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召集富商是計陶西的岳父, 聽說此人從前也是江湖人士出生,後來也是因爲江湖人士的幫忙才得以發家致富,就算是現在也能算是江湖人士, 對江湖事極爲熱心。因聽說江湖上出了暗獄門, 到處挑釁生事, 江湖上許多門派都受到過慘重的打擊。也就這樣纔會花大價錢把江湖上各大好手全部召集過來, 一方面是要達成同盟, 另一方面也是爲了選出一個最厲害的來統領大家打倒那暗獄門。
江湖上知道計陶下的,大都是因着他那幾家三少爺的名聲,在大家眼中也就只是紈絝子弟, 除了自家兄弟是沒有會知道他那身好功夫的。
計陶西自是知曉的一清二楚,就加上自身也是江湖人士, 對江湖事也像他家岳父一樣的熱心得很。所以便傳信讓計陶下過來幫把手。但計陶下因接手計家的大權, 實真是沒空理會這事。最重要的是, 計陶下不是江湖中人,對江湖之事也有些反感。自然他是不會答應了。計陶西知道自家弟弟的脾氣是個說一不二的主, 便想着反正求也是求不來的。後來又聽說,計陶下在皇城局勢緊張的時刻離開了,命人打探回來的結果,竟然是因爲一個女人。
這下他倒是有主意了,將那女人綁來, 計陶下自然是會乖乖的跟來了, 於是便一不做二不休的前去尋找, 誰知那女人就是阿薰, 而且在那一路上, 阿薰竟讓計陶下保護得極好,他竟是沒有下手的機會, 而這也更加的讓他肯定了,阿薰對計陶下的重要性。
既然是阿薰,那麼他便不着急。後來他又發現這一路上,除了他之外,還存在着另外一夥,這阿薰瘋病好後的性子他倒是喜歡得很。自然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她受傷。於是便前去告訴她有人想要殺她。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那晚的決定竟是在後來幫了他大忙。
阿薰因害怕那些追殺的人,於是選擇跟着他回無隱島,沒花上他半分力氣。
後來計陶下找來,進門的第一句話不是詢問阿薰的去處,而是直接就說要讓他做什麼。他想大約計陶下是不知道他與阿薰的關係的,他也一定不知道,就算是他不答應、不妥協,他也一定會將阿薰還給他,不傷阿薰分毫。
對於計陶下這樣的直接,他是非常的樂意。於是便說了自己的想法。
其實於是這次的大肆宴請江湖人士,暗獄門也早就做好了將其一網打盡的準備。暗獄門能把那些大門派打擊慘重,自也是有着自己的實力。又加上他們是在暗處,防不勝防。其實他自己有一批訓練有素的死士,只是現在獨缺人領導,他暴露在外,是不可能了。若是真要贏過暗處的暗獄門,那麼最有效的辦法便是找個比暗獄門更暗處的人,而那人功夫要頂尖,心思要嚴謹,人要靠得住,他想在他認識的人當中除了計陶下,也不會再有第二個。
一切都是按照想象中的發展,暗獄門也因此損失慘重。本來要是個美滿的大結局的,但他們似又漏掉了一環:阿薰跟計陶下的事,既然是計陶西知道,那麼也肯定還會有別人知道。
暗獄門找不到阿薰的藏身地點,便只能找另外的人代替。那代替不僅長得像,而且就是連說話的聲音、方式都惟妙惟肖。這一代替就代替出毛病了,倒不是計陶下沒有識破,計陶下從不叫木蘭阿薰,單從叫名字上,他就能知道這人是假扮的。但壞就壞在,他自顧着對付假阿薰,而疏忽了別處。他們竟然趁計陶下一時的不備就下毒了。
好的是,計陶下發現得早,及時的止住了毒的擴散,這才讓小鬍子有足夠的時間給其診治。再接下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而對於小鬍子爲什麼會是神醫這件事,就是後話了。
…………
上回小鬍子說,若是計陶下醒了,那局面纔有扭轉的機會,木蘭是不大清楚計陶下的計劃,但她可以知道的是,眼下的局面是極其緊張的,計陶下的安危又是極其的重要,是絲毫馬虎不得的,木蘭找人要了藥罐,搬了幾塊石頭搭個小竈,就在計陶下房間外,計陶下到先還沒醒,她是絲毫不願離開半步的。她不大喜歡這樣的緊張局勢,這局勢總會讓她覺得自己像個沒有觀衆、沒有繩鞭卻又旋轉着的陀螺,轉得很累卻做的都是無用功,不能夠帶給任何好處。
她總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她也曾經試過將自己放慢,讓自己是局外人,但每回每到這時候,她又總會覺得自己是最受傷的,其實有時候,麻煩找上你的時候,你越是退,麻煩就會越發的往你身上靠,這種情況往往在後來就被我們叫做“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諷刺意味多麼強的一句話啊,明明受傷了,卻不能哭、不能鬧,因爲害怕人家說你矯情,有公主病,這麼一點點困難都背不下來。其實,你不是我,你又哪裡會知道,我的承受點在哪裡?是呀,不是什麼非要矯情,而是大家對於崩潰、對於害怕的承受點不一樣。自然,我們左右不了別人的看法,就只能告訴自己,就算事情嚴重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就算心痛得坐立不安,我們都不能哭泣,而且還要笑着搖搖頭,道一句“無可奈何”。
“玉珏,你過來看看這些藥材吧。”
玉珏也懂得一些藥材,這點是木蘭最近才知道的,藥材也都是外面的人送進來的,木蘭本事想自己親自去抓的,這樣她才能夠完全的放心,但玉珏死活不肯,說什麼若她在計陶下昏迷的時間內出事了,那計陶下這傷算是白受了,那樣計陶下會被她活活氣死的。木蘭無奈,可也總不能讓玉珏去吧,她那點三腳貓功夫,哪裡能夠保護計陶下來着。
玉珏過來,拿起藥材一一的檢驗了起來,後來才說道:“可以了。”說完便又回到計陶下牀前站着。木蘭有時候會奇怪,爲什麼不用坐着的,總這樣站着不會累?自然這話她是不敢問出口的,這節骨眼上,也不是哈拉這個時候。
點燃柴火,木蘭便將熬藥的砂鍋放了上去,按照小鬍子的吩咐將要放入鍋中兌好水,坐在一邊的臺階上開始煮了起來。
熬藥是個體力活,倒不是說很重,就是時間太漫長,很熬人。若放在平時,木蘭自是不會有這樣好的耐心,最多也就是藥在爐子上煮着,自己就先跑開,過會再來看就成。她都覺得,計陶下中回毒,到事把她的耐心給磨了出來。是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又開始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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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外響起計陶西妻子的聲音,木蘭扭頭看去,點頭道:“只要他快些好起來,再忙都值得。”
她捂嘴輕笑,“可真會說話,難怪三弟會這麼喜歡你。”說着她又來到木蘭身邊,蹲下,“我幫幫你吧?”說着便要拿木蘭手上的蒲扇。
木蘭連忙將手移開,恭謹的笑道:“大少奶奶身體金貴,怎可做這些粗重活。少奶奶還是到屋裡坐坐吧。這裡有奴婢就成。”
她並沒有因木蘭這樣說而起身離開,反而是更加的想要奪過扇子了,“阿薰這可說錯了,屋裡躺着的人在怎麼說也是我三弟,爲自家弟弟熬藥,天經地義,又怎可嫌其粗重?”這話說的可到位得很,既表明了自己的決心,又讓人沒了懷疑。
懷疑?懷疑什麼?可不就是,你一不是計陶下的妻子,二不是計陶下的丫鬟,又加上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千金小姐,與計陶下也沒有很熟。你們說說,她現在跑過來,要爲計陶下煎藥的決心這般強烈,又究竟是打着什麼樣的主意呢厚?
見她已經開始接蓋子了,木蘭一着急,伸手去按住蓋子,一臉無奈的模樣:“少奶奶,這裡燙得很,還是別弄傷了您的手,您若真是有心,還是進去看看少爺吧。少爺此時身子虛得很,說不定您去看看,他感受到親情的力量,就這樣醒過來了。”汗,這一着急,就說話都沒了修飾。
那位少奶奶這才起身,面上有着很明顯的不高興,“算了,沒見過你這麼不識擡舉的丫頭,本少奶奶纔沒這個閒心跟你磨嘰。”說着便往房間走去,但走到房門口的時候,見着房門關得緊緊的,許是也不好意思獨自進入男子房間,就又退了回來。
她氣沖沖的轉身,往會走,經過木蘭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記狠狠的“哼”了一聲,木蘭衝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我這還沒氣了,你到先氣上了。大小姐就是不好伺候,木蘭癟癟嘴巴,還好計陶寶沒有這毛病,要不她還不早被氣死了。
熬好藥,端進去,玉珏關上房門,木蘭將藥放在桌子上,走到玉珏面前,伸手做起了喂藥前一定不能夠忘記的事情。
木蘭用力的捏住玉珏臉頰的邊緣,然後使勁的扯扯,用力的搓搓,直至玉珏那張俊臉滿面通紅,白眼直翻,才放過手,“嗯,沒有易容。”
對於木蘭這一行爲,玉珏很是無奈。其實,她也完全沒有必要做這樣的事情,據他所知,這所謂的易容大都是化妝而來,真正懂得用細薄面皮易容的這世上除了正躺着的計陶下之外,大約是不會再有別人了,除非計陶下的師傅復活。但爲了讓她安心,他依然每回都是沉着性子,隨她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