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歸心虛,請帖送來了,總要有人去接,劉耀當下站起身來。走到那小廝面前接過請帖,果然如心中所料,就是淳于清的請柬。不過看這請柬的口氣,卻是以蕭家與劉家有要事相商爲由相邀。
劉耀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這女孩家就是喜歡找些不想幹的藉口來說事,其實從內心底裡他依然不相信淳于清會是那種表面一個樣,內裡卻是另一個模樣的人。
忽地發覺衆人正注視着自己,劉耀當下解釋道:“哦,這請帖是蕭家當口邀我前去商議事情。”心中卻想,看來對這未來局勢的規劃又須得再另擇他日了,畢竟他與淳于清的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吳雲聽的心中思索道:“大人,這蕭家果然按耐不住了,若屬下沒猜錯,定然是要與你商談這蜀國日後的走勢了。”
“哼,該不會是像上次一樣,他中團又想弄些陰險的手段把耀哥哥你抓走麼,不行,這次我得跟着一起去。”蔣碧菁聽了吳雲的分析似乎心有餘悸,仍然對上次那件事情念念不忘。
“碧菁,你忘了麼,如今不同往日,我們和蕭家依然是盟友,只要這層關係還在,常常相商一些事情是很正常的。”劉耀忙解釋道,他可怕了這個小霸王了,若真讓她一起去,就算沒什麼事情也會弄出事情來。
其實在劉耀想來,他以爲這只是淳于清要與他相見的藉口,而他爲了敷衍大家,故作姿態,索性將這請帖上所說的蕭家與劉家要商談大事的話語說了出來。
誰知道他這麼一說,大家還較真了,當下又道:“大家不必擔心,這是在利州,他們就算有那心也不敢做出什麼事情來。”
“大人,爲了防止萬一,還是讓鷹眼和譚風跟您一起去吧。”吳雲建議道。
劉耀聽的點點頭,心想,也只有這樣才能讓大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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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耀掀開簾布,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擡頭望了望頂上的匾額,‘迎春樓’三個大字,不由得讓他想起以往發生在這裡的一切。
‘哼,你這窮酸書生,在我這吃喝還想拐跑我家女兒’
‘媽媽,你就放過他吧。’
‘劉兄,在下吳雲...’
‘劉兄,那些錢我會還你的...’
‘大人,嚐嚐我這茶...’
‘大人您不覺得這樣一邊品茶一邊吟詩是一種很好的心境麼?’
想到這裡,劉耀不由得心中笑了笑,感慨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留下了這麼多的回憶。
瞧這情形,今日淳于清又是特意將這迎春樓暫停營業了。
“公子,小姐恭候多時了,請!”月兒依舊一幅小家碧玉的模樣出來相迎,不過不知道從何開始,這妮子對劉耀態度恭敬了許多。
劉耀忽地想到後面跟着的兩個‘保鏢’當下,對二人說道:“你們就留在這門外吧。”
“大人,不可,夫人吩咐我等要緊隨着您的身邊,若是你出了什麼事,那我二人可擔待不起。”這兩人之中,唯鷹眼比較擅長與說話,所以他當下提出了異議。
“現在夫人不是不在這麼,放心吧,不會出什麼事的。”劉耀略帶命令式的叫道。
二人見劉耀這般說道,也無可奈何,只好點點頭。
劉耀隨着月兒登上二樓,這迎春樓便似上次那般,清淨優雅,少了許多往日的煙花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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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莫怪婢子多嘴,這些時日以來,小姐一直爲你茶不思飯不想,只是不知道公子心裡面可曾有小姐的一席之地,回來已經數日,也不曾來看過小姐。”月兒爲她家小姐打抱不平的說道。
劉耀也不多說,只是苦笑着搖了搖頭。
只走了幾步,便聽的前方簾珠輕動,擡頭一瞧不正是闊別多日的淳于清麼。
只見這妮子一襲粉紅的外衣下裹着曲線分明的嬌軀,顯然是精心打扮了一番。不過仔細瞧瞧她的俏臉,倒是清減了不少,見的劉耀一雙滿含幽怨的眼睛露出了幾分喜悅之情,這一番景象還沒等淳于清開口卻已經是讓劉耀心軟了不少。
待靠近些,兩人也不說話,只是雙目交匯,那晶瑩的目光只讓劉耀覺得自己是一個始亂終棄的罪人,當下不敢再瞧,而月兒見得二人駐足的模樣,識趣的退了下去。
淳于清本來一肚子話,到了嘴邊卻只是一句:“你來了,請進。”
“恩。”劉耀有些尷尬的點點頭,順着她的手勢進了房內。
“你...還好吧。”見淳于清楚楚可憐的模樣,劉耀鬼使神差的說了這麼一句。
見劉耀這麼問道,淳于清小女人的心態頓時涌上心頭,當下接話道:“不好,哪有你劉大人那麼風光到處去遊玩,身邊還美女如雲的,享盡了豔福。”
若是放在平時,劉耀一定會忙不迭的解釋,可是在這裡的路上之時,劉耀便一直告誡自己莫要被這女人的表面所迷惑。
“姑娘,你不是說要與我商談要事麼。”劉耀狠下心來說道。
淳于清聽得劉耀喚她‘姑娘’,初時有些詫異,隨即也是臉色一變,心中對劉耀失望之極,本以爲劉耀這番前來定會好好安慰自己一番,沒想到卻是這般冷言冷語,心中頓時涌上千般萬般委屈,不自主的眸中落下幾顆晶瑩的淚珠。
劉耀見景,心中已是萬分難過,回想自己對她的承諾,而現在的處境只讓自己覺得尷尬不已,正要說話,卻見得淳于清見他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當下懊惱的說道:“那大人請坐,恕賤妾怠慢了,”又對門外道:“月兒上茶。”
劉耀心中不斷暗示自己,她是中團的女人,當然很會演戲了,眼下中團與我忠正鎮正處於微妙的時期,我的每一步都關係到忠正鎮的未來,不能心軟,也按她所說,在一旁的桌前坐了下來。
月兒聽的小姐呼喚,莫名其妙的端了些茶進來,平時她小姐與這位劉公子相會都是不讓人進來打擾,今日怎的突然讓她端茶進去。
待進了裡面卻見二人分坐在兩邊,坐姿端莊之極,這月兒就不明就裡了,一時也不知該說什麼,隱隱的見的自家小姐眼角處尚有些淚痕,她便知道肯定是這公子傷害了小姐,當下也不給他好臉色,把茶重重砸在他的面前。
淳于清見狀責備道:“月兒,不得無禮。”
“噢,沒關係。”劉耀故作沒事淡淡的說道。
那月兒不服氣的退了出去。
“大人,此次請你來,乃是清兒大哥的意思,就是想請大人與大哥見一次面,商談一下這蜀國的局勢。”淳于清心境慢慢的恢復過來,便也淡淡的道。
“恩,我沒什麼意見,如果蕭兄來到我利州,劉某歡迎之極。”劉耀淡淡的答道。
“是這樣的,大哥此次並沒有定地點,只說,此次相見要離成都近些,因爲大哥在成都尚有許多事物要處理,見完面,他還得回去。”淳于清說道。
“那姑娘說在哪見面好?”劉耀問道。
“這樣吧,梓州乃是大人的轄區,又離成都較爲接近,我們在梓州也有當口,在那相會如何?”淳于清說道。
從樓上窗簾處望着劉耀上了馬車,淳于清一肚子的怨氣沒處發,倒是漸漸的恢復了許多理智,在她印象裡,劉耀並非似那些宵小之徒,他處處防備自己,定是有原因的,只是這一點讓她難以想透了,數日不見,便似換了個人般,冷若冰霜,莫不是受他家裡倆個狐媚子的讒言,這似乎不太可能,那麼究竟是何原因呢。
正思索間,只見月兒進了門來,問道:“小姐,適才你與劉公子說好了麼,大當家說要定個離成都較爲接近的地方。”
淳于清點點頭道:“我與他相商定在了梓州。”
“那小姐,你們相見只談了這些麼,那麼久才相見一次,怎的不多留他一會。”月兒又問道。
“哼,我想留,人家還不願意呢,沒幾句話便要回去了,”淳于清幽怨的說了幾句,又理智的說道:“不過,他這次回來似乎受了什麼影響,對我顯得格外冷漠,月兒你多注意一下劉府的動向。”
“是,小姐。”月兒美眸一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