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想了一圈，好像也沒有別的特別合理但是又天馬行空，符合此時故事發展的最合理的解釋了，只好沉默着搖了搖頭。
克羅艾滿意地對江一的反應露出一個迷之微笑，這個笑容實在是過於不懷好意，看得江一一陣惡寒，背後霎時間起了一層白毛汗。
“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調查管理局內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江一試圖無視克羅艾這個意義不明的迷之微笑，把話題轉到剛纔那邊去。沒想到克羅艾居然搖了搖頭，說：“這件事暫時先放在一邊，不急。既然我花了這麼長時間也只找到這樣一點線索，就算是換了你也沒什麼大用。找你當個打手而已，別想太多，太拿自己當回事。只是我手下這兩個玩意壞過一次之後不怎麼好用了而已。”
克羅艾說着，一擡手指了指依然一動不動、眼觀鼻鼻觀心地呆立一旁的那兩個鏡像少女。
“這兩個玩意？壞過一次？”江一微微一皺眉，他對克羅艾稍微早一點時候的一句話依然耿耿於懷，此刻終於找到了問出口的機會，“你剛纔也說過，這兩個人和我家的海謝爾是差不多的東西，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次輪到克羅艾露出驚訝的表情：“怎麼，銀十字的那個小東西沒告訴過你們？”
江一努力地回想着沙羅或者是海謝爾自己是否曾經吐露過有關海謝爾不同尋常的身世，但是不管他怎麼搜腸刮肚地尋找，始終是找不到相關的記憶。
也許只是原來的“江一”不小心忘了而已。
“從來沒有過。”江一老老實實地坦誠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克羅艾也露出釋然的樣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事情一樣，“什麼都沒說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那個叫做‘海謝爾·希斯’的試驗品只是失敗作而已。”
這話可越說越過分了。江一覺得如果自己是那種容易上頭的熱血故事主人公，此刻一定會站出來不顧一切地教訓克羅艾一頓，經歷被虐開掛反殺等一系列的複雜流程之後，最終以鼻青臉腫的姿態站在更加鼻青臉腫的克羅艾身上，不可一世地叫囂“不許詆譭我的同伴”這種聽起來相當漂亮的場面話。
簡直太蠢了。
所以江一做出了相當“江一流”的反應。他裝作若無其事地含糊應和着：“確實作爲人造物，我家的那個在智商上的出廠設置實在是太低了。現在調試還來得及嗎。”
這句話換來了克羅艾關愛智障的表情。
“你小子，”克羅艾緩緩地說道，認真地注視着江一的反應，“該不是真的沒有聽說過G6吧。”
江一心說如果是G8的話，自己在原來那個世界倒是聽過。至於G6，簡直是聞所未……
聞過。
突然之間就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有關G6的事情一股腦地涌入江一的腦海。他想起這個“組織”和“風影”一樣，都是近乎於都市傳說的一部分。
江一笑笑，說道：“真是了不得。簡直就像是有人告訴我‘聖誕老人其實是存在的’一樣。”
克羅艾舌頭一彈牙：“聖誕老人是虛構的。”
江一攤手，嘗試着傳遞了一下“隨你怎麼說”的意志，然後開口勾回了話題：“我聽說G6是銀十字的人類改造項目之一，管理局的特種部隊。”
克羅艾一指鏡像少女們：“這兩個就是。通過機械設計製造出來的完完全全的人造人。”
這件事簡直驚悚了。雖然江一知道這邊的世界科技樹點得亂七八糟，但是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種亂七八糟只是由於構成世界的基本粒子與自己熟悉的世界不同，本質上並沒有什麼過於離譜的黑科技。結果現在這個世界存在人造人這種爆炸性信息突然擺在自己眼前，江一突然覺得原本就虛無縹緲的真實感瞬間又弱化了兩分。
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身邊可能還存在這樣的一個人造人的時候。
“海謝爾原來也是……”江一喃喃道。
克羅艾毫不留情地打斷他的話：“不。你們那邊那個人是B6，的失敗品。”
江一用探求的目光看着克羅艾。
“你該不是真的以爲，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的靈武天生就長成那個樣子吧。”克羅艾慢慢悠悠地說。
江一對這個世界的靈武的類型認識得不多，但是即便是不多，他也能本能地感覺的海謝爾腰上寄生的四條毒蛇作爲靈武而言可能是過於不同尋常。
“從很久以前，銀十字的那羣人就在研究魂質粒子的生物化，只不過一直到今天都沒有成功而已。順帶告訴你一聲，B6計劃因爲各種各樣的原因已經終止，唯一的試驗品也是失敗品就是名爲‘海謝爾·希斯’的人類。原本B6計劃的負責任差不多二十年前引咎辭職，之後不久就生病去世，他的名字叫小出武。”
說道這裡，克羅艾停下來，饒有興趣地看着江一的反應，然後非常愉悅地補了一刀：“沒錯，就是你們那邊那個小不點的父親。是不是很有趣？”
江一注視着眼前的克羅艾奸計得逞的老狐狸一般的表情，一瞬間什麼感想都沒有了，過了好一會，才事不關己地漠然想着“啊原來如此”。
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江一眨了眨眼睛，用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淡定開了口：“這樣啊。時候不早了，如果有什麼事情，麻煩明天再說，現在我想休息了。”
這一天實在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
克羅艾揚了揚眉毛：“沒關係，明天我會再聯繫你。解決這次的‘夢魘事件’我需要你的幫助。”
“幫助？”江一有些自嘲地苦笑着，“先說好，我這邊的主要戰鬥力現在還死在牀上人事不省，帶我去只可能是個累贅。”
“沒關係。”克羅艾半點沒猶豫地這樣宣言着，“你比你想象中的還有有用，‘指揮官’江一。何適先生也是這樣判斷的。”
這裡突然莫名其妙出現了何適前輩的名字，有陰謀吧。江一木然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