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龍巖殿內的木遠浩一直思緒飄忽,皇帝與各位大臣間的客套對話沒能進他耳中半分,只是周遭的刺耳噪雜聲音已經不再那麼難聽,反而神經質的覺得分外動聽。
倒是也有二人與他同出一轍,大太子木遠吉和三王爺木遠揚在看了今日的伊兒姑娘的表演後,心情顯得十分不錯。尤其是待看到她真實的面容後,嘴角的笑容便更多了。
心不在焉的還有敷衍各位大臣的皇帝,他內心也在矛盾。這不是浩兒通緝了半年的假冒土國公主的女子嗎?害浩兒因爲她,人變得越來越讓人擔心,越來越不喜接觸除公務外的外在事物。甚至要不了多久,孤僻二字便能拿來形象形容他了。
浩兒到底是對她動怒了還是動情了,自己是要幫他如何處置她,才能讓浩兒開心起來?總之她是解開浩兒不開心的心結的心鎖。
離開了喧鬧的龍巖殿,耳根一下子靜下不少。伊兒和幾個參加表演的小宮女,就近在龍巖殿外面的花園內的涼亭內喝茶休息。面上調調笑笑,偶爾閃過一絲失神。
她終是沒有決定快速離開,只怕是即已露面,逃亦逃不開,不然何以龍巖殿內那個人會沒有追出來即刻懲辦她。她害怕那一刻的到來,恐懼至極。
一閃神,亭內突然安靜了下來,伊兒掃了一眼周身,卻是再不見那幾個宮女停留,只看到她們匆匆離去的背影。身旁已經不覺多出了一個人,他是在看她剛剛發呆的樣子嗎?窒息的感覺濃重襲來。
“王爺。”
伊兒微微起身,施了個禮,面色平靜無波,不再閃神,顯得大方得體。
客套中有一份淡淡的疏遠。
淡淡的酒氣自他身上傳來,繞着亭內一室茶香,糾結成一種迷醉的香氣,不令人不喜。迷離有神的眼波動不轉、波濤暗涌相糾結,自成一派駭人的波動,喜怒不詳。
月白錦緞衣裳,兩肩、身前身後,兩邊對襟,以及袍底,用金絲和着其它綵線繡着精美的祥雲圖案,穿在身上,就如天生就是爲他而打造,筆挺的身材,套上這套華貴精緻月白錦衣,威風凌然,他人穿上只會彆扭至極,不及穿在他身上之神采。
目朗星眸灼灼生輝好生漂亮,怎奈怎會有種落寞在裡面。不同於以前的邪魅和玩味,伊兒趕緊收回觀看他那份落寞摻雜的雙眸的雙眼,似怕被帶進去再出不來般,心突突的害怕的跳個不停。
她在害怕什麼?不,她不能再想起以前所受的傷,心裡面永遠癒合不了的傷,她不要那裂縫更大開來。人表面也就定了下來,等着木遠浩發話。要殺要剮隨他處置,她如今不過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的人,沒什麼可顧忌的連累。
“王爺,奴婢先行告退。”
不等他迴應,伊兒已經邁開步子離開亭內。
‘王爺’,陌生的稱呼,疏遠的稱呼,兩年的時間可以自然的叫出。無波無瀾,淡如止水。
皓長的長臂伸出,抓住她的手,溫暖的溫度自手心慢慢滲進伊兒的手中,陌生而熟悉。