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沈立行出來了,高世曼往他身後看了看,沒見杜姨娘跟出來,估計還在裡面伺候沈夫人,等她睡着了才能出來。
剛纔她倆在這裡背後嘀咕沈立行的小妾,應該沒讓他聽見,要不然沈立行也不會是一臉探究,高世曼忽悠道:“咱們在說些女孩子的事兒,少兒不宜。”
沈立行聽得一愣,馬上笑道:“看來你是真變了,以前你可老實的很。”高世曼正要接話,只見丁山過來趴在沈立行耳邊說了什麼,沈立行立馬變了臉。二話不說便往外走,招呼都沒打一個。
高世曼第一次見沈立行黑臉的樣子,還真有點嚇人,忍不住望向沈立珍,立珍招手叫來一個丫頭道:“剛纔誰來找丁山?”
那丫頭老實道:“是爺身邊的李衝來過。”沈立珍聽了點點頭:“世曼,哥哥應是有公事在身,去我房裡坐會吧,呆會去祖母那吃飯。”
二人去了沈立珍房間,高世曼反正是失憶,本來也善於傾聽,便由着立珍講京城諸家的八卦事,倒也其樂融融。
那邊沈立行帶着丁山來到自己院裡,書房外間廳里正跪着個一身男僕打扮的男子。兩邊站着幾個精幹的打手模樣的褐衣人,正虎視眈眈的盯着那人。沈立行走進來,衆人都躬身行禮,沈立行也不答話,坐在廳正中椅子上涼涼道:“說吧!”
鴉雀無聲。
一個褐衣人上來就給那跪着的一腳:“爺發話,聾了嗎!”
跪着的人悶哼一聲,仍不出聲。
沈立行冷眼看着,也不說話。他剛一調回京城,太子李承儉就來遞話,他雖不在京城,但他非常清楚京中太子與魏王李態正斗的風聲水起,皇上正春秋鼎盛,此時並不宜排隊,所以他並未接招,打了個太極就敷衍過去了。
魏王李泰也請他喝了一回酒,並未說別的什麼,他也裝糊塗,親親熱熱的散了場,倒也相安無事。
沒想到今天他就是去了沈夫人那一會兒,書房就進了賊,這書房平日任何人不得進,只有李衝負責三四天打掃一回。李衝出去辦事,臨了想到忘了件東西,等他折回來找到東西,竟發現專門設的記號被人動了。就這麼一會兒工夫,實在不對勁,查看了下也沒發現少什麼,叫人來問,只有個叫李少陽的幕僚過來找過沈立行,人不在便走了。
使人叫了李少陽來,他卻說他來找沈立行,人不在便走了,什麼也沒做,李衝見他雙眼閃爍,便詐他說有人看到他進了書房,他聽了就罵李衝污衊於他。李衝一氣之下踢他跪下,這纔去通知丁山。
沈立行早就有些懷疑身邊有人是鬼,他總覺得太子李承儉看他的眼神有種智珠在握的篤定。
今日聽李衝說書房有異,並且這個李少陽可疑,沈立行基本上就確定了五六分。李少陽是他還在軍中的時候收的幕僚,跟着他有一年多了,沒想到回了京城反倒露出了尾巴。
沈立行坐那冷眼看了李少陽半天,這人家眷俱不在京中,卻願意跟來京城,跪了這麼半天,既不求饒也不出聲,還有幾分硬氣,若是說他不是內鬼,還真是有些小看他了。
此人已是不能留在身邊了,上位者最忌背叛,若不以雷霆手段懲治,那麼下面有樣學樣兒,實非幸事。沈立行決心一下,最後問道:“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李少陽爲了家人,也沒什麼好說的,最壞的結局無非是死,所以他仍不做聲。
沈立行站起身道:“除了他的良籍,送出京城。”說完便沉着臉出了廳。今上反對嚴刑酷法,是以下面也不好亂施私刑致人死地。
等他出了廳,李少陽便被捂了嘴,幾人上前一頓修理,只打得他奄奄一息,只等天黑送出府去。
沈立行剛出了廳,便見沈立珍與高世曼來尋他,說是一起去上房吃飯,高世曼見沈立行臉色不好,也不敢多說,斂了神色噤若寒蟬地跟在沈立珍身後,三人一起往上房去了。
沈立行見她們都不做聲,便知道自己臉色不好看,當下就溶了笑意在臉上道:“世曼,你那固元膏在哪裡弄的?”
高世曼擡頭見他一副冰臉瞬間變的和顏悅色,心下一鬆笑道:“都說了是極難製得的,是我依古方制的,保證安全無毒。”
沈立珍插話道:“果真是古方?”
“那是當然,全大夏朝就我一個人知道,以後我還要當成秘方傳給我女兒呢!”高世曼一輕鬆下來就口無遮攔。
沈立行兄妹二人聽了都笑出聲來,沈立珍捂嘴道:“你這夫君都不知道在哪兒呢,還女兒,沒羞;哎,爲何不傳給你兒子?”
沈立行也好奇的看着她,居然定住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