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妃賜了座兒,高世曼坐在那裡,悄悄打量了陰妃一眼,趁她不注意,對李陵做了個鬼臉。李陵抿了口茶掩飾自己好笑的表情,只聽陰妃道:“高小姐,聽說你入股豐兒的稻香樓和麥香居,生意很是不錯,那蛋糕本宮也嘗過,很是好吃。”
高世曼不知道說什麼好,喊她來有什麼事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啊,嘰嘰歪歪個什麼?
陰妃繼續道:“你很能幹。”
高世曼忙低頭道:“娘娘過譽了。”
“過譽?那馮婕妤吃了你的固元膏有孕,此事不假吧?”陰妃套她。
“這實是巧合,並非固元膏之功”,高世曼忙答。
陰妃心中一樂,果然被她料中了,接着道:“蘭妃也得了你一罐固元膏吧,最近她氣色很好,本宮很是羨慕。”
高世曼擡頭看了李陵一眼,李陵見她望過來,開口道:“母妃,您若想要那固元膏,讓世曼明兒拿一罐,孩兒給您送進宮來便是。”
“可以嗎?”陰妃臉上浮起一層笑意,又道:“高小姐,不知那固元膏有何作用?”
“回娘娘,那固元膏主要用來補血養顏,強身健體的,男女皆可服用,明兒我再製一罐,給殿下送去。”高世曼又將回復蘭妃的話簡單說了一遍。
“哦?那便多謝了”,陰妃淡淡道。
高世曼聽她這麼說,暗道人家蘭妃好歹還送了根玉如意給自己作爲謝禮,這陰妃倒好,就是一句謝謝,也太過小氣了些吧,這些妃子什麼的,不是有花不完的錢麼,從牙縫裡撇點嘛。
她還在腹誹,結果又聽到陰妃笑眯眯地道:“不知道高小姐這固元膏是如何製得的?其中都有些什麼好東西?”
聽她這話,高世曼心中一個咯噔,這陰妃是裝的還是真的,竟然問起這固元膏的方子起來了,要是懷疑有不好的東西,你別要就是了,竟還問起了這個,真正是可笑的很。
高世曼擡頭,看了陰妃一眼,李陵道:“母妃,這乃是世曼的方子,怎麼能隨便打聽。”
高世曼挑眉,李陵正好說了她想說的話,很好。不料陰妃卻道:“什麼秘方不秘方的,高小姐都不介意,你卻來嘀咕,是不是,高小姐?”
見過不要臉的,卻還沒見過不要臉的妃子,高世曼心中冷笑一聲,答道:“固元膏是由諸多膠原蛋白所制,內含很多膠質,因此而大補。”
哼,你想知道秘方,我就忽悠你。
陰妃聽了奇道:“膠原蛋白是何物?”
高世曼看向李陵,李陵起身道:“世曼,本王送你出去。”
一聽這話,高世曼忙站起身道:“臣女告退。”跟着李陵就往外面走,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幸好今兒李陵在場,不然還真有些不好收場,沒想到陰妃竟這般無恥,還在她面前裝小白兔套她秘方。
陰妃皺着眉頭心中不悅,可是自己兒子壞了好事,她有什麼辦法,只能眼睜睜看着高世曼與李陵一道兒出去了。
兩人出來,李陵歉意地看着她道:“世曼……”
“明兒我再製一罐固元膏,到時給你送去,娘娘既然喜歡,那便送她一罐嚐嚐”,高世曼知道他要說什麼,笑嘻嘻的打斷他。
“嗯,你何時學會做的這個?”李陵奇怪的問她。
高世曼一副高深的模樣兒道:“我會的東西多了,你不知道嗎?”
李陵見她這調皮的樣子,笑着道:“我現在知道了;對了,那手串怎麼不戴着?你嫌不好看麼,要不趕明兒我得了漂亮的,再留給你?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高世曼聽了,知道他說的是賞梅宴那天被秦二假稱是賭資贏來的瑪瑙手串,那手串她只看了一眼便收起來了,戴什麼她都覺得麻煩,所以便沒戴。
“手串很漂亮,可是我怕戴在手上涼,所以就沒戴”,高世曼隨口道。
李陵笑道:“此物有避邪之用,可以戴在身上。”
聽說瑪瑙避邪,高世曼興致來了:“真的?我回去就戴上。”前世的她,枕頭下都會壓一把剪刀,一是爲了避免鬼壓牀,二是怕有歹人入室她好自衛。她有時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有點神經。
“我送你出宮”,李陵見她笑盈盈的,心情跟着好起來。
高世曼跟着李陵往外走,溫秀溫容和李陵的侍衛遠遠的跟在後面。離開陰妃的宮殿,穿過一個長長的甬道,高世曼與李陵邊說話邊左右看這宮中的環境,上午宮裡應該主要是接見朝中大人和其家眷,所以自己進宮的時候別人都是出宮,自己被安排到下午,害得現在天都有些暗了才能出宮。
高世曼正在猜測,突然,一聲箭羽的破空聲傳來,高世曼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李陵拖到牆邊,高世曼心下一沉,正準備去看發生了何事,李陵將她護在懷中,按着她的腦袋,她動也不能動,只聽他大聲道:“追!”
李陵還真沒想到,竟有人敢在宮中偷襲,皇上的眼皮子底下竟敢如此明目張膽襲擊皇子,他強忍着鬱怒,發出追擊的指令,跟着他的四個侍衛其中兩人拔腿便不見人影。高世曼從李陵懷中擡起頭道:“他們不會調虎離山吧?”
李陵眸色一暗,道:“別怕。”話音未落,又是一柄羽箭朝他們射來,正好紮在他們身後的牆上彈到地面。溫秀和溫容如臨大敵,正要靠過來近身保護高世曼,結果卻殺出兩人向侍衛和她們襲來。溫秀溫容心中一凜,因爲手中沒有武器,只能邊躲閃邊與之糾纏。
高世曼只道自己果然沒猜錯,入宮肯定沒什麼好事,這下被自己說中了吧,李陵拉着她,趁那幾人被糾纏着,往人多的地方跑去。天色漸暗,李陵知道情形不容樂觀,他必須帶着高世曼到人多的地方去。
哪知人家算計好了似的,半路又遇上兩個人,二話不說便朝他們撲來,那兩人似乎目標並非李陵,而是高世曼,一人糾纏李陵,另一人卻來抓高世曼的胳膊。高世曼趁其不備,掏出自己藏着的匕首,狠狠地給了那人一刀,那人不備,悶哼一聲,看來被高世曼刺中了。此時聽到有腳步聲往這邊而來,看樣子是宮中守衛發現了異常,趕了過來。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那兩人丟下他們便消失在暮色中,李陵也不確定來人是不是宮中侍衛,拉了高世曼往宮牆邊退去,正好靠牆的屋角有一處凹隙,李陵拉着高世曼堪堪躲了進去,高世曼右手握刀,此時正處於極度緊張狀態,李陵將她樓在懷中,輕聲道:“把刀給我。”
高世曼如木偶般不知如何是好,李陵輕輕掰開她的手,將刀取在自己手中,又將她往懷裡摟了摟道:“別怕。”
高世曼終於回過神來,她知道她現在需要的是冷靜,她摟緊李陵強自鎮定,無奈腿抖的厲害,她深吸口氣,趴在李陵胸口,臉緊貼着他起伏的胸膛,藉此平復緊張的心情。
腳步聲來了又離去,李陵始終沒有出聲,一來他不確定來人是敵是友,二來高世曼趴在他胸前,緊緊地抱着他,讓他有些捨不得破壞這刻的寧靜。
李陵將匕首插入後背腰帶,感覺她有些發抖,他雙手摟緊她,臉貼在她溫熱的發頂,再次輕聲道:“別怕。”他多麼希望這一刻是永遠啊,這個女人就這麼趴在他的懷裡,依戀他,倚靠他,該有多好。可恨,她已是別人的未婚妻。
想到這裡,他鬼使神差地捧起她的臉,高世曼被他捧着臉,仰望着,愣愣地看着他。看着她純淨的小臉,如秋水般的眼瞳,熱血衝上腦門兒,他一隻手情不自禁探到她腦後,毫不猶豫將她往自己面前一送,立時便覆上了她的雙脣,這一刻,他腦中只有這個女人,他無力掙脫那份期許,只有劃破心中之愛,迎浮世千重變,和心上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還是緣。
高世曼腦中一片空白,她何曾會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李陵溫熱的脣在她舌上輾轉流連,她微張小口,任他予取予求。
見她無動於衷,他試圖加深這個吻,剛進一步吮上她的小舌,高世曼如受驚的小兔兒伸出雙臂撐在他胸前,他不忍離開這溫香軟玉,又怕她掙扎着弄傷自己,迫不得己放開她,低頭看着她愕然的雙眼,他喃喃道:“世曼,如果……我去跟沈大人說……”
“不要……”高世曼帶着哭腔搖頭,她實在沒想到李陵竟然會對她有這種心思,這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她一片惶然。
“別怕”,李陵只會說這一句話,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將這女人的心攏在身邊。突然又一陣腳步聲傳來,兩人都顧不得這些,李陵復又將她摟在懷中,她也緊緊攀着他不敢出聲。
低頭看着她歪着腦袋趴在自己胸前的模樣,又想起她上次給自己治傷守夜困極爬上他腳頭的呆萌樣子,他全然忘記了此時正身處危險之中,撫着她一頭的秀髮,暗自嘆了口氣。
高世曼只想着早知道進宮就沒好事兒,今兒可千萬別交待在這裡了,轉念又一想,如果死了會不會回到現代呢,到現代就沒有這麼糾結了,直接回到蘇勤身邊就萬事大吉。
正想的美,突然一人在他們面前喝道:“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