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過於淒厲,高世曼嚇了一跳,沈立行見她嚇的一縮,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他扭頭去看,原來是高世娟,她今兒帶着高世燕又跑到玲玉坊,夢想偶遇秦玉豐,來個柔情邂逅,好成全自己的一番癡心。哪知一到門口便看到沈立行按着高世曼,高世曼還笑得咯咯亂叫,她腦子一熱便叫了出來,而高世燕見兩人在房中嬉鬧,聰明的立馬退到外面,與靈兒站在一起。
高世曼定眼一瞧又是高世娟,那一聲尖叫可真把她嚇了一下,轉而一想,她這麼一叫,外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和沈立行在做什麼苟且之事呢,當下便有些不高興,她不高興自然就掛着一張臉,她纔不想給這不識趣的高世娟什麼面子。
沈立行回頭瞧見高世曼臉色不虞,便也沒說話,看她會做何反應,高世曼坐起身皺眉道:“你怎麼又來了?”
高世娟聽了扭着腰肢走進來道:“大姐姐,這大庭廣衆之下,你們還是注意些的好。”
高世曼咧了咧嘴,這高世娟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了啊,她冷哼一聲,本來準備叫她滾蛋的,忍了忍算了,沒必要跟這種人費口舌,於是看了看沈立行,這人平時不是動不動就吼人麼,怎麼不對這渣渣吼啊?
高世娟見兩人都不說話,得意地往沈立行身邊一坐,正準備再說,哪知沈立行冷冷地道:“滾!”
“啊?”高世娟一臉愕然。
“給我滾蛋!”沈立行重複。
高世曼聽了心情無比舒暢,沈立行真可謂說出了自己的心聲,這高世娟就是欠罵,經過這回,看她下次還得不得瑟。
“沈將軍……你……你是對我說嗎?”高世娟瞪着牛眼,一副不可置信的蠢樣兒。
“就是你。”沈立行鄙夷地盯着她。
“你……”高世娟實在很受傷,本來她早就領教過沈立行的冷淡,今兒一放鬆便給忘了,她見高世曼並不出聲幫她說話,轉而對她道:“大姐姐,你就這麼看着人家欺負我嘛?”
高世曼才懶得管呢,最好把她拖出去,省得她在這裡礙眼。沈立行看着她,她對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沈立行冷聲道:“來人!”
丁山早聽見屋裡動靜了,正咧着嘴在門口樂呢,聽到沈立行叫‘來人’,立馬斂了笑衝進去道:“爺!”
“把她給我拉出去!”沈立行道。
丁山剛走到高世娟近前兒,她騰地站起身衝了出去,高世曼見丁山一副幸災樂禍的勁兒,對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丁山見高世曼對着自己笑,嘴都要樂歪了,他是知道沈立行對這高世曼着緊的很,能討她的歡喜也是好事一樁。
待他退出去,高世娟早不知跑哪兒去了,他撇了撇嘴,繼續守在門口。靈兒瞧他一臉樂呵,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他朝靈兒擠了擠眼,換來靈兒一個白眼兒。平兒見了忍不住偷樂。
待高世娟跑了,高世曼捱到沈立行身邊捧着他的臉就“吧唧”了一下,沈立行臉色總算柔和下來,高世曼笑嘻嘻地道:“知我者彥堂哥也,其實我早就不耐煩了,她一天到晚地來找我,妄想秦二看上她,真是煩都要煩死了。”
“既如此,爲何忍着,以後都不必忍,少跟她呆在一起!”沈立行交待她,這個高世娟母女二人都有些心術不正,剛纔他正與高世曼享受着溫馨一刻,她竟敢就這麼闖了進來,還敢尖叫嚇着高世曼,要是在他府裡,早讓人拖出去了,叫她滾她還一臉的委屈,讓人看了真是噁心之極。
“知道啦!”高世曼心道這高世娟要是有點自尊的話,以後肯定會收斂許多。她其實也是個得饒人處且饒人的性子,不過這高世娟倒也不怎麼招人恨,實在是招人討厭的很。一個讓人討厭的人其實比一個讓人恨的人更失敗,她反正是這麼想的。
“知道就好”,沈立行將她摟到自己胸前,親了她臉頰一下,“高世燕的事兒我已經在辦了。”
冷不丁聽他說什麼高世燕的事兒,高世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過了會兒,她纔想起自己確實託秦二和沈立行幫高世燕說親,她擡頭笑道:“謝謝你!”剛一出口,便想起面前此人是個怪人,不準別人對他說“謝謝”,忙又哄他道:“你真好!”
沈立行白了她一眼,下巴放在她的頭頂摩挲着,高世曼趴在他胸前感受着他暖暖的胸膛,由着他摩挲。過了會兒,沈立行問道:“你那暖棚搞得如何?”
她擡頭道:“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趕明兒讓人去莊子上問問纔好,這都十來天了,也沒聽他們來回話說有什麼問題。”
沈家有上萬畝土地分佈在京外的黃旗、定洲、橫府等地,沈立行想着若是高世曼的暖棚搞起來了,就讓她將這技術推廣到自家的莊子上去,將來這些莊子土地也有她的一份不是?
高世曼見他不答,搖了搖他道:“怎麼不理我?”
想着以後兩人擁有共同的財產和生活,沈立行心中一片柔軟,他低頭又吻了吻她道:“沈府有不少土地,以後也交給你做暖棚好不好?”
聽他這麼說,高世曼問道:“不少是多少?”
“近萬畝吧”,沈立行淡淡道。
原來沈家有這麼多地,高世曼看他在京中也沒什麼生意似的,還能養一大幫下人和侍衛,原來如此啊。她忍不住嘀咕道:“這麼多啊!”
“你嫌多?”沈立行好笑地捏了捏她的鼻子,“別人想要還沒有呢!”
高世曼從他胸前坐直身子,皺了皺鼻子道:“等我的暖棚種好了再說吧,他們怎麼也不派人來說一聲近況如何了……”
見她煩心,沈立行道:“別想這麼多了,肯定是一切順利他們這纔沒來通知你,難不成你想他們來煩你?”
“月底之前他們不來我就去一趟”,高世曼這麼想着,萬事開頭難,所以她要十分盡心,有個好的開始,也算是成功了一半,她不能掉以輕心。
“明日派人去一趟就是了”,沈立行也不想讓她往京郊奔波。
“嗯”,她心不在焉的。
“你這歌劇編的如何了,我看這裡天天晚上挺熱鬧的”,沈立行故意轉移話題,省得這小女人又憂思煩惱。高世曼聽他這麼說,擡頭往樓下望去,這歌劇也確實吸引了不少人來觀賞,麻將室人也不少,不過她想着朝中官員每日只怕沒那麼多時間來休閒,聽沈立行說今日休沐,便問他:“朝中大人休沐是如何休的?五天休一天?”
“每十天休一天,節日有的休一天,有的休三天不等”,沈立行爲她解惑,說完笑道:“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高世曼想着等到官員休沐那天可以延長玲玉坊的表演時間,還可以通過提高服務水平、增加其他的活動項目什麼的吸引更多朝中官員來消費,她就不信沒有婦閭,這些人都不來玲玉坊了。
想到ji女這個問題,高世曼笑眯眯地問他:“金鳳樓的美女怎麼樣?你覺得玲玉坊需不需要挖幾個漂亮的過來撐撐場面?”她其實話中暗藏機鋒,如果沈立行去過金鳳樓,那麼一不小心就會順着她的問題回答了,那麼她便知道這人是不是也有過這種經歷。
沈立行定定地看着她,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沈立行坐直身子,拉着她的手認真道:“我不喜歡那種地方,你也不要把玲玉坊弄成那種地方,不然我就再也不讓你來玲玉坊了。”
高世曼聽了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心中十分滿意,她點頭道:“嗯。”
“你這腦子裡整天在想些什麼?”沈立行皺眉。
“想着掙錢啊,想着達則兼濟天下啊”,高世曼笑眯眯地看着她。
“窮則獨善其身?”沈立行覺得好笑。
“你會不會說話?我會窮嗎?我的生命中沒有‘窮’這個字,只有富貴喜樂,所有讓人不高興的字眼都跟我無關……”高世曼喋喋不休。
“是”,沈立行笑意更盛,“我的女人只會開心幸福,心想事成!”
高世曼睨着他道:“你的意思,我不嫁你就不會開心幸福了?是不是?”
“除了我,你誰也別想嫁,我看誰敢娶我沈立行的未婚妻。”沈立行半是警告半是玩笑地看着她。
“你怎麼這麼霸道?”高世曼微嘟着嘴不滿地看着他。
沈立行湊上前在她的小嘴上親了一下,意有所指地道:“你乖乖地聽我的話,我便什麼都依你,霸道只給你一個人。”
高世曼癟了癟嘴道:“那我讓我去死,我是不是也要去死啊?”
“又開始胡說八道了!”沈立行將前額抵在她額前,閉上眼睛道:“我怎麼捨得?”
高世曼悶悶地道:“你現在當然不捨得了,你們男人到了中年,就把‘升官發財死妻子’當成人生的三大幸事,別以爲我不知道。”
沈立行聽她說的什麼“升官發財死妻子”是中年男人的人生幸事,奇怪地捧着她的臉道:“你在哪兒聽說的?你這腦瓜裡成天就想着這些事?”
“反正我聽人家說的,大部分男人肯定都是這麼想的”,高世曼耷拉着臉說道。
“胡說!”沈立行瞪着她,“升官發財這個我信,死妻子簡直是一派胡言,別人我管不着,反正我不會。”
高世曼見他一本正經,當即呵呵地笑了起來:“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嘿嘿……”
“你……”沈立行不知道她哪來的這麼多歪理,他對她實在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