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冬香慘白着臉,雙腿一軟,爬到良貴妃的面前。
“奴婢…奴婢是掃地宮女冬香,奴婢想起來了,貴妃娘娘,奴婢昨天在這附近打掃時見過這位公公。”
冬香一臉後悔道,“這位公公昨天一直在水榭閣門口徘徊,奴婢當時去問過公公在做什麼,這位公公憂心忡忡的說,在等五皇子出來,因爲五皇哀求靜幽電妃娘娘收他爲養子,這樣就不用被送回寺廟,還對娘娘做出了威脅……”
“奴婢當時不明白他說什麼,便疑惑地走了,如今想來不對勁,就應該趕緊把自己知道的告訴娘娘……都怪奴婢,要是奴婢多長了一個心眼就不會這樣了………”
冬香偷偷看莫雪,驚恐不已,彷彿她真的做了什麼壞事。
“放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又不是傻子,他怎麼會跟你說這種話…”
前一秒,良貴妃彷彿是在維護莫雪,轉口又一變面向莫雪,“難道,妹妹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五皇子抓住了把柄,所以才被威脅,所以他纔會被殺的嗎?要不五皇子就算被拒絕也不可能去跳水呀,那張誠又是怎麼一回事?”
莫雪古怪的看着良貴妃,如果不是因爲她有特殊妃位在身,此時恐怕已經被打入大牢,良貴妃好像在忌諱她什麼,所以只不過是用語言在試探,或者說,在引誘她反駁,或激怒她的情緒來,大吵大鬧的喊冤。
皇宮裡死了人,雖然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太監,但畢竟是用這種恐怖的方式死去,這麼多雙眼睛都瞪着看,自己要是不說出個什麼話來,恐怕,打入冷宮是分分鐘鐘的事,良貴妃如今有主持後宮六儀之事的權利,只要這事她被栽贓成功,她就有權力處分她。
“姐姐,你怎麼知道五皇子是去跳水了,我聽說,只不過有人在運河找到五皇子的衣服,跟本沒找到他的屍體,怎麼就篤定他死了呢,他不過是失蹤而以,可有人下水去看過了,這樣大冷的天,想死也不會找跳河呀,而且,五皇子跟本沒有威脅本宮,他不過是個孩子,難道還有本事來威脅了我嗎,娘娘,你可信?”
丁蘭一窒,“這不是冬香說的,也是張城所說的,張城是五皇子身邊的人,他說的定是實話。”
“姐姐,你也知道死不對證了,我即不認識張城也不認識這位宮女,也不過在拜年時留下五皇子用過膳,旁邊也沒有外人在,我跟五皇子說的話,連我自己都記得不清,怎麼,這些當時不在場的人,竟然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就咬定了我嗎。”
“甚至是,五皇子當天進我的宮,即沒有帶宮人,也沒有告訴我有個宮人跟了過來,這個張城,又是如何得知的,如果張城當時在的話,我還想問呢。”
“安海公公,你剛纔來找我說,五皇子離開我水榭閣後就不見了,即然當時他有宮人跟着,五皇子是怎麼不見的我還想問呢?爲何這個張城現在卻死在我的宮門口,而皇子的衣服去在運河邊,還沒有一個人發現,難道宮裡的人都是死人不成。”
“這一條跑,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誰會無聊得把他們分開,一邊丟一個嗎,難道是丟垃圾?”
安海被問得一愣一愣,立馬也覺得有問題。
天氣突然變得陰寒起來,本以爲會出的太陽,竟躲到暗裡不見了,每個人凍得瑟瑟發抖,希望能進到溫暖的地方。
莫雪的身上結了層薄冰,綾羅悄悄捏住她的手,將身上的溫度傳了過去。
別人覺得,靜幽妃說得很有道理,跟本就是這樣一回事,所以不少人都有了懷疑,沒有人關心這個張城死不死,連五皇子也一樣,他死不死都沒關係,這麼多年,不都跟死人沒區別。
武吟水立馬岔開話,“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這大冷天的,五皇子也沒有去處,他如果還在宮裡定是會出現的,一直到現在,還不見了人影,定是被害了,我們即然有住持後宮所有事情的權力,當然不能放過每個嫌疑人。”
“如今,他身邊的宮人也遇了害,這是事實在眼前,難道說五皇子還會活着,都這麼久了,安海,去把人下到河裡看看,可有什麼東西、”
說着,還泫然欲泣的,“妹妹不要怕,你把那天跟他見面的經過說出來,還有五皇子離開之前可以有何種異常,這天寒地凍的要是被拒絕着離開,想來,當時五皇子一定很傷心,難道妹妹就沒差遣宮女或者太監送五皇子回去嗎,也許就不會出這種事!”
所有人篤定五皇子已死,當然沒有人敢瞞着皇帝,有人將報告給了贏烈,五皇子落水失蹤的事,可能跟這個兒子真沒多少感情,聽到報告時,贏烈只是頓了下,在聽到良貴妃已經在查案時,才擡頭皺了下眉,批寫書文的手筆也停了下來。
良久,纔開口道,“良貴妃不適合此案的定奪,去通乾宮請皇后前去主持事議。”
“皇上,此事牽扯上了靜幽妃娘娘,前天,五皇子哀請娘娘收爲養子,娘娘拒絕後,五皇子就失蹤了,只在水榭閣不遠的運河發現五皇子的衣靴,而跟隨五皇子的太監張誠,也發現身亡,同樣,是離水榭閣不遠的地方。”
贏烈腦子裡出現陳玉蓮的模樣,幽亮明清的眼神,一張愛淺笑又美麗又牧畜無害的臉,殺人?她做不到,謀害皇子更是沒有理由。
但是…贏烈不滿的神色從某個陰暗的角落冒了出來,她是那個人送進宮來的,沒有把她直接除掉已經很給公主面子了。
“下去請皇后吧。”
劉溫深深埋下頭倒退了出去。
通乾宮內
皇后剛聽完明慧的報告,早已經知道水榭閣發生的事,回憶一下子到了那天,她被人算計,剝奪了主持後宮六儀之事的權利,好不容易拿到手東西,轉手又回到她們手上。
如今,冷靜下來再想一想,當時的自己爲了一舉將那不相甘的女人拿下,是有多麼不穩重,所謂的證據完全經不起一點推敲。
完全沒有想到證據是死的,人才是活的,所以才被倒打一耙的被她們奪去了皇后的權力。
如果不是因爲有太后撐腰,這個皇后之位恐怕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