉,“你不急?”
夏宗澤回道:“我可以假寐。”
林怡然說道:“哦,那好吧,那我進客棧了。”
“嗯,早去早回!”
“偏不!”
“小心我打你。”
“你打不着。”林怡然笑着蹦開了。
林怡然進了客棧,蘇大易等人正坐在大堂裡,見林怡然進來,笑道,“還以爲你今天不來。”
“那怎麼行!”林怡然問道,“你們有沒有被人堵住?”
馬禿三笑回:“怎麼沒有,今天差個點都窩在客棧裡。”
林怡然問道:“楊哥回去了嗎?”
“別擔心,楊哥回去了。”
林怡然說道,“明天,你們趕緊去把小鋪子收拾一下,把生意做起來。”
蘇小蘭說道,“那小鋪子我覺得都可以不要裝修。”
林怡然笑道,“要重弄一下,先不說別的,有個新氣象總是好的。”
蘇小蘭說道,“這倒是真的,我光想着省錢了。”
“有些錢還真不能省。”馬禿三笑道。
“馬大哥說得對,不該省的,我們一釐也不省。”林怡然看向祁大,“消息打聽得怎麼樣?”
祁大回道:“打聽到了一些。”
“說說看——”
祁大說道:“柴、管兩家布匹好像並不多,聽說他們倆人合計好了,準備一人拿下五萬件寒衣。”
“事實上,他們能拿下嗎?”
祁大搖了搖頭:“我花了二兩銀子,找了此地的精明牙人,從他們嘴裡得知,他們每人最多能吃下兩萬件就不錯了。”
林怡然說道:“軍中說有十萬人,實際上也就七萬多人,就這樣,他們兩家合起來,也只有四萬件,那餘下三萬件只能讓其他家做了。”
路二說道,“除了他們兩家,其他家合起來,可能只能解決一萬件。”
林怡然說道:“這還真是個問題,還有兩萬多件沒着落。”想了想,問道,“柴、管二人的品行怎麼樣?”
“牙人說,遇強則弱,遇弱則強。”
“竟是個吃軟怕硬的東西!”
杜先生笑道,“很多生意人都有欺善怕惡的本性,只要你夠強硬,他們翻不了幺蛾子。”
林怡然說道:“說得也是,既然他們不能吞了十萬寒衣,那他們也霸不起來,只要不讓他們翻幺蛾子,這生意還能讓他們做。”
“我覺得行。”杜先生說道。
馬禿三也說,“林小哥,你放心讓他們做,我暗地裡找找他們的小辮子,讓他們想翻幺蛾子都翻不出來。”
“行,馬大哥,那你就去找找,防人之心不可無。”
“好!”
林怡然從袖袋裡拿出自己的裝修圖紙,說道:“小鋪子,今年看來是動不了,等明年淡季時,我們再說,可是大鋪子今年一定要裝好,這事就交給你們了。”
馬禿三笑道:“沒問題!”
林怡然說道,“馬大哥,你善於跟人打交道,這買材料的事你來負責,蘇大哥負責用工方面的事,你們覺得怎麼樣?”
“林小哥分配的挺好。”
“那就好!”林怡然說道,“祁大和路二有時間仍然打聽消息,餘下的時間,馬大哥和蘇大哥,你們分別帶他們,等事情多起來,也讓他們獨掌一方。”
祁大和路二聽到林怡然的安排,都高興的咧嘴笑了,說道,“給我們打聽消息的人現在可不少,林小哥,你需要什麼消息儘管問。”
聽到祁大這樣說,林怡然想了一下說道,“要是有人會寫字就好了,把你們每天打聽的消息整理一下送到衙門,省得我還要出來問。”
“這……”
林怡然提醒說道:“有落魄書生願意幹這事嗎?”
祁大不好意思的說道:“倒沒有想過。”
林怡然說道:“留意一下,最好找那種在衙門裡做過小吏的人,他們對世事比交通透,可能做起事來,更省時省力。”
路二回道:“咦,我倒是遇到了一個酒鬼,有些像你說的。”
林怡然問道:“做過小吏?”
路二回道:“對,聽說這次因爲沒有及時送貪銀,被捋了職,整天就醉生夢死,可我聽他說話,好像挺有見地的。”
林怡然說道:“要是覺得此人不錯,你找他談談,每月給他二、三兩銀子,問他願不願整理消息。”
“行,我去問一下。”
林怡然說道:“從明天起,大家都要忙起來了,一方面要認真做事,另一方面要小心自己的人生安全,不要被壞人盯上眼,爲了我們口袋裡的銀子,害了我們的性命。”
原本高興的大家,聽到林怡然這樣的提醒,都驚訝的看向她,“我們就是山匪啊……”
林怡然笑道,“我們並不是純粹的壞人,祁大、路二,你們當心一下有心人,不要打聽別人的事,自己的事沒有留心,被人害了都不知道。”
祁大和路二認真的點了點頭:“我們知道了!”
林怡然又跟大家仔細說了些裝修的具體細節,還有一些瑣事,不知不覺都到了半夜。
“今天就說到這裡,我就先回去了,還是那句話,你們注意安全。”
“行,知道了,我們儘量兩人一起出行。”
“對,這樣好,有個照應。”
大家把林怡然送到了客棧門口,不出所料,依然看到了那輛黑色的低調馬車,只見它靜靜的立在夜色中。
三和正在馬車楞上打盹,聽到腳步聲,馬上起身迎向林怡然,“林姑娘……”
林怡然抱歉一笑,“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三和笑笑沒有回話,彷彿不經意的掃了一眼送行的人羣,朝他們拱了一下手,“各位告辭了!”
不知爲何,蘇小蘭總得這個和侍衛好像特意看自己似的,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等林怡然上馬車後,大家都各自散去了。
林怡然也發睏了,窩到夏宗澤懷裡睡着了。
第二天,林怡然從睡夢中醒來,驚了一下,以爲自己還在夏宗澤的懷中,結果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牀上,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哎呀媽呀,真是嚇死寶寶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真要發出驚恐叫聲時,一個女聲傳進來,“林小哥,你醒了嗎?”
“大妮?”
“是啊,林小哥,是我!”馬大妮進了房間。
林怡然還沒有清醒:“你怎麼來了?”
馬大妮回道:“和侍衛讓我過來的。”
林怡然揉了揉眼,問道:“規矩學完了?”
馬大妮回道:“和侍衛說,他只能大概教教我。”
“哦,原來如此!”林怡然說道,“以後要麻煩、辛苦你了!”
大妮笑道,“不辛苦了!”
林怡然從牀上下來,哇,有人侍候的日子真好,熱水、毛巾都是現成的,太好了,怪不得大家都想當權貴。
林怡然按時上衙,剛到公務房,東面衙門駱鴻煊就派來過來請她。
“林姑娘,駱大人讓你過去。”
“好!”林怡然說道,“方大哥,我們一起去。”
方詠言點了點頭,收拾起自己的筆墨。
林、方二到了東邊衙門,發現待客廂房裡站滿了前來招標的商家,當中就有她勸說過的瘦弱婦人。
瘦弱婦人看到林怡然時,開始沒吃驚,這人說自己是衙們裡的人還真是,可當她看到縣太爺溫大人都對她客客氣氣時,驚訝的悄悄拍了拍自己的心口,他到底是何人,爲何一個書吏能得到縣太爺的禮待。
“一共來了多少商家?”林怡然直接開口問道。
駱鴻煊回道,“一共十二家!”
林怡然問道:“你看過他們的招標資格申請書了嗎?”
“看過了。”
“怎麼樣?”
“有達標的,也有沒達標的。”
林怡然回道,“達標的是哪幾家?”
“只有三家?”
“那三家?”
“柴、管、呂家。”
“他們各能招多少萬件?”
“柴家三萬件,管家三萬件,呂家三萬件……”
駱鴻煊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小商家打斷了他的話,“餘下的一萬件,我們八家鋪子合成一體接了。”
駱鴻煊看向林怡然。
林怡然臉色威然,掃了衆商家一眼,皮了一下眼,開口說道,“每家三萬件,你們確定能接得下來?”
柴、管二人相互看了一眼,年紀大的柴老爺上前一步,“回林大人,是,能接下來。”
林怡然掃了眼管姓商人。
姓的管的連忙上前,拱手行禮:“我家也能。”
林怡然冷冷問道,“那你們目前有多少匹庫存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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