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果真與衆不同,不來此地,根本想象不到世間還有如此繁華之地,我蒙古之中都,上都等城市都遠遠不及也,難怪大汗對南朝花花世界念念不忘。”
一個身材高大的中年僧人邊走邊想到。
春寒料峭之時,中年僧人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僧衣,揹着一個黃色布袋(僧人隨身布袋,名爲乾坤袋),似乎毫不懼怕寒冷。
這僧人約莫三十出頭,面目英俊,輪廓分明,除了皮膚微黑,咋一看去和宋人並無太大區別,只是偶爾露出笑容時,會讓人覺得有種莫名之邪氣。
在天涯派出以昆哲長老爲首的蒙面人行刺宋朝皇帝失敗後,忽必烈意圖在臨安重新建立細作站,取代原有的情報機構,爲蒙古入侵宋朝收集情報,做好準備。
從印天涯推衍星象後得出的結論中,忽必烈變得格外重視這宋朝皇帝,和印天涯商議後,將此艱鉅的任務交給了天涯大祭司楊璉真加。
楊璉真加,蒙古天涯的大祭司,出自西夏藏傳密宗,不好佛學,卻喜密宗武技,五年前投奔蒙古,頗爲忽必烈信任,後得印天涯指點,武藝大成,在忽必烈平定阿里不哥的決定姓戰役中,楊璉真加單槍匹馬殺入由怯薛軍保護的阿里不哥大帳中,生擒阿里不哥。其人膽大心細,可謂文武雙全,是以在天涯裡不斷升職,最終被印天涯任命爲大祭司,位居神殿四大長老之上。楊璉真加雖爲西域色目人,但相貌同漢人無異,且精通漢語,所以被委以重任,隻身一人來到臨安。
宋朝時,佛教徒也算不少,各地僧侶也常常到京城寺廟掛單,所以對於這樣一位單身僧人也沒人會去留意。
傍晚時分,楊璉真加來到臨安北部的演福寺。
演福寺是臨安的一座小廟,位置偏僻,少人涉足,是以香火淡寡,廟裡除了主持允澤大師外,就只有十來個年輕僧人,這裡乃是蒙古人在臨安唯一的一處據點,據說還是當年託雷(成吉思汗幼子)在南遊時所建。
楊璉真加圍繞寺廟轉了一圈,四處看了看地勢,來到緊閉的廟門前。
“啪啪啪”楊璉真加敲了敲廟門,不一會,廟門一開,裡面出來一位年輕沙彌。
“大師前來,有何貴幹?”年輕沙彌雙手合十問道。
“貧僧欲在貴寺掛單,請通報主持,行個方便。”
“大師稍等。”
年輕沙彌很快帶着一位三十多歲的僧人來到門前。
“這位大師自何處來?老衲乃本寺主持允澤。”允澤看了看楊璉真加問道。
“見過允澤大師。”楊璉真加雙手合十道,“貧僧雲遊四方,欲在貴寺掛單,還請大師行個方便。”
“本寺廟小,難容這位大師,還請移步其它寺廟。”允澤一副拒人千里之態。
楊璉真加呵呵一笑:“廟小但無妨,只需曲徑能通幽。”
允澤一愣,隨即答道:“小廟何來曲徑,本寺只有禪房花木。”
楊璉真加拇指,食指結成圓形之印,其他手指上翹:“貧僧只喜花木。”
允澤急忙做了一個同樣的手勢,將楊璉真加請入裡間道:“那請大師隨老衲入禪房再議。”
進入屋內後,允澤吩咐小沙彌:“覺立,去準備客房,供這位大師歇息。”
楊璉真加見覺立走後,從乾坤袋內取出一封密函交與允澤:“貧僧乃神殿大祭司楊璉真加,這是神尊大人信函及印鑑。”
允澤看完,連忙跪下道:“屬下允澤見過大祭司。”
楊璉真加接過信函夾在雙掌之間,微一發力,信函瞬間成爲碎紙片掉落於地。
“好精湛的技藝。”允澤暗道。
“允澤,坐下吧。”楊璉真加道,“先說說眼下臨安的局勢。”
允澤坐下後,恭敬地說道:“是,祭司大人。”
鹹淳元年三月一曰,忽必烈遷都燕京,昭告天下,改燕京爲上都,原開平上都府更名爲中都,作爲蒙古之陪都,並根據天涯神尊大人印天涯之意,下令在原燕京城外東北方向建築新城,由天涯神殿四大長老中位列第二的藏春散人劉秉忠負責督建。
這劉秉忠精通術數,如果不是漢人的話,印天涯也許就會將其培養成下代天涯神尊了。
同時,忽必烈進行了一系列的變革,首先是簡化並整合了行政管理系統,由中書省全權負責行政事務,由於只有一個機構負責,行政管理進行得更加順暢,呈報皇帝的所有奏摺都要經過中書省過濾,中書省最高職務爲中書令,忽必烈批准的重要決策,都由中書令交給各部負責執行並行監督。其次,按照漢制,設立專門負責軍事的樞密院,執行中書省決策的六部等,並且重用有能力的漢人,第三,將田地分給原屬金國的漢人,令蒙古人不得隨意掠奪。
這一系列的變革措施爲南侵宋朝,一統天下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蒙古忽必烈和我都在同時間賽跑,只是我的難度相對會大些,我的朝中還有賈似道一派的阻力,而忽必烈在平亂後自可專注內政。
江萬里廖瑩中的辦事效率還是很高,在我任命下達後的第七天,一份關於商業部組建的奏摺已經擺在了寧乾宮的御書房內,我看完後遞給旁邊的文天祥陸秀夫:“你們也看看,這廖瑩中還是有些本事。”
陸秀夫道:“以前就聽李大人提過,這廖瑩中十分了得,乃是賈似道之諸葛也,陛下需提防之。”
我點點頭表示認可。這時,小七進來稟報:“袁先生在外求見。”
“先生來了?宣。”
袁棘進屋後道:“陛下,臣剛從獅峰商行回來,葉東昇已從川中返回,途經江西,帶來了兩封信件。”
我接過信道:“是川中歐陽和道法之信。”
我先打開歐陽家主歐陽克純的來信,信上言簡意賅,歐陽世家身爲漢人,絕不會屈服於蒙古,感謝呼延公子好意,有機會一定會和龍牙合作。信上並未提及是否保存實力,只說會盡量減少不必要的傷亡,歐陽家因爲對朝廷失望,會繼續用自己的方式和蒙古人進行戰鬥。
這歐陽家主倒很有骨氣,不過也是很倔強啊。
我取出鵝毛筆,想了想寫到,歐陽克純前輩,今新帝登基,我聞其決意變革,朝中定會氣象萬新,天下興旺,匹夫有責,呼延十分佩服前輩之義舉,我龍牙願意團結一切抗蒙之力量,將佔據我家園之異族逐出家門,龍牙之人會爲大宋之崛起而奮鬥終身,相信我大漢民族必將取得最後的勝利。
“先生,將此信交與歐陽家。”
我繼續看第二封道法之信。
道法來信只是寥寥數句,蒙古忽必烈遷都燕京,那燕京地處龍脈,勢旺,爲其命星增添不少光芒,皇上需謹慎待之。
我看完後立即提筆寫到,感謝道法大師提醒,然人定勝天。
“先生,這封交與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