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啦……”
從甜美的睡夢中被搖醒的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一身穿戴整齊的謎樣生物,
“你答應我的……”
她叉着手指,蹲在我的‘牀’前,臉湊的近近,可以看到小‘女’孩兒臉上特有的,纖毫必現的細細絨‘毛’,和令人癢癢的呼吸。
我忍不住伸出舌頭,電光火石的在她臉上添了一下,嗯,有淡淡桂‘花’香‘精’的味道。
“你這個變態……”
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居然驚呆了,然後小臉漲紅如血,彷彿要在頭上冒出某種蒸汽。
“噁心的死狗,老孃和你沒完……”
她怒吼(嬌叫)一聲,猛撲在在我身上,粉拳暴打不已。
“喂喂,只是情不自禁的不小心而已……”
我很是捱了幾下,才抓住她的粉臂,有些委屈到。
“用不着這麼反應‘激’烈吧,
她眼珠一轉,冷笑了下,我心感不妙,就見她突然停止掙扎,裙襬輕輕一揚的
突然飛起一腳,就被我眼疾手快的本能條件反‘射’式的夾在‘腿’間,然後感受這掙扎蠕動的小腳丫子,我身體有個部位,不可遏止的膨脹起來,我硬了。
似乎是感覺到她腳掌心,被一個硬梆梆的東西,頂的生疼,她已經淡下去的臉‘色’,不由再度漲紅起來怒罵。
“你這個變態,足控……”
“只是早晨的正常生理反應,”
我有些底氣不足的辯解道
“我怎麼可能對搓衣板……”
“你說什麼”
這話一出,謎樣生物像是被‘激’怒的貓咪,張牙舞爪的奮力掙扎起來。
只是她顯然爭不過我的力氣,突然一頭咬在我的‘胸’口上,痛的我慘叫一聲失力後仰,在‘牀’上滾落成一團。
“咬死你,我咬我咬我咬……”
“我躲,我閃,我擋格……”
突然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插’入我兩的糾纏中。
“那個?”
抱頭蹲在‘門’邊,有些怯生生的探頭探腦道。
“我是不是等一會再來比較好”
像是八爪魚一樣纏繞着我的謎樣生物,才恍若驚覺起來,像是裝了彈簧一般刷的蹦起來跳下‘牀’榻來,努力做出一副無若其事的樣子來。
只是她血‘色’未消的臉蛋兒和扯得七零八‘亂’的衣襟,實在沒有多少說服力。
“啊嗚……”
然後,她看着變得凌‘亂’而皺巴巴的衫裙,還有散‘亂’的髮髻,不由慘叫起來
“老孃‘花’了半個時辰才整理好的……”
經過了這番打打鬧鬧的日常和清晨喧囂之後,我們還是在灼熱的太陽徹底統治天空之前,趕緊出發了,。
說來慚愧,我在廣府呆了好些年,卻是還有好些極富知名的地方都沒去過,今天的這處的海神‘波’羅廟,就是其中之一,因爲,今天是名爲海神誕的廟會之日第一天,也是對她錯過‘春’遊許諾的補償。
‘波’羅廟屬於扶胥區的管轄,位於名爲扶胥鎮的子城西南‘門’外的小海(珠江)邊上,(注:唐代珠江流經城區的支流爲小江,城外的爲小海),上接虎‘門’水道,下臨獅子洋的地裡要衝,
該廟始建於隋文帝開皇十四年94年),最早只有一小間供奉‘波’羅海神畫像的石殿和若於菠蘿樹,但是經不住積年累月的海陸繁華勝極,歷代官府的追封加贈。
沿襲至今,幾經增建和擴張,已經成爲一處極爲龐大的建築羣。
因此‘波’羅廟和廣府一般,也有狹義和廣義上到額兩個概念,狹義上的‘波’羅廟,就是指位於核心區的主體建築,由牌樓,頭‘門’、儀‘門’及復廊碑林、左右鼓吹亭、大殿和昭靈宮構成的‘波’羅廟原址,因此也被稱爲海神廟,或是小‘波’羅廟
廣義上的‘波’羅廟,或者說大‘波’羅廟則包括了在海神廟周邊和外圍,歷代陸續增建擴張出來的各種宗教建築神堂神祠之屬,以依附在其中的數量龐大的各‘色’廟祝之屬,生活起居日常行事的場所,是一個佔地頗廣的地理概念。
因爲這裡是古時萬里行‘波’的出發點,既所謂海上絲綢之路的起端,同時也是那些海生人家,送別親人的最後一戰,她們在這裡目送着載着父親丈夫兄弟的海舶,在獅子洋上徐徐遠去的身影,也是在這裡,最先迎來等候已久的親人歸期,然後上演了一幕幕悲喜離合的歷史片段。
雖然現如今,‘波’羅廟所在廟頭港,已經不再是廣府最重要和最繁忙的港區,但是作爲出海人家的‘精’神支柱和心靈皈依,海神廟的作用和地位,卻是毫不動搖的,哪怕是域外番邦來客,第一次踏足光伏之前,都會先到這裡祈禱禮拜,進獻祭品和供物,以求方便和心靈安寧。
由來日久之後,隨着他們的定居和歸化形成一個個別具特‘色’的坊區,也‘花’費了極大的代價獲得官府的首肯,在‘波’羅神廟的邊上,陸續捐獻和建造起極具東土特‘色’的,各‘色’舶來式宗教場所,作爲海神廟的從屬,並接受官家的監督和管理。
這也就是那些海外舶客番人中,口口相傳的東土萬神殿,他們在他國異域或是第二故鄉的心靈歸屬,因此在廣府,負責管理海神廟的是禮部下轄祠部郎中,屬於相當高配的管理機構,配下有專‘門’的廟觀主事,負責海神廟的日常監理,這也是一個著名的‘肥’缺。
到了扶胥區之後,我們就很快陷入擁堵和緩慢蠕動車馬水龍之中,因爲大多數車架和坐騎,行人,幾乎都是朝着一個方向行進,於是乎幾天主要支於道上變成磨肩擦踵的潺動人‘潮’。
被龜速折磨的忍無可忍的我們,也不得不在老遠就下車步行,由強壯的護衛用身體構成某種屏障,保護着體弱的幾個‘女’孩兒,徒步走了好幾條街道,擠了一身汗,纔到了地方。
現在正是夏季信風第一茬出海的時節,祭神問卜而遠航的商人最是不計手筆,又逢傳統的‘波’羅誕廟會,因此周圍的十幾條街區已經是人山人海,旗鼓喧然,雜耍百戲,最是熱鬧的時節。
人流到了這裡頓時一鬆,我們也得以把手邀遊,慢慢的沿着街道新設置的綵樓和攤鋪,在海風送來的新鮮空氣中揮舞着扇子,一邊散步一邊觀覽着街景,然後買上一些覺得頗有趣味的小玩意兒或是吃食。
提了幾個大包小包之後,我們總算靠近了御建的神道,沿着神道下去就海神廟的所在了。
這座海神廟本身的格局並不大,卻是按照三架兩間建設的相當‘精’美工巧,走過掛滿綵帶和‘花’球的牌樓,頭‘門’、在海神廟儀‘門’前,我稍稍駐足下來看了一下。
因爲這裡是天寶十年(公元75l年),前朝宰相張九齡奉旨封南海神爲“廣利王”,並祭立的《南海神廣利王廟告碑》的遮亭,所謂一代名臣的鐵筆銀鉤,自成風範。
又遊覽了復廊之中,滿是歷代名臣、大家題刻的碑林題刻,在數十名樂工一天到晚不間斷奏唱的左右鼓吹亭,聽了一會滿口子咿咿呀呀的所謂南音神樂,纔算真正踏入神廟之內。
我們就見到了位於正中軸線上,一處烏瓦漆柱白牆的石構大殿。過道以外,各種陳案上的香‘花’彩表,諸牲供物堆滿了前後,幾乎將海神廟正殿四周的淹沒起來,讓人無處‘插’腳,連同幾棵環粗的‘波’羅樹上,也被掛滿了各種香囊和木牌。
一大三小四個‘女’‘性’,已經迫不及待帶的湊到樹下去掛契機的祈願之物了。而我也順勢踏入正殿之中。
‘波’羅海神殿裡,早已是被昂貴的香料和鯨油燭點的燈火通明,大筆大筆的金錢和器物,被慷慨施捨出去,建立起成片成片的寫着供奉人名字的神牌和壁
正中所謂‘波’羅海神,是一個歷經海風‘潮’氣等歲月侵蝕,又被供奉的煙火薰繞,已經模糊的看不出本來面貌的石雕坐像,頭戴七樑的冠冕,身穿深紫袍,‘露’出來的身體部分,具是貼金描彩,並用寶石鑲嵌成‘花’卉的樣式,看起來很有一股暴發戶的壕金氣質。
然後就是堆放在堂中的各種供物和禮器,看起來品味高古而頗具年頭,我甚至突發奇想,若是帶人洗劫了這裡,估計可以搜刮到不少錢把。
裡面比較吸引我眼球的,是一面據說是漢時平南越國繳獲的大銅鼓,鼓面上是山越風格的多重放‘射’狀日紋圖騰,和相對應的六隻裂嘴銅蛙,據說是出自某種太陽和雨娃神的崇拜情節。
據說,在某種祈求風平狼靜的大型法事中,纔會被拿出來。象徵‘性’的捐了一筆錢,又謝絕了殷勤的廟官,關於參加發會和上席的邀請,然後被謎樣生物拉着,從偏‘門’來到了旁邊的配殿建築羣中,開始今天真正的遊覽內容。
大名鼎鼎的海神‘波’羅廟,又稱爲東土萬神殿,就是裡面供奉了來自數十個舶來信仰和教派,數以千計的神祗和偶像崇拜。因此終年不分晝夜,香火不息,人聲沸沸。
這些分屬的配殿,多半是與大海或是司水有關的各種宗教神祗:興致盎然的謎樣生物,甚至能一一點出他們的原型和來歷。
比如既有傳統中土道‘門’釋家佛‘門’共通,兩種造型化身的瀆海龍王,也有南海一帶盛行的小乘佛法和上座部佛法中的天龍八部;
既有來自遠古巫祀崇拜的風伯雨師,亦有來自閩中新起的地方神媽祖;
乃至發源自天竺婆羅‘門’教、溼婆派的水神伐樓那;古‘波’斯沃教的光與水‘女’神塔納西斯;摩尼教的淨水明子;景教的護海法王(主保聖徒)聖方伯和水(天)使米卡伊勒;希(伯來)人的守護使提爾。
都在這裡擁有或多或少的一席之地,大至廳堂,小至一室一龕,宏偉曠達的殿宇斗拱藻井之下,是各種夷教外域神明的共存‘交’匯,他們擁有各自中土式的名字,和用本土文化重新闡釋過的典故和神話。
讓人很有一種恍然若夢的錯‘亂’和‘迷’失感,或許,也只有在華夏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纔可能出現這種包容萬象的奇蹟和氣象把。
其中只有天方教衆比較特殊,作爲源自古大食故地的外教之一,他們沒有具體的拜像,連淨土變、經文變之類的,典故事蹟的描述壁畫都沒有,
作爲禱禮的場所核心,也只有一間存放着一塊黑石的小石室而已。但卻不要小覬這塊石頭,這塊乃是天方教不遠萬里請回來的聖物,前身乃是六百多百年前,供奉在西方大食聖地麥加天房的聖石——克爾白碎片,
按照從旁立碑的典故說明,而這塊小天房內的聖石,原本是位於西京的皇家大博物院,爲樑公西征時偶得,又轉貢朝中的紀念品之一。
當年大食國在大唐嶺西軍的攻打下土崩瓦解,時有來自南部膳洲大國——阿克蘇姆國,乘機渡海大舉進犯南方,連續焚燬大食國的麥地那和麥加兩大聖地,連帶天房也被洗掠一空,聖石亦被燒灼後擊裂數塊擄走。
其中最大的一塊,在大食滅亡之後,被作爲臣貢之禮,進獻給了據有大食故地的大唐嶺西行臺,然後就一直被收藏在皇家大博物院,和大食末代君王曼蘇爾‘私’藏的十丈青銅寶樹一起,作爲大唐對外武功和戰利品的宣示之用。
直到嘉佑北伐打破長安之後,這塊聖石就和衆多皇家大內的珍奇之物一起,被送到南朝的都城,以充觀賞。
其中,有當地天房教大僧長,阿普杜拉侯賽因虎公,聚重資捐納於朝中,贖請聖石而供養與海神‘波’羅廟側,仿天方故事而建小天房,是爲中土教衆唯一聖所。
因此,這間石室被稱爲小天房的黑石金室,按照本朝天房教的故例,凡信者,一生至少要到位於廣州的小天房,朝聖禮拜一次。
天方教的名稱,源於這些夷教信徒,對於自天房之處而來的自稱,纔有了天房教或者大食教的概念,後來樑公西進,宣然赫赫大食轟然化作塵埃之後,爲了在中土避嫌和撇清於系,天房教就成了他們唯一的稱呼,然後又以訛傳訛的演變成了所謂的天方教。
當然了,這個時空沿襲了大唐在世界文明頂端的優越感和先進‘性’,也沒有後世兩少一寬的少民身份做護符,更沒有來自海灣油霸國家那些滿身駱駝糞味的狂熱瓦哈比們,財大氣粗撒錢的攪風攪雨,這些源自外域夷教的信徒,就像是馴肝卩的羔羊一般,再溫順不過了。
事實上,在中國的古代歷史中,除了元‘蒙’這種外族建立的政權,需要靠‘色’目人來剝削其他三等人外,這些番人在中國的土地上,多數時候都是頗受歧視,只能夾起尾巴做人的下等存在。
因此,一年一度的海神廟會,也是這些番人及其‘混’血後裔,撇開信仰的差異和民族的藩籬,走到一起共同慶典的特殊節日,各種風格的服裝,各種發‘色’和膚‘色’,各種語言和口音,人山人海的匯雜在一起,
時光流逝在古老的檐角,藻井、壁畫、龕臺,燻黑的神祗造像,嫋嫋的香火中,永不流逝的是經年累月的虔誠。
無論是手捧線香,口稱安巴拉阿胡拉的天方信徒,還是在在神堂裡頂禮膜拜,高唱讚美詩的景教徒,虔誠和諧的穿行在共同的殿堂和天頂之下,就如友鄰一般的親善而禮數週全。
而在這一片配殿的龕堂之中,最特殊的卻是一處院落,據說是這裡梁氏專屬的家祠,祭拜着一些所謂的祖靈家神,因爲其中幾乎全是‘女’‘性’造型,據說頗爲靈驗,所以成爲廣府士‘女’,最喜歡的去處之一。
只是我被謎樣生物挎着,一起踏進去之後,看清楚正殿神龕上供奉的事物之後,不免臉‘色’都便的極其古怪起來,那種熟悉的風格和線條,人物造型和服裝樣式,讓我不禁再度有了某種時空倒轉的錯覺。
漆畫的壁板上,赫然是一個個奇裝異服的少‘女’形象。
綠髮方格短裙的四季之主風見幽香?,白髮披‘臀’的不死金烏鳥妹紅,竹取神‘女’蓬萊山輝夜,兔耳稻葉玲仙,穿越者前輩,你還敢無節‘操’一點麼,永遠十七歲在哪裡,九尾人妻狐又在哪裡?
然後我果不其然的,在後殿找到了,永遠年輕的紫媽,威嚴滿滿的抱頭蹲大小姐,親切可愛的病嬌二小姐,銀髮‘女’僕,旗袍‘門’番、節‘操’滿滿的巫‘女’,黑白老鼠和魔法書廚什麼的形象,而且被古人牽強附會的冠上了各種生育,保胎,怯病、驅疫,乃至福運、長壽,康健之類的職能。
作爲‘女’‘性’的巫祝,還熱情的照無眠我身邊幾個‘女’孩兒上去,‘摸’‘摸’身牌沾借福運云云。
“又是個該死的東方廚啊。”
謎樣生物在我身邊輕聲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