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書芳本來還想等高世曼她們走了後跟這夥計好好再商量一下價格,哪知道這夥計如此沒有眼色,這麼快就將玉佩包了遞到她手上。她惱恨地瞪了一眼那夥計:“急什麼急,本小姐馬上就要嫁到一品大將軍家了,今天特地來選首飾,難不成只選一樣就走嗎?還不快將其他的首飾拿來給本小姐挑選?”
高世曼一聽這康書芳還要再選,於是便找了個椅子坐來下道:“你們都慢慢選,等你們都選完了,我再去挑這剩下的,我最討厭跟人搶了。”蘇潛聽了過來悄聲道:“你若真想買,那便快去挑揀,不然她們都將好的挑了去,剩下的都是不好的,你能看得上嗎?”高世曼聽了抿着嘴給了蘇潛一個笑臉,眼睛朝康書芳那一瞟,又看了看蘇潛,示意他稍安勿燥。
蘇潛見高世曼這樣子,便也知道她不欲再挑首飾了,便陪着坐下了。那康書芳裝模作樣的選了好些都不滿意,一邊又暗暗着急:這人怎麼還不走?正在這時,沈立珍也選好了,已遞給夥計去裝盒了,看高世曼和蘇潛都坐在這裡,便過來道:“我選好了,你不選了嗎,那我們走吧?”
那康書芳一聽蘇家柔說要走,心都提了起來,不由自主便朝這邊望了過來。高世曼故作不知,對立珍笑道:“不急,等所有人都選好了,我再去選,要不然我選中了又被人家看中,只能加三倍的價錢才能買了來,我可是要心疼死的。”沈立珍聞言,朝康書芳不滿地看過去,康書芳一聽高世曼那話,早就氣得肺疼了,但她又不得不低頭去假裝再挑揀,她就不信高世曼等得及。
可那高世曼偏偏跟她扛上了似的,坐在那裡居然跟人聊起了天。看着那夥計討好的笑,康書芳只想一巴掌拍死他,可現在騎虎難下,若是說不要了,那豈不是貽笑大方?她丟得起這人,姚大將軍可丟不起這人,她一咬牙,讓丫頭拿出銀子,付了那三十兩給那夥計,那夥計偏偏還樂滋滋地道:“康小姐不再選些別的了嗎?”
康書芳心中的小火苗噌噌地往上竄:“我去別家看看不行嗎?!”
“行行,當然行了,多謝康小姐了。”康書芳聽了越發惱火,帶了丫頭奪門而去。
高世曼這才站起身道:“我們也回吧!”那夥計笑道:“小姐不再挑選一下了嗎?那康小姐可是走了。”哼,還用得着你來提醒麼,她不走我也不會走啊,高世曼也不想給這夥計好臉色,如果他厚道點,就該知道那玉佩是她先看中的,根本就不該給機會讓那康書芳叫價,不過看在人家出血三倍的份兒上,她就不予計較了吧。
高世曼冷哼一聲,擠出一絲假笑對那夥計道:“我若是不在這兒坐着,只怕你那三十兩收不到手”說完便朝門外走去。
那夥計聽了愣了半響兒,回過神來高世曼他們早已出了店門。
出了門沈立珍頓住道:“那個康書芳真是討人嫌,明明是世曼先看中的那玉佩,偏讓她搶了去;花三十兩買回家,讓她天天看着吃不下,睡不着纔好!”高世曼笑道:“那承你吉言,她說不準就是吃不下睡不着呢,沒看她剛纔不願走嗎,八成是後悔了,要等我們都走了再跟夥計磨牙呢。”
立珍拍了她一下道:“怪不得你不走呢,她可真是活該,只可惜你難得看中一件東西……”高世曼拉了她手道:“不過是一件玉佩罷了,以後會遇到更好的,沒關係,時間也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吧,我也要回府了。”
立珍聽了只道:“好,過幾日再聚,我先回去了”便走了。
靈兒見她走了,癟嘴道:“哼,那個康書芳不就是攀上了姚家嗎,至於這麼張狂嗎。”高世曼白了她一眼:“誰叫你家老爺才四品呢,人家姚將軍是一品,如果我嫁給太子,她見了我保準上來跪舔”靈兒聽了吐舌低聲道:“那倒是的,可惜太子有腿疾。”
高世曼聽她這麼說,給了她一個腦蹦兒道:“就算是大羅神仙也不能嫁呀,嫁去深宮無聊透頂了好吧!還有那麼多小妾共用一個男人,哼。”
靈兒見高世曼說的如此露骨,蘇潛又在旁邊,登時不敢接話了。蘇潛聽她這麼說,也不做聲,從此記下高世曼不欲與人共夫。
蘇潛將高世曼送至府門外,便往蘇府而去。
錢道益父女二人已經搬去秋蘭閣,高世曼還給二人撥了一個小廝一個丫頭打理生活鎖事。她一回府,錢道益便找了來,兩人在花廳坐下,錢道益笑道:“多謝世曼如此細心周到,如今我父女二人就以高府爲家了。”
“錢叔,咱別謝來謝去的了,等敏之姐姐身子養好了,不僅要照料你日常起居,還要幫襯我一二呢,誰謝誰還不一定”好話說不敗,高世曼從不吝多說。
錢道益聽了也不再囉嗦,喝了口茶道:“世曼,我打聽清楚了,那秦玉豐在京中有不少生意,你今天去的稻香樓,還有東市最大的玲玉坊,乾裳齋等都是他的;我那同鄉說此人表面油涳滑調,實則頗有生意頭腦。”
高世曼也抿了口茶,雖說相由心生,但也有‘人不可貌相’之說,兩者並不矛盾,在她看來,前者是長期積累的沉澱,後者是人前暫時的僞裝。
“那如何才能與之搭上線呢”高世曼喃喃自語。
“今日去稻香樓,帶的蛋糕,可引起酒樓的注意?”錢道益問。
“好似沒有,剩了一個,本想着走的時候送予酒樓,哪知道遇上彥堂哥了,就把那個送他了”還送了一塊給那夥計,估計他一扭頭就吃光了。
“那再做些出來,我給那同鄉送兩個,讓他找機會送到秦玉豐手上”。
“好,我這便去安排。”高世曼放下茶,錢道益也站起身,正待回秋蘭閣,突然又想起什麼道:“世曼,夫人的嫁妝單子抄了一份在我手上,那些莊子和店鋪裡的下人的賣身契也都在夫人那,魯姨娘實不爲患,主要是高大人那……”
聽了這話,高世曼想了想道:“您儘管去辦,我爹跟孃親不是一條心,實不必太過客氣。”
錢道益點點頭,這才走了,高世曼便去了小廚房安排蛋糕之事。
卻說那日秦玉豐帶了多的蛋糕去玲玉坊找小燕子,小燕子吃這蛋糕讚不絕口,故意拿了些分給一衆姐妹,只說市面上買不到,只秦玉豐處獨一份兒,引得她們又羨又妒;小燕子過足了癮,伺候起秦玉豐來便更加殷勤,到了夜間,十八般武藝齊上陣,只纏得秦玉豐大呼吃不消。
到得第二日,小燕子見他醒來,嬌滴滴道:“二爺,那蛋糕甚是好吃,奴家還想要。”因秦玉豐在家中排行第二,還有個姐姐,是以外面人都稱之爲秦二爺。
“還想要?”秦玉豐聽了立馬一副痞相,緊接着右手便探到小燕子胸前去揉捏。小燕子嬌呼一聲:“唉呀,二爺,人家昨夜都去了半條命,怎麼還來?”
秦玉豐何嘗不是去了半條命,這時早已力不從心,聞言抽回手狠拍了小燕子的*一下:“小妖精,你等着,過幾日爺再來。”說完便揭了被子準備起身,小燕子忙下牀伺候他更衣。
秦玉豐穿戴整齊,打馬去了稻香樓。樓中冷冷清清,只有樓臉上賣饅頭的夥計在忙活。他一進來,夥計便送上茶水早點,待他用完,便下樓叫來一衆廚子問話。
“怎麼樣了,那蛋糕可琢磨出來點門道兒?”秦玉豐單刀直入。
半響也沒人吭聲。
他擡頭掃了一圈,見衆人大眼瞪小眼,不免有些悵然,這時一個姓金的廚子道:“二爺,這一時半會兒可整不出來,說它像饅頭吧,又不是饅頭,像糕……”
“行了行了”秦玉豐打斷他,“總歸是做不出來,說出花兒來也沒用。”他又揮手讓衆人散了,又對汪掌櫃道:“把那高家小姐的食盒找出來,你親自去一趟高府,看她能不能過來稻香樓談談。”
汪掌櫃忙去張羅,帶了食盒便往高府而去。
高世曼一早便聽說稻香樓的來送食盒,不禁莫名其妙,待去了花廳,一看是那個掌櫃,更是疑惑;讓了座兒,上了茶,還未開口,汪掌櫃便拱手道:“擾了高小姐了,沈大人交待在下將這食盒送來高府,這便來了。”
聽到沈大人三個字,高世曼似懂了些什麼,忙溢着笑臉道:“那有勞掌櫃大叔跑一趟了,請喝茶。”
聽高世曼叫他掌櫃大叔,汪掌櫃笑容更加燦爛:“實不相瞞,我家二爺吃了您這蛋糕讚不絕口,想請高小姐移步稻香樓,說是要請您吃個便飯,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聽這二爺想必是那秦玉豐無疑,也不知錢道益現下在不在府中,要去肯定要帶着他一起。高世曼忙笑道:“我當然是求之不得,能得秦二爺相邀,實乃榮幸之至,不過我還有點小事要處理,不若大叔您先回去,我稍後再到?”
汪掌櫃看這高世曼並無一丁點小姐架子,忙起身道:“使得使得,那在下先行一步回去,小姐稍忙”。
待人一走,高世曼便使靈兒去尋錢道益,錢道益昨日剛送了蛋糕去給同鄉黃哲,正準備再去套套話兒,聽高世曼尋他,忙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