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一名在前頭的官軍飛揚着馬鞭對街道上的人們呵斥道,聽到叫喊聲的人們紛紛往左右兩邊靠了過去,一羣官軍呼嘯而過,捲起滾滾塵土。
“老夫人,按此藥方抓的藥,以沸水煎服,每日三次,餐後服用,按此藥方抓的藥,用木柱將藥末放在瓷器中倒磨,敷在傷口上,每日一換,不出半月,小姐的上便能復原。”
“如此,有勞秦大夫了,馮管家奉上禮金。”
“謝老夫人。”秦大夫恭敬道。
“馮管家送送秦大夫。”
“老婦人不必客氣,秦某告辭。”秦大夫抱起醫盒退了出去。
劉耀從房門踏了出來,房內只留了些女流,見不遠之處,楊思南與楊紹正在談論着什麼,劉耀幾步上前問道:“舅舅,外公,方纔外面那麼多官軍匆忙走過,是否是利州城又有事情要發生呢?”
“耀兒,你可知聖上北巡之事,方纔走過的官軍便是宿衛軍,聖上的親軍,我想應該是聖上的先鋒到各州縣知會情況了。”楊思南答道。
“前幾年聖上就曾經北巡過一次,自成都至閬州,而今再次北巡,聽說最遠還要到秦州,這北巡耗資甚巨,只是苦了咱們平民百姓了。”楊紹嘆了氣。
“爹爹,莫要大聲,當心被那中團的人聽見,恐爲禍爹爹。”楊思南小心翼翼地道。
“怕他做甚,我這把老骨頭了,也活夠了。”楊紹理直氣壯地道
這蜀主已經昏庸之斯,不知那後唐是什麼時候把這前蜀滅了的,劉耀心裡思索着,有些懊惱自己歷史知識的的稀薄了,不過看着勢頭,也該不遠了吧,要是真的兵災來了,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舅舅,外公可有地圖?”劉耀突然問道。
那楊家父子正談論這蜀主的北巡聽的劉耀沒頭沒腦的這麼問便同時道
“什麼地圖?”
“噢,就是,蜀國的地圖,記載地理方位的,當然如果有整個中國的那就更好。”劉耀比劃着
“噢,你說的是圖志,只是你要中國圖志的有何用處,中國如今是後唐莊宗李存瑁統治,可不曾包括咱們蜀國。”楊思南奇怪地道
汗,敢情這幾百年的代溝還不小呢,這楊思南指的中國是中原,這劉耀指的那是後世的中國。
“啊,不不,我說的是,對了,唐王朝時期的版圖,有麼?”劉耀解釋道。
“啊,老夫,年輕之時曾在一商販手中取的一份,一會我去書房取來給你便是了,只是不知,耀兒你要這個有何用處?”
“閒着無聊,看看地圖,呵呵。”劉耀嘿嘿笑道。
不一會兒,楊紹將地圖給了劉耀,見那地圖倒也清晰詳盡,最小的記載到各州。劉耀將現如今,哪些地方屬於哪些的勢力範圍,一一向楊氏父子問明,並用筆畫好範圍,楊氏父子奇怪於劉耀的行爲,倒也沒問多少,只是劉耀有問,他們便答。
通過地圖分析,這鳳州,秦州(注:原屬鳳翔節度使李茂貞,王建時期,蜀岐會戰後被蜀國佔領)離後唐最爲接近,若後唐派兵來打,定是先破這幾個州縣,想到這,劉耀不由得替自己捏了把汗,若是唐兵來打,自己連反應都來不及了,看來不能讓自己的家人留在秦州了,必須先在利州穩住腳跟,再看情況的發展如何了。
次日,一早,劉耀帶上阿福紀雲三人出門,他要安排劉家從雅州‘失業’的這些家丁,就必須先去找找這利州城哪個地方的房子地理位置比較優異,然後按他父母的吩咐先開兩個商行再說。有了商行,便有了落腳的經濟基礎,然後再買間房子讓劉府的人先搬到利州。劉耀如是想着,卻見的不遠處,一夥人圍着,像是在看‘海報’。
劉耀三人也站在人羣的末尾,遠遠的看到,一副皇榜上寫着,
‘告示,朕將北巡,耗資巨,特准文思殿大學士所奏,將風,利,成,三州刺史之位鬻之,每州紋銀百萬,欲者,往各州宿衛都頭詢。’
“唉,前年聖上北巡,韓昭就曾請旨賣通,渠,巴,集四州,而今再次賣官,卻也荒唐。”
“可不就是,唉,當真懷念先主。”
“噓,小聲些。莫要叫官軍聽見了來抓你。”
前面幾個人討論道,劉耀看着,暗自好笑,敢情這蜀主,缺錢花,賣官鬻爵的事情像是家常便飯了,原來那些宿衛軍除了知會各州外兼有賣官的任務。
“少爺,不如,你去買個刺史來做做。”阿福笑道。
“啊,一個刺史要一百萬,我們家有那麼多的錢嗎?”劉耀問道。
“那倒是。老爺的那個從七品就花了幾萬兩,不過這刺史之位可比老爺的官大多了呢。我們家要說錢嗎,賣掉秦州全部商行,倒是可以湊滿,只是這世道動盪,做官不見得穩當,夫人老爺自然不敢冒險。”
劉耀聽的有些心動,若要在利州立足,若是在這做了刺史,豈不更好,心正想着卻聽的紀雲說道:“少爺,若真要買這刺史之位,只怕一百萬還買不下來,至少得一百五十萬。”
“什麼,太誇張了吧,皇榜不是明碼實價寫着的嘛。”劉耀驚道。
“少爺,這一百萬是上交給國庫的,你想,這請旨的是誰,難道他不要得好處,還有,吩咐到各州的宿衛都頭他們會平白給你上報,這一層層的好處,只怕這一百五十萬還是勉強。”紀雲你分析道。
劉耀聽得的確有理,只得稍作打消這個念頭,轉身去尋找房子了。
“快滾,好你個窮酸書生,沒錢了還賴在老孃這,還敢吃霸王餐,給老孃狠狠地打!”一個滿是脂粉氣的中年婦女氣氛道,幾個大漢把那書生的行李扔了出來,對着書生拳打腳踢。
“媽媽,你放了吳公子吧,春紅今天開始接客便是了。”一個紅衣俏女子哭的梨花帶雨,苦苦的向那婦女哀求道。
“住手,請問這是怎麼回事。”劉耀見的一個同自己年齡相近的白面書生被打,心中不平,走了過去。本來紀雲想叫着劉耀莫要管閒事,卻已經來不及了。
“喲,這是哪家的俊俏公子呀,莫被這窮酸書生壞了雅興,來來,進門來。”那老婦女一見劉耀身着華麗的絲質,又長的眉清目秀便知道這定是哪個富貴人家的少爺,趕忙搖着手帕招呼道。
一陣脂粉氣撲鼻而來,劉耀此時才擡頭見那門匾上赫然寫着‘迎春樓’,夜夜如迎春,原來是傳說中的青樓。
“這位公子這是怎麼回事?”劉耀打量着眼前的公子,卻見的他髮絲有些凌亂,劍眉一橫,眼睛卻是異樣有神,只是略帶些落寞,仔細一瞧倒也一表人才。
“還有什麼事情,這姓吳的沒錢賴着我這不走,還霸佔我家女兒。”那老鴇道。
“哼,錢二孃,我這一個月將所有都盤纏都花在你這了,還不夠一餐飯錢嗎,我說過,今日便出去找份差事來做,定將春紅贖出來,你卻非逼的她今日開始要接客,你這等無良之輩。”吳公子氣憤道。
聽完吳公子的話,劉耀頓時明瞭,記得後世曾有這麼一段話‘炒股的最怕炒成股東,炒房的最怕炒成房東,泡妞的最怕泡成老公,狩獵的最怕掉進陷阱中’眼下這公子的情況大概就是出來逛窯子倒愛上**了。
“哼,那又如何,我這打開大門不做生意,你叫我這些人都喝西北風去呀。這位公子,若你是來光顧我這迎春樓,我歡迎之至,若是爲了管我這迎春樓的閒事,我看就免了吧。”那老鴇見劉耀停在門口不像來逛窯子的人,有些鄙夷的道。
“阿福,”劉耀轉頭向阿福使了眼色。
“這夠包這姑娘幾日呀。”阿福見少爺受氣不滿的拿出五十兩銀子。
“啊,夠半個月了,少爺,您裡面請,裡面還有許多更好的姑娘。”老鴇喜滋滋的接過銀錢。
“我就不進去了,這些就算做我替這公子把這姑娘給包了的錢吧。”劉耀不緊不滿的道。
“奴家謝過這位公子。”那喚作春紅的女子嬌滴滴地謝道,揖了個‘萬福’。
“在下,吳雲,多謝公子,只是我在迎春樓裡面點了一桌的好菜未曾吃便被趕了出來,若是少爺不嫌棄,在下權當借花獻佛請公子進去飲幾杯酒聊表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