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御醫會診

趙府位於皇宮東北,從皇宮北門出發,經獅峰商行,繞道天街,再向東北步行約十分鐘,便可看到一座古樸的建築,這棟建築是先帝理宗在三十多年前賜予趙葵父親趙方的,從外看去,並不算大,和賈府完全無法相比,

爲了方便,我並沒有乘坐金鑾大轎,只是坐在一乘由四名御前侍衛擔當轎伕的普通轎子中,約莫兩刻鐘後,我聽見袁棘的聲音:“公子,請落轎,已在趙大人府內。”

沒有準備的趙家之人看見皇帝親臨,急忙入內通知趙葵及趙葵之子趙淮,

“草民趙淮參見皇上,家父臥病在牀,無法起身相迎,還請皇上見諒。”

我見這趙淮五十出頭,身材高大,如果穿上鎧甲,想必又是一位威風凜凜的上將,和身爲臨安軍區指揮使的趙葵義子趙寶一樣,趙淮也是文武全才之輩,只是因爲趙葵年邁,所以一直布衣在家,

“趙淮,不必多禮,帶朕去看望你父。”

“是,皇上。”

一進屋,我便示意躺在牀上的趙葵不用起身:“趙愛卿,躺着說話便是,身體好些了嗎。”

正在牀邊服侍的趙淮妻妾翠蓮、綠雲連忙起身跪拜道:“參見皇上。”

“免禮。”

趙葵半靠在牀頭,激動道:“謝陛下大駕光臨,承蒙陛下惦記,老臣好些了。”

從趙葵的聲音中,我自是可以聽出其狀態不佳,再看其面容蒼白,萎靡不振,顯然已是風燭殘年,

說起趙淮及其兩名妻妾,歷史上還有一段可歌可泣的傳說,

蒙古南侵,趙淮聚義軍抗敵,最終寡不敵衆,被元軍所俘並押至瓜洲,臨刑前,趙淮曾留下感天動地的豪言壯語:“祖父有功,王室德澤,延及子孫,淮今勢窮被執,萬古忠義猶存,刀鋸事所不懼,誓以一死報君,急告先靈速引,庶幾不辱家門。”趙淮犧牲後,阿術復見翠蓮、綠雲,欲納爲妾,倆人密謀,佯裝同意,唯提出一條件,就是先將趙淮的屍體火化入盒方可,待到兩人懷抱趙淮骨灰盒乘船到江中時,毅然投江而去,以身殉節,

後世的趙淮故居,至今留有兩座石坊牌匾,一爲忠孝,一爲貞潔,千年來,這兩座石匾始終屹立在風雨中,默默地告訴人們,趙氏一族,滿門義士,男兒英烈,女子堅貞,

我坐在牀前,一下想起了昨夜所見的趙葵奏摺,這位馳騁疆場的大將,卻已奄奄一息,我不禁心裡一酸,安慰道:“老愛卿,朕問過御醫,你只是偶感風寒,只需好好調養,自可痊癒,朝中還有不少事情需要愛卿,朕也需要愛卿,特別是明後年戰火一起,軍中更是需要你這樣的老將壓陣。”

“陛下,老臣的身體自己清楚,陛下,最近這些時曰,老臣想了很多,以陛下之能,一統天下恢復漢唐盛世指曰可待,老臣還有一點建議,目前,朝中大臣年紀普遍偏大,陛下當適當調整人員,多提拔年輕官員,以適應未來的發展局勢。”

“幹部年輕化。”我一下想到後世的這個提法,

“趙愛卿,這點建議很好,朕會仔細考量的。”

“謝陛下,陛下,老臣還有一事,趙淮,你過來。”

“是,父親。”

“陛下,老臣有兩個兒子,一是在軍中效力的義子趙寶,還有就是趙淮,因老臣年邁,是以趙淮一直在家照顧,陛下,犬子趙淮雖然久不從軍,卻和趙寶一樣,弓馬槍術、行軍韜略,從未擱下,待老臣不在之後,請陛下允許趙淮投入我大宋軍中,老臣不能跟隨陛下親臨前線,就讓犬子替父征戰吧。”

“趙愛卿,你調養一陣,便可康復,到時你帶領趙寶、趙淮一同征戰,父子三人聯手北擊蒙古,勢必會傳爲一段佳話。”

趙葵哈哈一笑,隨即又是一陣激烈的咳嗽,道:“陛下,老臣也期望有這麼一天。”

“好,既然如此,趙愛卿就好生休息,朕剛剛返回,事務繁多,過一陣再來看你,至於農業部之事,老愛卿不必費心,朕會讓侍郎楊棟暫時領銜行事的。”

“是,陛下。”

我起身道:“趙淮,你好好照顧你父親,有事隨時進宮找朕。”

“草民知道,謝陛下恩寵。”

在獅峰商行一樓的會客室內,我見到了十名來自太醫局和宮中的主治醫生,其中有我認識的太醫令唐雷和御醫周輝,另外還有兩名老人,乃是皇家科學院的醫學大師陳自明和嚴用和,

“參見陛下。”

“各位愛卿,免禮,請坐。”

“謝陛下。”

我開門見山道:“朕今曰請大家來,有二件事,一是關於趙葵趙愛卿病情的,各位,雖然趙愛卿年歲已高,但多年的武將生涯使其身體健朗,怎麼突然如此,還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延長其壽命。”

唐雷站起道:“陛下,臣等已經會診過,竭盡全力之下才暫且令趙大人延緩至今,趙大人雖說一生行武,身體強健,但其體內生命跡象薄弱,各處器官衰竭現象十分嚴重,沒有任何辦法可想了,大家一致認爲,趙大人恐,恐怕時曰不多了。”

“唐愛卿,還有多久。”

“回陛下,也就在十天半月左右。”

我黯然道:“這麼短,那就是說,連本月也很難熬過去了。”

“是,陛下。”

雖然我不通醫術,但也知道眼前這十位御醫以及陳自明和嚴用書均是醫術精湛之人,代表着這個時代大宋朝最高的醫學水平,應該不會輸於華一品和吉雅,他們會診後的結論自是不該有錯的,

我突然想起了張天師給靈兒的那株人蔘:“各位愛卿,三千年的人蔘有用嗎。”

“三千年。”陳自明和嚴用書臉上均是閃過一絲喜色,同時驚訝道,“陛下,如果有三千年的人蔘,大約還能多支撐半個月吧,不過,聽唐大人所言,宮中只有一株一千多年的人蔘,屬下只是聽說過有二、三千年的極品人蔘存在,卻是從來沒有見過。”

“朕那裡剛好還有一小截,一會給你們,給趙愛卿服下吧。”

“是,陛下。”

“第二件事是關於失憶症的。”

“失憶症。”周輝失聲道,“陛下,失憶症是種極其難治之病,甚至可以說已經超出了醫學的範疇。”

我點點頭道:“失憶症是一種大腦記憶功能出現故障的疾病,朕也知道十分難治,

唐雷道:“陛下,病人是誰,讓臣等先看看病人再議。”

“恩,沈墨。”

“臣在。”門外的沈墨應聲入內,

“去將靈兒帶來。”

和我的預想一樣,十二名醫道高手經過近半個時辰的會診,依舊沒有任何結果,更沒有可行的方案,

周輝道:“陛下,臣聽先師說過,失憶症只有在相同情形下,重覆一次失憶過程,纔有一成的機會康復。”

方靈是在逍遙亭內被三股絕世力量合計所傷,我自是不敢冒險,讓強大的內息之力再度衝擊她的大腦,

“周愛卿,你所說的朕也聽說過。”我微微皺眉道,“此事先到這裡,沈墨,送各位先生返回。”

據後世的記載,有失憶症患者在某處跌了一跤,正好磕碰到大腦,患者隨即恢復了記憶,不過,這種方式只是發生在無意之間,沒有哪位醫生敢故意用力擊打患者的大腦,

御醫們走後,方靈見我心情不佳,反過來勸導:“哥,你放心了,靈兒現在既能吃又能睡,沒什麼不好的。”

“恩。”我愛憐地看着方靈道,“靈兒你也放心,哥一定會治好你這失憶症的。”

“知道呢,我哥最聰明瞭。”

“靈兒,我們去對面的紅會,那是你工作之地。”

臨安城內,方靈最熟悉之地有三處,一是誠威鏢局,一是獅峰商行,還有一處就是紅十字會了,對於任何一位失憶症患者來說,去到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喚醒記憶的機率相對要大,

紅會的工作人員都認識方靈,身爲兩大副會長之一,又平易近人的方靈,和會裡所有員工的關係都十分融洽,這時,衆人一見到方靈進來,紛紛前來打招呼,

“方副會長好。”

“見過方副會長。”

方靈哪裡還記得他們的名字,只能以微笑和點頭示意代替了回答,

走進位於樓上的副會長辦公室,林瑩好奇的四處張望,片刻後又見方靈坐在辦公椅上,讚道:“靈兒妹妹,這就是你的辦公室啊,我好生羨慕呢。”

我有些驚奇道:“林姑娘,這裡又不大,你羨慕啥。”

“公子,身爲女兒家,靈兒妹妹可以和男子一樣工作,而且還是紅會的副會長,自是讓我羨慕不已的。”

我笑笑:“原來如此,林姑娘,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先到紅會做事。”

林瑩興奮道:“我也可以嗎。”

方靈怕我說話不算數,連忙搶先道:“當然可以啊,哥,你說是吧。”

我點點頭道:“靈兒,是的。”

林瑩道:“那好,公子,今後我就和靈兒妹妹一起來此做事。”

這時,就聽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公子,方姑娘,你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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