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先生愣一下,馬上說道:“呃……樑大人請說——”
樑其道指着面前書案的筆墨:“這墨的質地也太粗了,這筆也太脫毛了,我要換用好的。”
“沒問題,只要樑大人有需求,我們一定答應。”範先生叫道:“來人……”
門口小廝馬上進來,“先生——”
“把那套準備給王爺換的筆墨拿過來給樑大人。”
“這……”小廝遲疑。
“你就說我說的。”
“是,先生。”
範先生轉頭:“樑大人,還有嗎?”
“還有這桌子也不好,太舊了。”
“沒問題,在下馬上找人換。”範先生仍舊微笑問道:“還有嗎?”
“暫時先換這麼多。”樑其道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好,樑大人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說,我就在你隔壁。”
“我不會客氣的。”
範先生點頭笑笑,“那在下就去辦公了。”
走到外面,範先生搖了搖頭,真像王妃說得那樣,此人很傲驕呀!不過,再怎麼傲,那也臣服王爺了,要使小性子,那就使兩下吧,我不搭理你,看你還怎麼玩,哈哈……
範先生賊賊的笑了,趕緊去自己公務房了。
宣城王府
已經定好回陽城的日子,林怡然已經開始讓僕人們收拾東西了,有些大件,已經先行一步了。
上官淑蘭大婚已經滿月,開始正式上任,成爲林怡然的女官,每天都陪着林怡然見宣城各式官員家眷,接受她們贈予的送別禮。
果然是上官府培養出來的高門閨秀,對於官場的人情往來,真是手到擒來,熟恁的很,讓林怡然不再懼怕古人的繁文縟節,坐在主位,點頭、微笑、適時應對即可,餘下的禮節往來,都有她來解決。
林怡然感覺一下子輕鬆了很多,雖然,沒有女官時,她幾乎不招待官場女眷,可是作爲王妃,這種事躲得了初一,避不過十五,夏宗澤的後院,她總人領起來,有了女官,真是方便多了。
離開宣城,對於別人來說,沒什麼,可對於凌齊軒來說,他是傷感的,和林怡然這一別,不知何年才能相見。
林怡然帶着孩子、老公特意以春遊的形式,和凌齊軒小兩口小聚了一天,算是特別的餞別。
大將軍府
人口極爲簡單的大將軍府,內外院的事情相比其他貴胄之家並不多,但一直被陵太子保護圈養在深宮的明和做起來,還是有些吃力。
凌齊軒沒有着急,明和倒是着急了,看着賬薄,看着各式人情往來的貼子,急得頭上汗都出來了。
凌齊軒伸手撫上明和的後背,“我們大婚才一個月,別急!”
“可我就是心裡急。”明和生於皇家,當然知道內宅對男主人的重要性。
“真不要急,穎兒,我會手把手教你的。”凌齊軒溫和笑道。
“軒哥哥,我是不是很笨?”
凌齊軒搖頭,“不,你並不笨。”
“那我爲何做不好事?”
“你一直在深宮,很多事沒有經歷過,當然不懂了。”凌齊軒回道。
“那怎麼辦?”
凌齊軒想了一下,說道:“等我們和小然春遊回來再說這事,你覺怎麼樣?”
明和點點頭:“好吧,那就等回來再說。”
凌齊軒再次伸手摸了摸明和瘦弱的肩膀,笑容安撫了沒有自信的明和。
瓣兒從外面進來,問道:“將軍,夫人,出去春遊要帶那些東西?”
凌齊軒笑道:“帶一些輕便簡單的東西。”
“奴婢不知,還請將軍指點。”
凌齊軒點頭,“穎兒,咱們一起來。”
“好的。”
明和跟着凌齊軒站起來,走到書桌邊上,凌齊軒如商量般跟明和說起後天的春遊,慢慢以潛移默化的形式教明和掌家。
是不是有種吾家小妻初養成的感覺呢?哈哈……
五月的天空,陽光燦爛,明媚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雲層,化作縷縷金光,灑遍大地,點燃激情,大街小巷,村野鄉頭,無論是風景,還是人羣,都活力四射。
林怡然等一行人,坐着馬車行駛在宣城郊外,挑簾漫看五月風景,風光怡人。就連風兒都改變了性情,輕柔的如同少女的纖手,溫柔可人。
路邊的小溪,溪水變得豐滿起來,涓涓細流不知疲倦的奔向遠方,奔走中與石頭撞個滿懷,發出了輕脆的叮咚聲,美妙極了。
小白蹲在溪邊,都不肯上馬車,一直不停的淘水玩,差點沒栽到小溪裡。
“小白,再不走,把你扔在這裡,我和你父親都走了,留你一個人,看你急不急?”
倚在夏宗澤懷裡玩水的小白,根本不怕林怡然威脅,依然淘水。
林怡然叉腰。
一看到這個動作,夏宗澤知道,林怡然要發飆了,也不依着小白了,趕緊抱起小傢伙,怕他鬧騰,順手抄了水邊石頭上的一個田螺,放在小白的手上。
果然,要張嘴嚎啕的小白瞬間被田螺吸引住了,任由他老子抱着上了馬車。
林怡然腳步未動,頭跟着夏宗澤轉了半圈,哼道:“臭小子,算你動作快。”說完,轉身跟着上了馬車。
馬車繼續朝目的地前進。
上官淑蘭見高傲冷冽的王爺父子如兔子般逃上馬車的樣子,暗暗偷笑,王妃的威力可真不小,面上不顯,跟着馬車繼續前進。
春遊、踏青是人們進行探春、尋春的一種活動。
在花草返青的季節,結伴到郊外原野遠足踏青,或是進行各種遊戲活動;或只是單單散個步,放飛一下心情,在一份寧靜中,尋找一種久違的驛動,讓生命以更完美的姿態開始一年的好時光。
午餐前半個時辰,一行人終於到達了目地的,此處是上官別院所在之處,於兩天前,已經全部整理好,專等王爺和大將軍的到來。
上官別院的管家見大小姐帶着王爺到了,站在路頭領着村人一跪在路口,齊齊行禮道:“恭迎王爺、王妃、大將軍及夫人的到來。”
“起來吧。”
“多謝王爺!”
“辛苦各位了!”
“王妃客氣了。”大管事伸手作請,“王爺王妃,將軍夫人請這邊走。”
一邊走,上官淑蘭一邊輕輕說道:“爲了不打擾王爺,爺爺沒能來,還請王爺見諒。”
“無防!”
“謝王爺寬諒!”
車馬停頓,林怡然等人並沒有進上官家莊子休息,而是找了一處開闊的草地,開始搭賬壘竈,中午的午餐準備自己動手解決。
上官家管事驚訝的看着衆人,不解的看向自家大小姐。
上官淑蘭微微笑道:“滿叔,你把莊子裡的食材都拿過來。”
“大小姐,這是……”
“王爺、王妃要野營。”
“哦,小的明白了。”上官管事連忙讓小廝們把準備的食材全都拿出來。
一路玩過來,小白餓了,粘着林怡然要東西吃。香蘭和小玉想拿小吃食給小白,被她制止了,“馬上就吃飯了,不能吃,一吃,這飯也不吃了。”
香蘭悄悄吐了一下舌頭,“是,王妃。”
“不如抓條魚給小白下面條?”林怡然對夏宗澤說道。
夏宗澤問道:“到那裡抓?”
“邊上的小溪裡。”林怡然對抱着她大腿的小白說道:“小白,我們去抓魚,好不好?”
“抓……抓……”聽到抓魚,小白顯得很興奮,也不知道餓了。
林怡然彎腰抱起小白,對夏宗澤說道:“王爺,小白什麼時候能吃到魚湯麪,就看你的了。”
夏宗澤抽了抽嘴角,打仗老子在行,可這魚沒抓過呀,可是爲了兒子的魚湯麪,年輕的王爺準備豁出去了。
滿叔聽說王爺要抓魚,連忙說道:“王爺,小的對此地熟,知道那裡魚比較多!”
“麻煩管事了。”
“王……王爺客氣了。”滿叔沒想到年輕倨傲的王爺竟如此和氣,高興的連忙領着他們去了溪流彎道處,五月初,天氣晴和,魚兒正逆水而上,享受陽光。
看到一羣擠擠挨挨準備逆水而上的小魚羣,林怡然等人當下就叫起來,“哇,哇,好多魚!”
“好多魚……”小白蹬着腿就要下地,就要往溪邊去抓魚。
“小白,你也要去抓魚?”
“要,母……親!”
夏宗澤看了兒子,笑道,“等爲父先抓兩條讓你母親先把湯煮起來,她煮湯的時辰,我們父子倆再抓好不好?”
“不,要抓……”
“那你還餓不餓了?”
小白眨了眼漂亮的丹鳳眼,一隻小手摸肚子,一隻小手放到嘴邊,顯得很糾結。
“哈哈……”夏宗澤被兒子萌到了,大笑道:“兒子,聽你父親的,讓我先抓兩條給你母親。”
“好吧!”小白被自己的餓肚子打敗了,同意了父親的建議。
一個王爺要下水抓魚,那真是看稀奇了,大家目光齊唰唰的看向夏宗澤。
夏宗澤走到小溪邊,看了眼水底,“水清澈見底,應當不深吧。”
滿叔連忙回道,“大概到王爺小腿以上,膝蓋以下。”
“還行!”知道深淺後,夏宗澤心中有底了,伸腳就要往水中踩,被一直注視她的林怡然拉住了,“王爺大人,你就這樣下水?”
“啊……要不怎麼下水?”夏宗澤不解看向林怡然。
“小時候沒……這話算我沒問……”一想到夏宗澤的身份,林恬兒撇嘴,“抱着兒子,看我的。”
今天出遊,林怡然穿了冒似短褐,實則是現代改良褲裝的衣服,非常方便脫鞋、挽褲腿,一系列動作一氣呵成,等大家意識到看一個王妃腳丫子不妥時,她已經開始躡手躡腳輕輕下水了,在水中站穩後,她朝溪邊的衆人噓了一下,輕聲說道:“不要發出聲音。”
說完後,林怡然雙手慢慢靠近水面,彎着腰聚精會神的盯着水裡,一動也不動。
溪邊的人都屏氣,一會看看赤腳露一小截腿的王妃,一會兒又看向因安靜而重新逆流的小魚們。
看着妻子白嫩的腳丫子,夏宗澤的眉角跳了又跳,想氣又覺得好笑,還當這裡是千年以後啊,能露胳膊大腿的哪,真是……看我回家怎麼揍她。
小白沒見過這樣好玩的事情,漂亮的丹鳳眼一眨不眨的盯向河面,看着小魚越來越多,興奮的在夏宗澤的懷裡動了幾下,但他挺聽話,沒發出聲音,就是肢體動了幾下。
僕人當中的男人們已經悄悄退出溪邊了,再不退,估計王爺的眼神能殺死人。
明和既好奇又覺得不妥的緊挨在凌齊軒身邊,一會兒看看水裡,一會看一眼凌齊軒,覺得有趣極了。
凌齊軒不是第一次看到林怡然露腳丫子,在太平寨時,他們還曾一起抓過魚,所以他最淡定,甚至有欲欲之試之感。
突然,衆人眼光中,林怡然一個猛伸手,只聽水聲譁一下,一條超過巴掌大的鯽魚被她雙手掐住了,魚被抓時,魚尾掃了她一臉的水,只能半睜眼,興奮的對着溪邊兒子叫道:“小白,小白,我抓到了,抓到了……”
邊說邊朝岸邊走過來,把魚遞給了會做菜的大妮。
香蘭拿着毛巾遞給林怡然,她拿過來,擦了擦,笑道:“王爺大人,現在就看你的了。”
夏宗澤眉角跳了下。
林怡然在小蘭的拉扶下跳上了岸,“小白,娘去煮麪條了,後面的烤魚,就看你父親了。”說完後朝夏宗澤得瑟的擠了一眼。
這女人……夏宗澤唬了她一眼。
“父親,抓魚……抓魚……”
夏宗澤問道:“一定要脫靴子?”
林怡然正在擦腳準備穿鞋,擡眼道,“那是當然,你這樣下水,魚兒早就跑了。”
夏宗澤低頭看自己雙腳,這雙腳好像從未在人前露過呀!
小白見父親遲疑不肯下水,急得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糯糯的催促道:“父親……小白……抓魚……”
什麼人的請求最不能拒絕?就是此刻懷中小小的人兒,那糯聲糯語,那小小的軟手搖着他的脖子,搖得夏宗澤的心都化了,什麼雙腳不能露於人前,都拋到腦後了。
夏宗澤把兒子放到地上,對他說道:“父親先下水,等會父親帶你,知道吧!”
小白乖乖的點了點頭。
見王爺真要脫靴下水,三和連忙過來幫忙,不一會兒,不一樣的王爺出現在衆人眼中,赤腳挽褲腿,不修邊幅,卻絲毫不損他的丰神俊朗、俊美清蕭。
林怡然見男人終於赤腳下水了,燦爛一笑,出來玩嘛,就要有玩的樣子,也少管他們怎麼玩了,小白確實是餓了,連忙去壘的鍋竈邊,大妮已經把魚處理乾淨了。
“夫人……”
“佐料配好了嗎?”
“蔥、姜等都已經備好。”
林怡然看了一眼木板條案,上面擺滿了食材,還有準備好的佐料,點頭說道:“鍋燒,先用魚湯麪墊一下肚子。”
“是,夫人!”
“其他人的飯食,願意自己動手的就自己動手,不願意的,也給大家備好。”
“是,夫人!”
林怡然朝溪邊的凌齊軒叫道:“凌大哥,你們兩口子,要不要吃我做的魚湯麪?”
凌齊軒轉身走過來,“要啊,好久沒吃過你煮的東西了。”
“我煮的味道好吧。”林怡然得意的說道。
“當然了,要不然怎麼會讓一直惦記着。”
“哈哈……”林怡然大樂,一邊和凌齊軒說話,一邊嗆鍋,去魚腥味,邊說邊做,小溪邊不知不覺熱鬧起來。
不遠處,三和等人爲夏宗澤加油的聲音傳過來。“王爺,你剛纔差一點點就抓到了,一點點!”
站在水中,夏宗澤已經一臉是水了,見魚兒滑走了,轉頭朝蹲在溪邊的兒子無奈的笑了一下,“兒子,下次,父親準能抓到。”
小白咧嘴一笑,“是,小白相信。”
夏宗澤是誰啊,能征善戰、所向披靡的大將軍,抓條魚還能難住咱,是不是?
第一次,毫無經驗,亂抓一氣;第二次,盯着魚兒,看準機會下手,不過魚兒……呃……還是逃了,難道瞄的準頭不對?
第三次,等了一會,小魚又慢慢聚過來,夏宗澤輕輕彎下腰,慢慢瞄準目標。
等湯鍋燒開的林怡然正站在小溪過,見夏宗澤直直的下手,連忙輕聲提醒:“光線在水中發生彎折,你要偏一些才能抓到魚。”
夏宗澤俯身在水面,聽到這話,稍移下水的手,一個猛扎,譁一下,一條大鯽魚被逮到了。
“大魚……大魚……”小白高興的站起來拍水,“父親好厲害。”
林怡然轉身去看湯鍋時,朝夏宗澤豎了豎大拇指,“王爺威武。”
滿管事笑道:“我們小時候練習抓魚,要練很久,沒想到,王爺才抓兩次,第三次就抓到了,真是英威。”
“哈哈……”夏宗澤大笑,說道:“剛纔要不是然兒提醒我,估計也抓不到,竟要偏離一些才能抓到?”
滿管事回道:“是這樣,王爺,我們練很久才懂,沒想到……”
林怡然打斷滿管事的話,“我小時候,也練了很久。”
“哈哈……”滿管事先一愣,大笑。
夏宗澤知道,這是林怡然在千年之後學到的知識,沒想到,抓個魚也有講究,真有意思。
四喜搶在三和前頭,拿了王爺手中的大鯽魚,送到竈臺邊給大妮,遞魚時,那小眼神跟小太陽似的能把大妮曬化。
大妮暗暗踩了他一腳,暗暗哼了聲,這麼人呢,什麼德性,拿刀就朝溪邊去殺魚。
差點沒叫出聲,四喜忍住疼,暗暗齜牙,這小女人,看着嬌嬌弱弱,這力氣怎麼這麼大,朝周圍張了一眼,發現幾個小丫頭正看着自己,正想瞪她們一眼,發現王妃走到竈臺邊,不自在的摸了一下鼻子。
林怡然看了眼大妮的背影,又看了眼不自在的四喜,眉眼俱動,有情況啊,難道身邊人又有一對要成?
哦,哦……我的魚湯麪又糊了,林怡然趕緊揭鍋開始撈麪,邊撈邊叫:“子韜、小白,凌大哥,明和,過來吃魚湯麪。”
“母親……”小白叫道:“父親的魚……”
“知道,下一鍋,煮他抓的魚,母親給你煮個鯽魚豆腐湯。”
夏宗澤抱着小白到了鍋臺邊,笑道:“又是湯?”
“那弄什麼?”林怡然說道:“做魚丸子?”
“也行啊!”
林怡然說道:“太耗時間了。”
行了半天路,終於有湯麪墊肚子了,暖暖的一碗下肚,所有疲憊一掃而光。
遠處,漫山遍野翠色盈盈,風景如畫。
近處,如綠毯一般鋪開的嫩草,在五月陽光下透出無限生機,總讓人忍不住想要趴下去躺一躺,去摸一摸,或是在上面打幾個滾,聞一聞泥土清新的香,真是愜意極了。
“香蘭,小玉,把布氈鋪在地上,我們要在上面體息一下。”
“是,夫人!”
“陽光慢慢強了,把布氈鋪到有樹的地方,遮一遮陽光。”
“好,夫人!”
下人們有的正在準備午餐,有的正在打點行禮,有的正在跟上官莊子上的人說着安防事情,不一而足。
夏宗澤夫婦和凌齊軒夫婦隨意走到小溪邊,小溪那一邊,麥田裡的麥子已經由綠慢慢變黃了,遠遠望去,黃、綠相間,恍如一片海洋。
風兒一來,便如波瀾起伏,層層疊疊的全都是麥浪!一眼看過去,那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瞬間透徹心間,情不自禁的覺着恬靜與安詳!
看了一眼明和,林怡然微微笑道:“我在很久之前就見過你。”
明和正在看風景,聽到她的話,驚訝的看向她。
“也是這樣的天氣裡,也是差不多的郊外,我看到你被……”
明和轉頭看了眼背面的山林,前面的小河、麥田,“夫人是不是說明和第一次被人綁出王宮的那次?”
邊上,夏宗澤瞬間明白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看了眼林怡然,他記得她躲在深溝裡的那雙眼,暗暗一笑,那時的自己,絕沒有想到,自己會娶了她吧,擡望眼,絢爛的景緻,淺淡恬靜。
凌齊軒想了想,問道:“小然,是不是你被蒼邱山人抓的那次?”
林怡然點頭,“是啊,明和被其他人擄走了,我被當成公主,被蒼邱山的人抓到了土匪窩。”
“我們竟有這樣的淵源?”明和驚訝極了。
“是啊,想不到吧!”林怡然笑道:“他們是憑一顆痣抓人。”
“痣?”
“對,我手臂上有一顆紅痣。”
明和說道:“我手臂上有一顆黑痣。”
“我在這個地方,”林怡然邊說邊捋出袖管,一顆鮮紅的痣出現在幾人眼裡。
明和見林怡然大大方方捋出袖管,遲疑了一下,也捋起袖管,相同的地方,有一顆黑痣,還真是……
凌齊軒微笑道:“原來運命早已把我們聯繫到了一起。”
夏宗澤微微眯眼,山真道人曾經的預言出現在他的腦際,而小妻子奇異的境遇,讓他在突然之間恍悟到了什麼,沒想到,曾經人人要爭奪的對象,豈實應當是自己的小妻子纔對,沒想到自己竟……暗暗之間,他得意極了,原來命運早就安排好了,真好!
“是啊!”林怡然笑道:“在見到被綁的明和時,我正在和小弟,小蘭兄妹,還有方大哥吃魚湯麪,湯麪還沒有吃完,就見到被綁的明和,嚇得連忙躲到了深溝裡。”
“我那時慌亂不堪,什麼都沒有記住。”明和歉意的笑笑。
“如果是我,我也記不住。”林怡然笑道。
“哈哈……”衆人被林怡然的話逗樂了。
五月的風景透出悠遠寧靜,寄情于山水間,心靈與自然和諧交流,滌盪的人生有一種“偷得浮生半自閒”的愜意與歡暢。
百越西瞿
已經找了一個月多妹妹,前陵太子一點頭緒也沒有,可是他卻不能離開這個剛打下的西瞿,他已經夠煩的了,鄭氏還整天在他耳邊嘮叨,讓他煩不勝煩。
就在這時,一封沒有署名的信扔在院子裡,被外出要舂米的嘉蓮發現了,她拿着轉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