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劉府門口
“耀兒,這次你帶了許多絲質和茶品應該足夠在利州那邊開兩個商行的了,有些什麼不懂問若心便是了,我讓紀護院隨你前去,路上也好有個照應。”這劉昇讓劉耀帶了兩馬車的絲質和茶葉,讓紀雲帶上幾個家丁自然是怕路上有些賊寇起了歹心。
“耀兒,這是你初次出遠門,自己可要好生照顧自己,到了那邊替爲娘問候你的外公外婆。”這楊氏昨晚跟劉昇商量說還是不放心這兒子,讓那管家去,只是這老爺似是鐵了心般丟給楊氏一句‘自古慈母多敗兒’堵上了楊氏的嘴。
劉耀聽得二老吩咐便是輕輕點頭,一邊整理着馬鞍。他那騎馬技術還是那紀雲教授的,馬虎的很。見紀雲和幾個護院家丁都是騎馬,要不是覺着自己一個大男人不好意思學那女孩子家坐在馬車內,他還真的會跟李若心一同坐馬車算了。
“孃親,放心吧,我會照看好哥哥的。”李若心今日早起,卻是穿了一身粉紅絲袍,烏黑的秀髮束在後面,亭亭玉立如那風中綠柳搖曳生姿。
“對,大小姐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小少爺的。”老馮一邊搬着貨物上馬車,一邊說道。
“姐姐莫忘了答應我的事情,記得快些回來哦,要不然我一個人在家好生無聊。”劉清秀嘟着小嘴脣道。
李若心笑着點了點頭,轉身上了馬車,阿福和另兩個家丁隨後坐上了馬車前面‘駕駛’位置,劉耀一行人三輛馬車在劉昇和楊氏的千叮萬囑中出發前往利州了。
“來,潘愛卿,飲酒,這歌舞如何。”王衍道。
“陛下,甚好,甚好。”內皇城使潘在迎奉承道。他自然知道這歌舞可是蜀主親自編排的,能說不好嗎。
“陛下,”成都府尹李龜禎走了過來,俯身跪地道:“陛下,中原來了使節。陛下禮當去接見下。”
“朕不是讓宋愛卿去給他們安排住處了嘛,你們安排好了便是,一個使節還要朕親自迎接不成。”王衍氣道。
“陛下,僅讓內樞密使去接見,恐怕於禮不合。”李龜禎勸諫道。
“行了,行了,沒看朕正忙着呢,沒別的事就下去吧。”
李龜幀無奈的退了下去。
“少爺,行了一天的路程了,你也累了,要不,過了那個山頭停下來歇息一晚吧,今日是到不了利州,恐怕,這一時半會也到不了一個城鎮了。”馮伯看着一臉疲憊的少爺周到的道。
“恩,也好,紀大哥,這到利州還要多久。”劉耀問道
“照這速度明日下午應該可以到達。”紀雲答道。
“好吧,馮伯就按你說的去做吧。”劉耀吩咐道,他從來都不曾騎馬走過這麼長的路程自然是有些不適應的了。這一路上,男的除了阿福和那兩個家丁駕駛馬車外,紀雲包括他手下的幾個護院都是騎馬的好手,唯有這劉耀的騎術是上不得檯面,所以劉耀只有一直拼命趕上他們的速度,而其他人看着這位少爺這般辛苦自然是有意減緩速度了
馮伯把安排告訴了阿福,阿福點了點頭,跑了過去。
“阿林,阿三,你們把貨車都停到那邊吧,對,就是那。”阿福指揮道。
“紀大哥,這條河流的叫什麼名字?”劉耀看着不遠處一條清澈的河流,已經在腦海中搜索着四川有什麼名江了。
那紀雲正吩咐手下幾個人抱些木柴來生火,自己撿了幾個竹竿用些布片正搭建着小帳篷,這是他們出遠門必備的一些用品,聽得劉耀這般問道,回過頭來正要答話,卻是李若心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這條河流是蜀有名的閬水,是源自長江的一支支流。”
“閬水??長江倒是聽過,這閬水是什麼河。”劉耀自言自語道
“撲哧,哥,你纔剛病癒,自然不曾聽過了,莫管這河流了,肚子餓了吧,來吃些乾糧這可比不得家裡,只能用這些充飢了。”李若心從一個包裹裡拿出了些點心遞給劉耀。
“紀大哥你也吃些,接着。”劉耀扔了塊點心過去,那紀雲麻利的一個轉身將那點心穩接在手。
此刻,已經是夜幕降臨了,卻不知哪個人先叫了聲“是什麼聲音。”
“二小姐,你先上馬車,阿福,阿林,你們幾個把貨車拉過這邊來。”紀雲鎮定地道,阿福幾個人倐地起身,向着不遠處走去。那李若心卻是向劉耀靠了過來,似是不願聽紀雲的安排。
“紀大哥,怎麼了。”劉耀有些奇怪地問道。
“像是馬蹄的聲音。”李若心答道,
“對,二小姐說的沒錯,就是馬蹄聲,我怕不是官兵便是流寇,二小姐你還是先上馬車避一避吧。”紀雲是看李若心是這唯一的女人,又生得這般明豔動人就算人家沒歹心也是要起歹心的。
“若真是歹人,又怎能躲得過去呢。看已經來不及了,先看看再說”李若心鎮定道
“噢--噢--”幾聲狼嚎般的叫聲傳來,“把他們都包圍起來。”一夥騎着馬手拿火把的人把劉耀等人喂成了一圈不斷的打轉,看這樣子不是土匪就是馬賊了。這蜀國表面看起來是比中原平靜,但王衍的昏庸早使的他父親創下的基業千瘡百孔,小的流寇,小的起義時有發生。
劉耀心裡叫苦,自己果真是時運不佳,這頭一次出門便碰上了一羣匪類呢。手中卻不忘緊握着紀雲給他挑選的匕首。此時,身爲劉家大少爺自然該鎮定,只是不知這羣賊子是不是又來些‘此路由我開,要想過此路,留下買路錢’的這類臺詞呢。
“哇,大哥,還有個漂亮小妞,抓回去當壓寨夫人算了。”一個黑臉大汗吆喝了兩聲
劉耀差點昏倒,呸了一聲,果然是一羣名副其實的賊子,口頭卻一本正經地學着古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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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各位好漢有何貴幹,要包圍我等呢。”
“瘋子,我在山寨上說過什麼來着,不準掠婦女,你都忘了嗎?”一個悅耳的女子聲音響起,卻見她手持長鞭,身披紅色披風,腳穿棕色長靴,身材凹凸有致,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跨馬而出。
“嘿嘿,大小姐,我這不是說說,嚇唬嚇唬他們麼。”黑臉大汗嬉皮笑臉道
敢情這般賊子當我們是透明的,劉耀正納悶卻看着一個30歲左右身材魁我的黑鬍子道:“這位小少爺莫驚,我們是這附近大儀山上的好漢,只要你把馬車上的貨物還有身上的錢財都交出來,我們不會傷害你的。”瞧這個人的模樣,應當是這羣人的頭領了。
劉耀暗自鄙視了一番,這幫土賊搶劫我們,還似有恩於我們般虛情假意,沒看到我帶了護院,就這麼交出去,那還得了。
劉耀望了望紀雲,他們男人才13個人,只有8名是正宗的護院,阿福和另兩名駕車的家丁都是半吊子,馮伯就更不用說了,要對付人家將近三十人的有經驗的馬賊,硬拼是不可能的了。俗話說擒賊先擒王,唯一的辦法便是想辦法迅速制住那個頭領。
黑暗中劉耀等人被幾十團火焰圍住,劉耀轉頭望了望離自己不遠處的紀雲,通過眼神正交流着,然後互相點了點頭,這或許是男人間的默契吧。
劉耀正要開口對這羣馬賊說些拖延時間的話語,卻是不遠處馬賊中先有人對正守着貨車的一名劉府護院吼了聲:“滾開!”一腳踢向了那名護院。
這一聲‘滾開’似乎是一聲戰鬥的號角,八名護院‘鏘’地拔出腰間的佩劍,紀雲一個翻身便朝那黑鬍子首領奔去,並迅速放倒了旁邊兩個馬賊,那身法迅速,這紀雲確實是一名武術好手。
劉府家大業多,這八名護院是劉昇高價聘來護衛宅院以及商行的精銳,頓時,閬水岸邊,人聲,劍聲,馬的嘶鳴聲,聲聲響起,劃破了長空黑夜。
這幫馬賊沒料到自己是對方人數的三倍,對方月幹反抗,更見得其中一名身形奇快,所到之處,立即有幾個兄弟倒地,也知道,這次碰上的可不是一般的商宦隊伍,紛紛加入了酣戰。
一名馬賊從馬上跳了下來,手持長戟朝着劉耀這邊刺了過來。
“小心。”李若心焦急的提醒道,劉耀雖未曾經歷過這樣危險的近身搏鬥,不過,他本能地躲過了這一擊,忙從身上抽出匕首,用着剛從紀雲身上學來的幾招防身術,左躲右閃的勉強招架住那名馬賊的攻擊。
旁邊的一名護院擊倒了一個馬賊後,眼見少爺正困難的招架着一個敵人,便趁着那名馬賊背後空虛,一個轉身刺穿了他的後背。只見的他口吐鮮血,直身向前撲倒,圓圓的大眼睜開,顯然是死不瞑目了。
畢竟是第一次見到這般慘烈的殺人,劉耀只覺得頭脹的有些發虛,遠遠的一支暗箭直奔劉耀而來
“少爺!!”阿福驚叫道,幾名不遠出酣戰的護院掙脫身邊的敵人,扭頭望向劉耀。
“若心!”劉耀被一個嬌弱的身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