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菁,往後退。”見情勢緊急,劉耀本能地一手抓住蔣碧菁的手臂往後拉了一步,雖然抓的伊人有些生疼,不過蔣碧菁見心上人這般在意自己,那些許的疼痛早被心花怒放的喜悅給沖淡了,現在的蔣碧菁便似是初次墜入愛河的小女子一般那麼敏感。
“弓箭手,射,!”劉耀慌忙指揮又對左臂中箭的方銳道:“方將軍,你怎麼樣?”適才若不是方銳擋住了那一箭,此刻血濺衣衫的怕是劉耀了。
“大人,這點小傷,不算是什麼,只是末將奇怪,難道大人你知道仍然有敵人會攻擊我中正門。”方銳,拔出臂膀上的箭,只是略微的皺了皺眉頭,確是一名好漢。
“我並不知,但是有一點,那就是每個人都必須負責好自己防守的區域,切不可因爲旁邊受到了攻擊而自亂陣腳。”劉耀眼睛目視着城樓下方,見的有近三千人的的雲梯隊伍,不斷的攀爬,而中正門這邊留守了七千人,想來敵人想從自己這邊突破那是不容易的。
“方將軍,迅速命令,將我們的投石車搬到城頭上來,將這些攀登雲梯的人都給砸下去。”劉耀吩咐道。
“得令!”
“報!大人左側門的敵軍正在向中正門移動,是否要調左側門的人前來支援。!”
“哼,這李紹探打的是聲東擊西,我方只須以不變應萬變,暫時不必,命令左側門的人堅守自己的陣地!”劉耀邊劃出長槍,便回覆道。
“是!”
“耀哥哥,小心,”蔣碧菁眼瞧着一個後唐兵卒已經爬上了城頭就要靠近劉耀,轉身一記長鞭向那兵卒一抽,捆住對方脖子,猛的拉倒在地,迅速有一名蜀兵將那兵卒的頭顱砍了下來,蔣碧菁自小便跟着她哥在山寨,見慣了這般血腥的場面,別看她在劉耀面前嬌滴滴的,殺起人來眉頭都不皺下。
雖然劉耀上次也出過一次戰,不過見的這血淋淋場面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可能是身在這個時代,很快他就恢復了。
劉耀和蔣碧菁兩人在城頭互相照應,倒給這血腥的戰場增添了幾分異樣的情調。
“將軍,中正門仍然發現大批蜀軍鎮守,我方一時難以打開缺口。”副將稟報道。
“我先大張旗鼓的攻擊他左側翼,他見我並未出全力定不會派多少人支援,再派出中路軍和右路軍幾乎全部的軍力攻擊右側翼,他見我傾盡兵力,應該要派大部分兵前去支援,我這滯留在林中的三千士卒突然襲擊中正門,本以爲可以打亂他的陣腳,至少可以讓他顧暇不及,那麼給右側翼的弟兄以機會,沒想到他居然鎮定自若,沒給我可乘之機,是個人才,難怪那胸無點墨的郭大少爺不是對手。”李紹探想道。
“命令三路軍暫停攻擊,退守三十里,在閬水岸邊安營紮寨!”李紹探命令道。
“吳兄,你的傷怎麼樣了。”劉耀見的吳雲右肩滿是血跡,關懷地問道。
“不礙事,戰場上刀劍無情,屬下早有心理準備了。”吳雲的嘴脣有些發白,不過仍然堅強地道。
“呀,哥,你怎麼也受傷了。”蔣碧菁見的蔣雷背上的一條淺紅色的刀痕,着急地道。
“呵呵,不礙事,吳司馬是讀書人都不將這小傷放在眼裡,你大哥是什麼人,還怕這點傷,不過,剛纔殺的確實痛快!”蔣雷渾身血跡豪氣地道,這身上的血有他自己的也有敵軍的,可以想象剛纔右側翼的的戰鬥有多激烈。
劉耀看着城頭,城下滿是屍體,血跡模糊,有弟兄的身上插着支長槍,有的肢體不全,雖然後唐軍撤退三十里紮營了,但是留給他們的卻是瀰漫着硝煙的戰爭殘痕,不由得心中一陣莫名悲痛。
“紀大哥,統計出來了麼,我軍傷亡如何?”劉耀問道。
“少爺,我們共犧牲了5000多名弟兄,不過後唐軍與我方傷亡相比只多不少,還有近3000多名弟兄受傷。”紀雲有些悲憤地道。
“好好安葬這些弟兄,拿出1/3的的稅額來撫卹這些死者的家屬吧,讓這些受傷的弟兄好好養傷。”這古代士卒的撫卹並沒有多少,此刻劉耀便是按照後世的思維來安排,自然能讓這些士卒感動不已了。
“大人,剛剛接到探子消息,秦州已經淪陷!”一個都頭來報。
“什麼!”劉耀蒙了,這秦州乃是西面的一個大的藩鎮,屯兵有三萬五千人,至不濟也能撐個一個月呀,若是這樣的話,待郭崇韜整頓完畢,他那三萬人調轉頭過來與李紹探會合,我這利州如何能抵擋。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劉耀忍不住道。
“具體的卑職不太清楚,只知道,是王承休的裨將安重霸向郭崇韜投降了。”這個都頭稟報道。
“你的意思是說,那安重霸是帶着軍隊去投降的了。”在一旁的吳雲亦是焦急地問道。
“是,”
“大人,這麼一來,郭崇韜那邊就不只三萬人,只須他整頓完畢,大軍一南下,我利州屆時難保,必須向王宗弼要兵前來支援,畢竟我們也是脣亡齒寒的關係。”吳雲分析道。
“恩,先勿慌,大家先各自回府休息一下吧,方懷這的防務叫給你了,有任何異常,必須稟報!”
“末將遵命!”
劉耀剛剛準備下城樓,便聽的城門外叫喊道:“利州守將,我乃秦州節度使王承休,請開城門!”
衆將聽的一愣,還道是幻覺,再仔細往下一瞧,便果見王承休帶領幾個家將在下面叫門。
“放他們進來吧。”劉耀道。
王承休一行人進的城門來,劉耀再次看見了那嚴氏,只見她雖一身男子打扮,卻依然掩飾不住姣好的面容,只是幾根髮絲散落下來略顯的有些憔悴了。
嚴氏看見劉耀送上一個甜甜的笑容,帶着右邊小小的酒窩,顯得格外動人。
劉耀見王承休等人狼狽不堪便道:“大人,這是怎麼回事呀。你秦州不是淪陷了嗎?”
“大人,此事當真怨不得我,全是那害人的安重霸,唉!”王承休嘆息道。
“王大人,我瞧大夥疲憊不堪,先回我府上再做計較吧。”劉耀道。
“如此,勞煩大人了。”王承休感激道。
“大人,此事原本是這樣的,”王承休喝了口茶道:“郭崇韜率三萬人馬前來攻打我秦州,可我秦州乃蜀國邊防重地,先主之時爲防範中原之國便規定留守三萬五千人馬駐守,倘若戰時在城中再徵召些壯丁,四萬多都士卒是沒什麼問題的,我方多於敵方一萬多人,我自然是不懼怕他們了,再說我秦州富饒,軍餉充足,只是那後唐軍的確勇猛,一次攻擊下來,我方損失慘重,馬上便失掉了一萬多人。那時我便準備徵召壯丁,誰知,我那裨將對我說,他來安排此事,又說我身爲國公,利州兵少,恐怕不保,讓我回成都去守國門。”王承休緩緩道來。
想都不用想了,這廝本就是貪生怕死,見的安重霸對自己這麼說,便有了很好的避戰的藉口,肯定忙不迭的答應了,然後的事情便順利成章了。
王承休又道:“我還道我那裨將忠心護主,說的也有道理,我便答應了,誰知道我剛出城門,他就送上印信向那郭崇韜投降了,可是那時已經來不及了,我便只有南下了。”
劉耀不斷的在心裡盤算着現在的局勢,越想越覺得不妙,若是自己堅守城池,很有可能全家都葬身於此,若是不堅守,退往梓州,閬州,那麼一個‘利州’被攻陷了,下一個‘利州’就有可能是整個蜀國了,想到這就覺得頭大了。
“少爺,北城門來報,門口有一批自稱秦州殘兵的士卒在叫門。”阿福匆忙來報。
那王承休聽的這句,慌的茶杯都掉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