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妍捂着臉哭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我去看了郎中,郎中說可能是我在村子裡衝撞了什麼的,讓我去廟裡求符紙燒水喝。我試了但沒用,郎中讓我自求多福,也許過段日子就好了。”
“你,你……”劉五擡着手指着要說什麼,可半響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夏君妍那張紅腫不堪的臉,簡直就令人噁心,更別提上面還有密密麻麻的點子,再看一眼似乎還有些水泡。天知道她到底衝撞了什麼,萬一這玩意會傳染可怎麼好!
“讓這女人趕緊把臉蒙上,什麼噁心的東西都趕往賭坊裡闖,轟出去!”二當家怒氣衝衝,不停搖扇子。
“可她還欠賭坊的錢呢。”劉五不甘說道。
二當家被夏君妍那張醜顏刺激的無比心煩,大吼道:“夏家的錢是你放出去的,這爛攤子自己收拾!”
夏君妍已將臉又蒙上了。見賭坊二當家拂袖而去,小心翼翼地走到劉五身邊。
劉五見她這幅模樣就心煩不已,恨不得踹她一腳,但又礙着二人都站在賭坊門口,到底也不好動手。可如今就算把牙婆找來了,也不會有人要買她,哪怕最下等的青樓也不會要!有錢買人的不過幾種用途,要麼給人當童養媳,要麼是丫鬟,要麼就是去樓子裡接客。可無論哪樣,夏君妍這張臉都能把人給嚇死,更別提她這張臉可能還是因爲什麼疾病造成的。
劉五氣的青筋直冒,好好的一筆買賣就這麼白白毀了!手上的拳頭正捏的咯吱作響,一把將夏君妍拖到了巷子中,狠狠甩到地上!
“你說,你到底要怎麼把欠的銀子還上!別以爲臉花了就沒事了,爺弄死你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不等夏君妍說話,又是一臉猙獰的踢去,夏君妍疼的整個人弓成了一隻蝦仁。
一旁的夥計眼尖看見一個紅色的小布袋從夏君妍懷裡掉了出來,撿起一看,興奮道:“劉爺,你瞧這這個!”
劉五拿過一瞧,頓時樂了:“喲,死女人跟爺爺玩心計呢!”
“那……那是我治病的錢啊!”夏君妍掙扎的爬起來,哭喊道,“劉爺行行好,把錢還給我吧。那是我做了好多針線活兒才攢下來抓藥的救命錢啊!”
“滾一邊去!”劉五擡腿又是一腳。手中的銀子大約有五兩,相較之前一文錢都收不回來,此刻心情好上了天。朝着夏君妍啐道:“既然還能做針線活兒,那就趕緊還錢!爺爺我心疼你,不把你賣到那髒地方,你自己可得掙點氣!下個月見不到銀子當心爺爺一腳踹死你!”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絲毫不理會身後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直到喊得喉嚨都啞了,夏君妍這才拍着灰從地上爬起來。擡手擦了眼淚,又揉着被踹了一腳的肚子——苦肉計,真的很疼啊!
可如果她直接在臉毀了之後主動把錢拿出來,劉五肯定會懷疑她是故意將臉毀掉的,那時她在說銀子的來歷,劉五八成不會相信,而且說不定還會認爲她身上還有其他銀兩。爲了逼她將剩下的銀子一次性都拿出來,說不定劉五會對她下死手!爲了以防萬一,演一出苦肉計挨這幾下,也算是值了。
夏君妍揉着肚子,用藏在裡衣裡的錢去藥店抓了些金銀花和一些藥膏,便一瘸一拐的回村去了。整整一簍子的茱萸全部熬成了濃湯,其功能相當於現代的辣椒油了。拿這玩意兒洗臉,再加上她拿炭又塗了塗,效果果然不負衆望。
看着鏡子裡的臉,夏君妍自己都想哭了。原本多正常的一張小臉蛋啊,活活被毀成了這樣!好在她去問了郎中,只要消了火,慢慢就會好了。
輕輕的將藥膏擦上,臉上的火辣和藥膏的清涼刺激的夏君妍頓時五官緊蹙。這間小屋被上次賭坊裡的人砸的破破爛爛,夏君妍鎖好門,又回到山上小屋中。
壯士大哥的牀很大也很寬敞,被褥和枕頭都被他整齊的放在櫃子裡。想到壯士大哥殺人狂魔般的陰冷氣場,夏君妍老老實實用自己的被褥在牀邊打了個地鋪……
好在木屋裡傢什還有食材都很齊全,就算完全不下山,也能在山上生活一段時間
其實夏君妍心底對這筆銀子是極其不願還的,她覺得夏小姑娘的爹根本沒有欠賭坊這麼多銀子,都是高利貸利滾利才導致這麼多!下次去的時候她應該讓劉五出示欠條的,畢竟她在原來夏小姑娘的屋子裡根本就沒有找到任何借據之類的東西。
一百多兩銀子的外債,夏君妍不打算全部還上,但前面幾次還是要做做樣子,花錢買個平安。壯士大哥離開前留給的十幾兩銀子,今天就沒了五兩,她不能坐山吃空啊!
夏君妍心煩意燥的圍着桌子團團轉,能遇到一個土豪壯士已經是走了八輩子的運道了,上哪兒再去找這麼有錢又大方東家呢?
一位偉人告訴我們知識就是金錢,夏君妍清點了一下自己的知識儲備——她唯一比古人有經驗的地方可能就是吃的菜比古人多了,她可是一個能認出胡椒的女人啊!
夏君妍踱步去了廚房,這裡放着的還是她之前爲壯士採購的食材,每一樣都被整齊的擺放着,鍋碗瓢盆以及她醃製的泡菜和大醬都放在屋中陰涼處,水缸裡還沒來得及煮成魚湯的鯉魚正遊得歡暢。
夏君妍環顧了一圈,腦中飛快地想着食譜。到底有什麼菜是後世常吃的,而現在還沒有出現的?在有限的食材和調料下,她到底還能發揮到什麼地步?
漸漸地,夏君妍的目光落在了鯉魚身上……
五日後,又到了去鎮上趕集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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